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于昨天》第64章


哪怕有一秒钟能想到案子会发展到出现死尸的地步,我可真的不会让她背着你去搞游击。可现在看来,在‘格兰特’事务所里确实隐藏着一个混蛋,他为了大笔捞钱而出卖情报。而当他发现扎哈洛夫把他给咬住后,就决定摆脱扎哈洛夫。但是,鲍利亚,你要注意,这个可恶的私家侦探,可不是孤零零的个体户。他身后很有势力。我亲自到过现场,因为阿娜斯塔霞给我打了电话。我就用这双手把整个‘格兰特’折腾了个遍。”戈尔杰耶夫在格梅里亚探长脸前抖了抖他那胖胖的手指。“侦探所的所有人员都有不在现场的证明。在扎哈洛夫被害时,多数人就在事务所里等着参加原定15点召开的会议,其余的人来得稍晚了一点,但所有人都有不在现场的证明。有人在别的地方见到过他们。因此,可以设想,侦探所里那个小混蛋,准是跟什么人说过,说他正在翻找主任的卡片盒时,被扎哈洛夫当场抓住了。而那些人对他的话肯定相当重视,不但没有置之不理,而且也没让他自己继续去对付自己惹的麻烦。”
“是的,”格梅里亚点了点头,“他是个重要成员。准是有人非常需要他。算了,让什么检察院见鬼去吧,重要的是案子毕竟有所进展了,要不然,我早就彻底丧失希望了,维克多·阿列克赛耶维奇,把卡敏斯卡娅给我吧,行吗?”
“那样你的日子会很难过的。”上校以玩笑的口吻说。
“怎么会呢?她脑子很好使,很清醒。您别舍不得。”
“我说不行。她搞这种案子还太早。她还对付不了这类案件。应当让小姑娘们远离政治。”
“您这叫什么话!”格梅里亚又开始嘶哑地咳嗽起来,“您还拿她当小姑娘?我又不是不知道她,我们一起调查过女演员瓦兹尼斯谋杀案。像她这样的小姑娘,你给她一个手指头,她会不但把你整条手臂,而且把你整个人连同皮鞋都一口吞了。她大概只比我小两岁吧?”
“问题不在年龄,格梅里亚,而在性格和神经系统。不错,女演员被杀案,确实,是她力所能及的。可议员被杀案就不同了。你知道为什么大家都不愿意离开我吗?”
“因为您善良,爱护大伙,一切都可以原谅大伙,也很怜惜大伙。”格梅里亚有几分挖苦地说。
“不,鲍利亚,我并不善良,而是聪明。我爱护自己人,今天我保护一个人,明天,毫发未损、四肢健全的他,会给我侦破十件大案。而如果我不爱护他,委屈了他,迫使他超越其极限而工作,使他神经过度紧张,精神受到伤害,那么,你就会至少有半年时间失去他。每个人都应该去做他最擅长的事,只有这样才算明智。如果我不让一个好的枪手上射击台,而让他去跑5公里越野,那么,这段距离他当然也能跑下来,可那样会使他累伤,病倒,使他心脏受不了,双手颤抖。而他也无法创造新纪录,使我派不出人来上射击台。你明白这个小寓言的含义吗?”
“这我明白,可有关卡敏斯卡娅我还是不明白。您凭什么断定她搞不了政治谋杀案,或是用您的比喻来说,她跑不了越野赛呢?”
“鲍连卡,越野赛她已经跑过了,而且累伤了。现在她什么都干不了了,既不能跑,也不能射击了,就是这样。所以你不要指望娜斯塔霞了,而科罗特科夫和伊戈尔·列斯尼科夫,他们都是些精明的小伙子,如果你愿意的话,我还可以把谢鲁扬诺夫给你。”
“好啊,”格梅里亚一听来了情绪,“我认识他,人很活跃,一只脚在这里,而另一只已经在那儿了。什么事情到他手里都干得快。把他给我吧。”
“嗬,瞧你这双贪婪的眼睛,还有这双贪心的手。”戈尔杰耶夫笑了,“应该给你开些治贪心病的药片,开得多多的。你别拿这双眼睛瞪我,尽管你现在办的案子很重要,但不管怎么说,在我眼里你还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孩子。现在你最好给我说说,死者尤丽娅·尼古拉耶芙娜的丈夫如何触怒了自己的妻子,以至于她让人跟踪他?”
“原因无非是二者之一:或是金钱,或是女人。一切罪恶都是源于它们。”探长富有哲理地说。
“源于谁?源于女人?”
“也源于金钱。尤丽娅被牵扯到税收方面的案子中,她非常害怕她的丈夫向国家隐瞒了什么,她很爱惜自己的声誉。显然,她怀疑她丈夫实际挣的钱,比告诉她的还要多。”
“根据我们的情报,这些怀疑都是毫无根据的,”戈尔杰耶夫说,“戈托夫齐茨除了个体医生活动外,并未参与其他什么活动。这已经是精确核查过的。”
“那就是因为女人了,”格梅里亚叹了口气,又开始擤起鼻涕来,“对不起。真见鬼了,不知是怎么得的感冒,真是莫名其妙!外面天气很暖和,而且我连一场雨也没淋过,可是却弄得鼻涕不断。”
“不,鲍利亚,反正我还是不明白。”上校固执地摇着头,“如果怀疑丈夫不忠诚,为什么要派人跟踪他?你就给我解释这一点:为什么?”
“那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为了及时对他予以斥责并且使他能回到夫妻生活的轨道上来。否则,如果对此类事体不闻不问,那就会弄到离婚的地步。”
戈尔杰耶夫深沉的目光凝视着他。
“哎,鲍利亚,现在已经没有人敲打你了,什么时候你才能不拿自己来衡量其他所有的人呢?你有四个孩子,这样一来,对你妻子来说,离婚不啻为自然灾难,因为孩子还那么小,还得抚养再抚养。可是对尤丽娅·尼古拉耶芙娜来说呢?她只有一个孩子,而且还安排得很好,住在伦敦的表姑家里,在条件很好的英国学校里读书。而尤丽娅本人经济上完全独立,人长得很漂亮、很娇贵,年仅三十六岁,就已经是一位国务活动家,拥有很好的职业,熟人成群,也拥有一些崇拜者。据她的熟人和朋友反映,她是一个很有教养、非常聪明的女士。那么,请原谅我这么讲,她为什么如此害怕离婚呢?为什么她要雇侦探来跟踪丈夫呢?鲍利亚,这究竟是为什么?这可是有失体统的。”
“那我就不知道了,”格梅里亚说,“那就是说不是因为嫉妒,而是因为她担心会有非法收入。反正不是这样就是那样。”
“鲍利亚,你清醒清醒吧!”戈尔杰耶夫生气地说,“我理解你现在身体不好,可能因为伤风感到脑袋发沉,但是你也得二者取其一:或者你去生病,或者我们继续讨论案件。”
格梅里亚很吃力地抬起眼皮,他的眼皮时不时地往下耷拉,以免讨厌的日光刺激到眼睛。他把手掌放到了额头上。
“好像体温升高了,”他用干哑的嗓子作出了判断,“维克多·阿列克赛耶维奇,您这里可以弄点儿热水吗?”
“要喝茶吗?”
“不,就要点开水,我用它冲感冒冲剂。”
“会有效吗?”
“会感到好一点。不,不是开玩笑,15分钟后体温就会降下来。过后体温确实还会再升上来,但是可以挺两至三个小时。”
有人给格梅里亚端来一大缸子开水。他把一小袋混有茶糜子的感冒冲剂倒了进去,然后开始一小口、一小口地喝起来。科洛布克·戈尔杰耶夫有些担心地看着他,那目光就跟人们通常感到什么事难以理解时一样——人怎么能喝这种东西?
“很难喝吧?”
“没有的事儿,很好喝,就跟加了果酱和柠檬的茶一样。”
“药不可能好喝,”戈尔杰耶夫非常坚决而自信地说,“药理应难喝,因为它要使人在第一次服用时就明白,得病可不好受。如果药很好喝,而且治疗起来让人很愉快,那就是彻头彻尾的欺骗,对身体不会有任何益处。你把这东西扔了算了,鲍利亚。我看,最好还是给你倒杯酒吧!”
“您干吗?倒什么酒啊,我还要和您谈工作呢。”
“得了,喝你的饲料汤,吃你的毒药吧!”戈尔杰耶夫失望地挥了挥手,“我先让空气流通流通。也就是说,我们已经确定,使尤丽娅·尼古拉耶芙娜感到不安的,并不是因为出现了另一位女对手,而是因为她丈夫的非法收入。但我想知道,为什么她恰恰现在才开始对此感到不安?为什么不在一年前、三个月前,或就在今年四月份?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才使她对丈夫产生了怀疑。她不会是随随便便、无缘无故地发神经才想起这么做的。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同意吗?”
格梅里亚默默点了点头,继续喝他那缸滚烫的药汤。
“而在星期天发生了季马·扎哈洛夫的事情以后,我们不得不承认,死者尤丽?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