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包子,我爱土包子》第28章


“不要再推辞了,这是我应该做的,就这么定了。三天之内我把钱筹好,到时候麻烦你去跟医生说尽早安排手术,这种病不能拖!” 
* * * * * 
十万块,说多不多,说少不少。我本来也以为要凑足十万块是轻而易举的事,可现在终于发现自己错了。搜出所有的储蓄卡、存折,粗略算一下,全部加起来最多也只有三、四万。平时一个月工资,加上奖金、补课费大抵三千块,自己留两千,还有一千给妈妈。叔叔伯伯们给的钱是早就不要了的,以前大手大脚惯了,工作后又收敛得到哪儿去?再加上少了叔叔伯伯们的‘补给’,眼巴巴每月那两千块钱,不超支就谢天谢地了,哪里还存得到什么钱。卡里那三几万还是从大学时代遗留下来的呢,若不是翻箱倒柜的找,还真连放哪儿都不记得了。 
真是,平时怎么就不懂得节俭些,好歹存一点以备不时之需啊。现在就是了,一下子要用钱,让我上哪儿找去! 
在房里不知转了多少个圈,办法还是一点没有。不,也不是完全没有,我可以去跟爸妈借,只要理由合适他们不会不给。可最难的就是这个理由,说自己要跟朋友合伙做生意?笑话,国家事业单位人员不允许在外搞七搞八的。说自己欠了别人钱,而且一欠就是十万?怎么欠的?我在外面做了什么?怕是钱没拿到手,自己到先被老爸打断两条腿了。再不,就明跟他们说学生病了,我这个做老师的得帮他?一般来说要想帮学生也就是组织个捐款仪式,自己多捐个百来十块得了,又不是自己儿子,一下子送出十万,这么‘过’的帮法,说得再动听也不会有人相信。 
钱钱钱!自己怎么从来就没考虑过钱的重要性!一个经典的土匪问话“要钱还是要命?”如果是以前,我相当鄙夷不屑地对那人说“不就是钱么?拿去。”可现在我会选择钱!自己的命算什么,我要的是钱,要的是爱人好好的活着,要的是他开开心心地看着我笑! 
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我痛苦地抱头跌坐在地板上,用力揪扯着自己的头发。冷静点,再想想,一定会有办法的。 
突然,一阵欢快的乐声划破了清冷的空气,七彩的手机灯饰在昏暗的屋内显得尤为炫目。罗浅浅啊,她又想要干什么。 
无奈的接起电话,柔柔的声音从另一端传过来。 
“信,你在干吗呢?怎么还不来啊?” 
来?来哪儿?在脑中搜了一遍,心思里除了唐堂包着绷带的可怜模样,其他真的一点印象也没有。 
“什么还不来?” 
对方一听,有点不高兴了:“今天约了影楼拍婚纱照,你怎么忘了嘛。” 
哦,对了,婚纱照…… 
“……” 
“你说话呀。” 
“可不可以改天?” 
“你说什么?”她的声音立刻拔高了来,“你知不知道现在全部的人都在等你,改天?这么重要的事,你不但忘得一干二净,还……” 
说着说着,竟委屈的哽咽起来。 
“你到底有没有真的想要结婚嘛……” 
我不想,我从来就不想,是你逼我的!你就自个儿装吧,罗浅浅! 
“结婚就结婚,搞那么复杂做什么,不就一张纸……” 
自顾自地说着,没想电话那头竟换成了老妈暴跳如雷的声音。 
“你丫个野小子,马上给我滚过来!” 
“妈……” 
“少废话!我管你现在在干什么,十五分钟之内给我出现在媳妇面前!晚了看老娘怎么收拾你!” 
说完连不给我反驳的机会,气势汹汹啪地一声挂断了电话。 
* * * * 
当我和罗浅浅两人着了礼服出现在公园里的时候,连摄影师都禁不住看呆了眼。但很快,状况就出现了。 
“新郎的手最好能搭上新娘的腰。” 
我照他的话,手虚搭上罗浅浅的纤腰。 
“新郎,你的头再往新娘那边靠些,哎~对,亲密些。” 
在老妈的逼视下,我的头几乎贴上罗浅浅的。 
终于,相机举起来了。突然,摄影师的声音响起。 
“先生,麻烦你眉头舒一舒,笑一笑。” 
叹口气,使劲扯了扯嘴唇。不过照个相,怎么这么罗索。 
镜头再次对准、调焦,半晌过后,快门还是迟迟不肯落下。摄影师从相机后伸出脑袋,无奈地:“先生,请你不要露出一幅忧郁深沉的样子好吗?我们现在拍的是婚纱照,主题是幸福和喜悦。” 
我看那年轻摄影师像快要昏倒了似的,心里泛起些同情。但是这也不能全怪我啊,试问有谁能在自己爱人性命得不到保障的情况下还笑得花枝灿烂的。何况那十万块还没有着落,我心里那个愁和急呀! 
罗浅浅是真生气了,但碍着现场的人在不好说什么,只得板了脸扭头转向一边。摄影师见我们情绪不对,也不勉强照了,宣布休息十分钟。乘着大家往休息区走周围没人的当儿,她凑到我的身边,压低了声音不客气地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刚才跟谁在一起,那个男孩子就这么好?哼,你怎么不带他回来见见婆婆啊!” 
这个女人!我恨得咬牙切齿。如果不是被她知道我和唐堂之间的秘密,我早就一巴掌扇过去了,哪还由得她在这儿说风凉话。可想归想,我背地里还是流了一身冷汗,看她的样子好像立刻就要捅破这个秘密一样,虽然不愿承认,也没有表露出来,但实实在在我还是怕了。 
* * * 
筹款不顺,又莫名的受气,我的心情糟到了极点。医院刺鼻的消毒水味一点没减少,反而还变得更浓呛,我的眉头深深搭皱起来。 
快到病房门口了,停下脚步,稍稍整顿一下情绪。小孩儿成天在病床上躺着早就烦透了,爸和哥哥又是天生的闷葫芦,这会儿要再看不到笑脸,怕是手术还没动精神就得先来个崩溃。酝酿了一会儿,嘴角慢慢上扬,我重新握紧了手里的保温盒。盒里是刚熬好的瘦肉粥,外面卖的味精味太浓,宝贝喝了反胃,于是我就买了电饭煲在宿舍熬好了给他送去。我不太擅长这种活儿,所以熬得特别小心,端起来前还不放心的尝了尝。这点小东西差点没让我筋疲力尽,但一想到这是要给宝贝喝的,精神又立刻振作了,嘿,只觉要能让小家伙说一句“好喝”,自己这一番用心也就值了。 
一边猜想着小家伙看到这煲爱心粥的反应,一边推开房门。没想却看到了出乎意料的一幕。 
“阿堂,好吃吗?”不知名的家伙剥个鸡蛋喂到宝贝嘴里,直勾勾地看着宝贝问。 
“嗯,好吃!”宝贝答,笑得是少见的灿烂。 
这两个人在干什么!一股强烈的酸味奔涌着冲上心头,眼看就要溢出来。都二十好几的人了还跟个毛头小子吃醋,像个什么样。我立刻压了压,继续装着笑容。 
“小家伙,感觉怎么样?打完针了吗?” 
“嗯,老师你来了。”宝贝不自在的点点头,看了看旁边的小子,轻声说:“阿犁,你坐床铺吧,把板凳让给老师坐。” 
把板凳让给老师坐!我简直要怀疑自己听错了。他竟这般跟我见外,像要划清界限似的。我恼怒地看向他,心里翻腾得满是不愉快。 
视线相触,小家伙逃避着低下头。收回视线,叹口气,罢了,也许是因为现在有外人在,他怕被人知道我们的关系,所以故意这么说的。我勉强安慰自己,微笑着在凳子上坐下。 
那个少年长得相当憨厚,衣着跟第一次见唐堂时穿的没啥两样,整个人从头到脚那叫一个土字。见我看他,他腼腆的向我笑了一下,跟着堂堂叫我:“老师”。 
这声“老师”几乎让我垮掉,一股隔阂无形地杠在我们之间。我是老师,他们是正当青春年华的纯真少年,他们可以相互笑闹着,挨得亲热,而我就只能以长辈的身份在旁边眼巴巴的看!妈的!我不要! 
我腾地站起来,病房一瞬间变得安静,坐在床上的两人抬头怔怔地望着我。 
* * * * 
晚上八点,少年走了,病房只剩下我和堂堂两人。保温盒里的粥早已冷的结成一团,半个下午的心血宣告报废。宝贝宁愿吃那人脏乎乎的手里剥出来的鸡蛋,也不喝一口我精心熬制的香粥…… 
我心里隐隐作痛,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会为了这么一点小事而心堵得慌。 
拿起护士刚送来的药,往杯子里掺了些热水,送到小孩枕边。 
“宝贝,来,吃药了。” 
小孩不理,翻过身用背来面对我的关心。握着杯子的手蓦地抖了一下,心被狠狠刺痛。 
“唐堂,快别胡闹,起来把药吃了。” 
等了半晌,还是没有回应,怒气上来,把杯子往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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