《孤王》第19章


韦尔特心神不定起来∶「怎会呢?我最爱你了。」
「多谢你┅┅我真幸福。」安黛紧贴著他,吻了一下他的颈项∶「只有你那麽关心我。」
韦尔特用力拥著她,像是恨不得要把她收入体内一般。他凑近她的耳边,喃喃道「那给我一点奖赏好吗?」
安黛问∶「你想要甚麽?」
他伸出手指,点了一下她的嘴唇。
很快,又到了十二月。富拉比萨和两个月前相比,可说是一点也没变。工商依然兴盛,人人安居乐业,前线传来捷报,以致奥罗的失踪所带来的不安,已在民间完全消失掉。
在朝廷中,提起奥罗的人仍是有的,但都只是在私底下谈,成不了一种风气。可是太上王仍因这件事,而显得闷闷不乐。这天,他把韦尔特和艾班召到他的寝宫,侍从把二人带到卧房中去。
韦尔特在侍从把门关上後,环视了一下这个他曾经住过的房间。这儿已完全变了样,原本空洞的墙上,挂上了一幅幅名画,画的题材都是取自著名的战役。而最大、最美的一幅,画的便是封建时代的战争埸面。画的中央是一个持矛的骑士,他骑著两脚站立的战马,正刺向敌人的落马战士。他那染血的长披风飞扬起来,露出系在前臂上的、画上王室纹谭的圆盾。韦尔特知道,那是年轻时的太上王。
望向画框外的下方,那儿立著一把摇椅。和巨大的画相比,摇椅显得十分细小。椅上坐了一名老者,正背向著刚进来的二人,缓缓的点著头。这位老人,正是我们的太上王。
韦尔特等著太上王开口,可是太上王却一言不发。艾班粗粗的假咳了一声,声音大得近乎无礼,但太上王好像一点也听不到,仍继续点他的头。
这时,侍从撒尔自侍从的的房间走出来了。他见到二人尴尬的呆站著,於是望向太上王,顿时吓了一跳。他发觉主人原来是睡著了,便立即急步上前,在太上王的耳边道 ∶「陛下,你要见的人已来到了!」
太上王马上惊醒道∶「啊!马蒂斯来了!」
「噢!不!」撒尔慌张地说∶「陛下你刚才说是要见国王及艾班先生的!」
太上王晃了一下他的头∶「对┅┅他们在哪儿?」
「在後面。」撒尔说完便双手握著椅背,熟练地把摇椅转向,对著站著的人。
韦尔特及艾班马上向脸色灰白的太上王鞠躬。韦尔特问∶「父王,今天有没有不适?」
太上王的手在自己身前摇晃著说话时声音模糊乏力∶「也差不多,算不上不适。」
撒尔加上一句∶「只是终日疲累。」
太上王点头道∶「对┅┅整整两星期没上朝,心中不安乐。」
韦尔特的眼中闪过一丝悲伤和怜悯∶「请父王放心,我还算应付得来。还有,朝臣都托我向你问好。」
「好┅┅」太上王顿了一顿∶「其实我叫你来,是想问哥利玛近来有没有为难你和安黛。」
韦尔特顿时面露难为之色。自上次安黛向他诉苦以来,王太后不时向他俩露出不屑的表情,令他们好生难受。
太上王虽然虚弱,但双眼倒明亮。他明白韦尔特的脸上表示出甚麽。他说∶「韦尔特,既然她不视你为子,你也不必视她如母了。如果有必要,就多加防范她。」
韦尔特问∶「这麽┅┅这麽严重?」
「我有预感,她会背叛你。」太上王顿了一顿∶「防范一下,只会有益,不会有害。」
韦尔特少有地质问∶「但她是你的妻子。」
太上王反应奇快,马上道∶「不是每个人都那麽幸福,可以有一个完全可以信任的妻子。我相信你比我幸运。」
韦尔特被驳住了,也不知应说甚麽才好。
太上王转向艾班道∶「关於奥罗┅┅」
「一点消息也没有。」艾班一脸沉郁∶「乐观的假设是,他受不了刺激,自杀死了。」
太上王喃喃道∶「但找不著尸体,谁知他有没有死?」
「所以应该继续找下去,最好扩大搜查范围,连国外的地方也要搜。」艾班说。
太上王想了一会∶「这真麻烦呢┅┅但也照做吧!还有,你给我盯紧哥利玛。」
「王┅┅王太后?」艾班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红的,奇怪得不得了。
太上王道∶「我刚才已说过了,既然韦尔特也明白了,你亦应明白。」
「那┅┅我会照做的了。」艾班低下头道。
太上王点了点头∶「好┅┅你们可以┅┅走了。」
「是。」韦尔特与艾班鞠了躬,便转身向门口走去。
忽然,太上王又喊道∶「韦尔特!」
韦尔特吓了一大跳,转身问∶「是有甚麽吩咐吗?父王。」
太上王露出一个罕见的,极其慈祥的微笑∶'奇‘书‘网‘整。理提。供'「你要劳力┅┅做好你的国王。」
韦尔特亦为之感动,现出一副如孩童般的天真笑脸∶「我会的。」接著便踏出门外。
太上王看著他离去,然後对撒尔道∶「把我转回去吧!我想┅┅多看那幅画一会。」
撒尔握著椅背道∶「是的,这幅画真的很有纪念价值。」
太上王点了点头∶「不过我还是比较喜欢在哈拉哈特的那幅。可是之前又弄破了画框┅┅不知埃米把它修好了没有?」
「应该快的了。」撒尔说。
一小时後,韦尔特在自己的居室中,踱步到露台。他望向天空中,看见的是一望无际的洁白。冷风吹拂到他的脸上,令他感到像是身处北方一般。他所望的方向便是北方,伊那卡特的所在,第五军团便在它东北面的他拉斯。
韦尔特心想∶「第五军团也是时候,派人回首都报告近况了。或许我应写封信给玛斯丁等人,为他们的多年照顾道个谢。」可是他才想完,又苦恼起来了,这是因为他不晓得怎样写一封带有感情的信。他从没写过答谢信,可是就算他会写,他也会感到十分别扭。
正当他在沉思的途中,忽然听见安黛的声音自寝宫门外传入来。
安黛在大叫著∶「感谢上帝!」
这令韦尔特觉得奇怪,因为安黛说话的声音,总是轻轻柔柔的。这声大叫,令他迷惑不已。因此他离开了露台,亲自把寝宫的门打开,看看发生了甚麽事。他一开门,便看见了守门的卫兵,以及安黛才从焦急中恢复过来的脸。
安黛见了他,马上道∶「天啊!真是吓死我了!」
韦尔特扶著她的双肩∶「是甚麽把你吓成这样了?」
安黛回应道∶「刚才我下楼梯,打算到花园去。到了四楼时,却听见有人叫『陛下驾崩了』,我还以为是你┅┅但回到这儿,卫兵说你好好的在房间里┅┅」
「驾崩?」韦尔特的脸一白∶「难道┅┅」他未说完,便拔腿冲向楼梯,跑了上去。」
安黛似乎也忽然想起了甚麽,也跟著走去了。
韦尔特一口气跑到七楼,发觉太上王的寝宫门外,很奇怪地一名卫兵也没有。他顿时心中一沉,放慢了脚步,以凝重的姿态入了里面。他越过居室,来到寝室的门口,看见里面站了七个人。他们分别是总理大臣纳雷安、财政大臣马希特、侯爵的私生子马蒂斯.雷恩、祖格利.亚比利公爵、安黛的哥哥马文.沙尼亚、希顿.亚法拉斯公爵,以及巴拿.富诺侯爵。他们站了在那张大画前面,背对著门口,默然地望著摇椅上的,合上了双眼的老人。
韦尔特恍恍惚惚的呆了十几秒,才问道∶「父王已经┅┅去世了?」
在死寂之中,马蒂斯转过头来,对韦尔特点了一下头∶「是的,陛下。」
这时,安黛亦来到了。她似是安慰地从後握住了韦尔特的手。在这一刻,纳西尔的时代结束,王国正式易手。
第八章先王的遗物
一星期後的一个黄昏,韦尔特坐在正殿的王座之上。殿内只有他一人,四周空空如也。尽管有著巨大的石柱、奢华的浮雕、精致的水晶吊灯、长长的红地毯、透澈的落地玻璃窗,殿内并不因此而挤迫起来。夕阳之光自外面照射入来,窗框的影子变成一个个十字架,投射於单调的石板地上。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韦尔特的左手食指缓慢的在扶手上点著,却不曾中断。他目视著地上的十字架群,心中是一片茫然与失落。
自太上王死後,他的心情便一直是这样子。他感到自己像是失去了支柱,不知为了甚麽而活。那不厌其烦地嘱咐他、警惕他的苍老声音已不复存在了,他虽然记得话语的内容,却无法找回那实实在在的感觉。
「都已经是过去┅┅就像一场梦。」韦尔特一面喃喃说著,一面望向窗户。
一苹乌鸦站了在外面,一棵树的枝桠之上。它侧头望著殿内的人,耸动著脖子,那双鸟眼竟像是充满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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