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于昨天》第37章


乩础?br />
她感到浑身发冷。她走到过道,从挂衣架上取下一件针织女上衣,飞快地披在身上,可这也无济干事。她感到越来越冷,过了一会儿,她已经浑身颤抖,连咖啡杯都端不住了。“我得喝一口。”她想道。于是,她打开橱柜门找酒精饮料。橱里有一瓶刚开了盖儿的白兰地和半瓶伊朗李子露酒。露酒是列沙在舍列梅季郁夫的免税商店买的,可白兰地是从哪儿来的,娜斯佳无论多么使劲想也想不起来了。或许是什么人送的吧,若不然,怎么会有瓶白兰地呢?娜斯佳和齐斯加科夫都不喜欢白兰地,也从不买白兰地。列沙是优质葡萄酒鉴赏家,而娜斯佳则更喜欢彼扬歌牌的马提尼酒和带核的杜松子酒。
她从橱柜里取出那瓶白兰地,斟了几乎满满一杯,一连喝了三大口。嗓子眼里顿时感到热辣辣的,眼里涌出了泪水。娜斯佳本来喝不成这种饮料,她既品不出它的味道,也忍受不了它的气味,可此刻却像喝药似的灌将下去。它的味道当然不好受,可药本来就是苦的,药的作用是治病。
但这药的作用的确很有限,毕竟……她不再感到冷了,手臂又热起来,而且,也不颤抖。可她觉得心里的刺痛非但不曾减弱,此刻反而更加强烈了。她这是做的什么事呀!她怎么能想到列什卡居然会迈出这一步!忠诚老实、了解她已经二十二年之久的列什卡,无论发生什么事,也无论她犯了多大过失,都是善于理解她的呀。如果说连他也忍受不住而出走的话,那就说明,她对他耐心和爱情的滥用已经达到了何种地步!
“可老实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她问自己道。“为什么、为什么我没勇气跟他谈呢?我究竟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了?我骗人了?没有。杀人了?同样没有,我骗人了?出卖谁了?也没有……而这却是最难说清楚的事。我自己也弄不明白究竟做了些什么。而且,在我自己把这件事搞清楚之前,我是不会对列什卡讲的。有意思,可这是为什么呢?曾经有过多少次,每当我搞不清什么事时,总会专门讲给他听,而他呢,也总是能帮我理清头绪。他对事物的看法和我完全不同,有时这会对我很有帮助。既然如此,为什么我竟不能把使我困惑的问题告诉他呢?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只知道我不能。”
娜斯佳在厨房又坐了好长时间,无力挪动,站起来,回卧室,铺床,上床。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她把阿列克赛惹恼了,他走了。所有过错都在于她,一般说,她根本就不该嫁人,不该嫁给列沙,也不该嫁给其他任何人,她不适合与他人共同生活。她是个独身女人,她不需要任何人。任何人。或许这也是一种心理缺陷。她是伦理上的畸形者。她惹恼了列沙,而列沙走了。
直到夜里2点半左右,她才总算蹒跚走到沙发前,跌坐在沙发上,既没脱衣服,也没盖被子。她盖着一块厚厚的、带方格的毛毯,一头扎在枕头上,又啜泣起来。
凌晨5点半,她费力地睁开眼皮,委靡不振地去洗淋浴。她本不愿去见扎托齐尼,可她不能不去。她无法拒绝他。她一连喝了两杯咖啡,可却品尝不出它的味道。她从冰箱里的塑料袋里倒了些橙汁,一口气喝了半杯,感到橙汁淡而无味,且有些温乎乎的,尽管这实际上是根本就不可能的:这袋橙汁在冰箱里搁了至少有三天了。
7点整时,娜斯佳在“伊斯梅洛夫”车站走出车厢,内心充满疑惑地试图解答这样一个问题,她到这儿究竟是干什么来了,昨天为什么没有告诉马克西姆,就说她无法来见扎托齐尼呢?要是能多睡一会儿就好了。她离老远就认出了将军,将军和往常一样,穿了一件薄薄的运动衣,身材颀长,细瘦高挑的个头,迈着轻快而又富于弹性的步伐,向她迎面走来。
“早上好,”他热情地打招呼道,“请原谅在不适当的时候打扰了你,可星期日我就不在莫斯科了,今天晚上又得上飞机。”
“没关系,”娜斯佳悒郁地说,“散散步有好处。至少,我丈夫也这么认为。”
“可你的声音听上去怎么这么悲伤?出什么不愉快的事了?”
不愉快的事。“他倒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似的,”娜斯佳沮丧地想,“是他叫我来的,可此刻却装作吃惊的样子。天呐,我该恨他才是,可他一吹哨,我就听话地跟他往公园跑。他全都知道,他不可能不知道我的处境,但他却不吱声,要我自己一个人在噩梦中挣扎。事情过后,他又会对我说,他当时是故意不吱声的,因为在如此重大的事情上,人只能靠理性、而不是靠人性来指导。理性要求我必须处于绝境、彻底绝望。而如今在骄傲的孤独中独尝这一行动之苦果的,却是我呀。可我不能把这告诉他,也不会向他诉苦的。从前有一次,我曾想向他诉诉苦,请他帮忙,可得到一番训斥。一个少校是不能向将军诉苦的。这不体面。可要知道,这事的全部可怕之处恰恰在于,不知何故,我不能生他的气。”
于是,她说出口的话是:
“还没睡醒。请您不要介意。”
“好吧,那就让我们转入正题吧。您也许知道部里终于组建了自己的情报分析部。它所负责的工作,与参谋部的日常工作有所不同。”
“我听说了,”娜斯佳点头道,“有点儿类似于战略侦查吧。”
“正是这样。而且,甚至就连像心理学家和心理分析学家这样的专家,也将参与这种情报部门的工作。”
“这个也听说过。不过,实话说,我以为这不过是开玩笑的。”
“为什么呢?”将军挑起眉头问,“您不同意我们的工作吸收这一领域里的知识吗?”
“我同意。可我不知为什么,总觉得就只有我自己一个人同意这种观点。不知怎么搞的,在我的同事中,还没有另一个人与我观点相同一的确,我们这里已经确定了心理学家这一职位,我对此非常欣喜,可我也敢肯定,我们之所以用这类人,其目的决不是为了分析情报。他们的主要工作,是在抢救人质时充当‘谈判者’;帮助描述罪犯的心理肖像;在侦查员分析案情时为他们提供咨询。可在战略方面……我甚至感到惊奇,您居然会这么做。”
“如您所见,我们已经这么做了。目前,我们正在物色能为情报分析部门工作的心理学家和心理分析学家。我听说您与戈托夫齐茨议员谋杀案的调查有关?”
“是的,”娜斯佳惊奇地说,“虽说关系不大,但关系是有的。可这和您说的有什么关系吗?”
“是这样,鲍里斯·米哈伊洛维奇·戈托夫齐茨是我们的候选人之一。”
“真的?!不过,那倒也是!”
“您想想看。我们当然会预先对所有候选人进行审查的,可您自己也应该明白,这件事责任重大。一个在分析部门工作的人,有机会接触高度机密情报,所以,在干部问题上,我们不能出一丁点儿错。我们根本就无权犯任何错。此外,心理学家本人的职业技能问题也十分重要,许多严重的、规模巨大的行动,都将根据他的建议计划并实施,如果这位心理学家对本专业不十分精通,一切的一切都会毁于一旦。总之,我对您有一个请求。请您仔细观察一下戈托夫齐茨,如有可能,对他的职业水准做个评价。”
“包括是否奉公守法吗?”娜斯佳开玩笑道,“是不是还得考察他是否守法及法律意识的水准呢?”
“阿娜斯塔霞,我们已经考察戈托夫齐茨三个月了。他不曾参与任何刑事犯罪,这一点我们可以绝对保证。您知道吗,他夫人是个很出色的女人,她叫尤丽娅·尼古拉耶夫娜。您是否听说,他家的财政是她亲手掌握的?”
“没听说。可这很重要吗?”
“对于理解一个人的性格来说,是的,是很重要。尤丽娅·尼古拉耶夫娜是一个大侵吞犯的女儿。她父亲的的确确是在逮捕他的前一刻自杀的。从那以后,她决心任何时候也不让自己生活在担惊受怕之中。当然,我所指的是法律的惩罚之剑。因为在其他所有别的方面,她可以说是一个勇敢的女人,不怕树敌。但她和政府永远是和谐和睦的。她根本无法容忍其丈夫卷入某桩刑事案中。当然啦,一旦您了解到什么的话,就请您尽快告诉我们,但在此刻,我最想知道的,是这是个什么人,他是否算一个优秀的专家。”
“可要知道,他之所以能成为进部里工作的候选人,不就是因为他是个优秀的专家吗?您怀疑他,有什么根据吗?”
“哎呀,阿娜斯塔霞,有时候您的天真简直令我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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