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兰奇寓所粉末之谜》第26章


三色笔。小圆规和特制铅笔。这两个小瓶内分别装着黑、白两色指纹粉,这是驼毛刷和痕迹收集印盒。一卷玻璃纸纸袋。小测径器和小镊子。长度可调的折叠式探针。强化钢制成的别针和针。石蕊试纸和两个小试管。组合刀具——包括两把小刀、开塞钻、起子、钻子、挫刀。特制的野外指南针——别笑。并不是所有的调查都在纽约市中心进行……还没介绍完呢。这些是红、白、绿三色麻绳,别看它们像丝一样细,结实着呢。封蜡。为我特制的小打火机。剪刀。当然少不了秒表,请世界上最优秀的一位表匠做的——他是个为德国政府工作的瑞士人……我的旅行工具箱怎么样,韦斯?”
威弗一脸的难以置信。“你是想告诉我,所有这些东西都装在这个小得可笑的铝盒里?”
“正是。整个盒子长六英寸,宽四英寸,重量不足两磅,也就是一本普通的书那么厚。哦,对了,我忘了告诉你,有一面盒壁上还镶了块镜子呢……不过,我最好还是赶紧开始工作吧。睁大眼睛看着!”
埃勒里从一块小皮垫上取下了镊子。他把第一个书档在桌上搁好,取出一块备用镜片加在袖珍放大镜上。他左手拿着放大镜,右手小心翼翼地用镊子拨弄着那块含有可疑物质的硬浆糊块。他吩咐威弗打开一个玻璃纸袋,揭下一小丁点几乎看不见的颗粒,搁人了袋中。
他放下放大镜和镊子,迅速封上了纸袋。
“我已经把它们都装进去了,”他满意地说道。“吉米肯定能找到我要找的东西……进来!”
来人是皮格特侦探。他轻轻关上大门,带着掩饰不住的好奇走进了书房。
“警官说你找我,奎因先生。”他看着威弗。
“是的。你在这儿等会儿,皮格特,我会告诉你干些什么的。”埃勒里取出钢笔,在纸袋背面草草地写道:
亲爱的吉米:分析一下菜中的粉末。如书档A的浆糊痕迹上粘有其他任何物质,请一并取下分析。检查一下书档B,看看有没有同样的粉末。完成颗粒分析后,检查一下两个书档,看看上面除我的指纹外,是否有其他指纹。记住:一定要在完成颗粒分析后,再进行这项工作。取指纹的事我自己也能干,但你那儿条件更好些。如果找到指纹,请“拍”下来,并立即进行影印。事情一办妥,马上打电话给我本人,告知详情。我在弗兰奇百货大楼内的弗兰奇寓所,皮格特会告诉你如何跟我联系。
埃勒里·奎因
他用红笔给两个书档分别标上A和B,然后用脱脂棉将它们裹了起来。威弗从抽屉里找了些纸递给他。他将书档包好,连同玻璃纸袋一起递给了侦探。
“尽快将这些东西送到警察局实验室,交给吉米,皮格特。”他一字一顿地说道。“千万别耽误了。如果维利或我父亲问你,就说是替我办事。无论如何,绝不能让警督知道你手里拿的是什么。快去吧!”
皮格特什么也没问,领命出去了。在奎因父子的训导下,他已养成了无条件服从的习惯。
他刚出门,便见对面的磨砂玻璃门后有一片阴影在移动。电梯上来了。他迅速拐进应急楼梯,就在这时,电梯的门开了。韦尔斯警督、奎因警官和几位侦探、警察走了出来。
18、杂迹纷呈
不到五分钟,六楼弗兰奇寓所外的过道里便挤满了20多人。两名警察守在门外。电梯外也有一人站岗,他背对着电梯,双眼盯着边上的应急楼梯出口。前厅里,几名侦探正坐着抽烟。
埃勒里坐在弗兰奇的办公桌后,脸上挂着微笑。韦尔斯警督趾高气扬地在屋内踱着步子,向侦探们大声发令。他推开通往其他屋子的门,严肃地盯着周围陌生的一切,活像只戴着眼镜的猫头鹰。奎因警官和维利、克劳舍站在落地窗边谈着什么。默不作声的威弗愁眉苦脸地站在角落里,他不时地看着通往前厅的那扇门。他知道,玛丽安·弗兰奇就在门外……
“奎因先生,”韦尔斯呼哧呼哧地咕噜道。“你是说烟蒂和那个——该死!那东西叫什么来着?——‘本克’是这个叫卡莫迪的女孩在这儿留下的仅有痕迹?”
“您没说全,警督,”埃勒里一本正经地提醒道。“您忘了壁橱里的鞋帽。管家认出了它们,我好像详细介绍过这事吧……”
“对,对,当然了!”韦尔斯嘟囔道。接着,他又皱着眉,转过脸去喝道:“喂!你们这些负责收集指纹的家伙,牌室里面的那间小屋搜过了吗?”不等被问的人答话,他又向几名正忙着给纸牌、烟蒂拍照的摄影师吼了一道含糊不清的命令。最后,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傲慢地向奎因警官点点头,示意他过来。
“你怎么认为,奎因,”他问道。“看来已经是真相大白了,呢?”
警官瞥了眼儿子,神秘地一笑。“还不能这么说,警督。我们得先找到那女孩……许多事都还没开始干。比如说,我们还没来得及听取任何一位嫌疑人的证词。尽管这些线索都表明伯尼斯·卡莫迪就是凶手,但我们觉得事情根本没这么简单……”他摇了摇头。“不管怎样,警督,我们还有一大堆事要干。您想审问一下什么人吗?他们都在外面的楼道里等着呢。”
警督似乎有些急了。“不!目前还没这个必要……”他清了清嗓子。“你还有什么安排吗?我得去市政厅见市长,所以没法亲自督办这案子。还有什么事吗?”
“有些事我得解释一下,免得到时候出问题。”老奎因冷冷地答道。“外面有好几个人值得我们审审,弗兰奇本人……”
“弗兰奇。是的,是的。太不幸了,真为他难过。这事对他是个沉重的打击。”韦尔斯神色紧张地看看四周,压低了声音。“顺便说一句,奎因。尽管我们应该一丝不苟地严守职责,但你该明白,让弗兰奇回家接受医生的护理,可能——啊——是明智的—…·至于他继女这事,我希望……”——他不自在地停了停——“我有一种感觉,这女孩早就逃远了。当然了,你们还是该认真地去追追……太不幸了。我——唉呀!我真的该走了。”
他匆匆转身向门口逃去,一边走一边如释重负般地叹了口气。一群保镖和侦探们也跟着一块儿向外走。走到前厅时,他又转过身来喊道:“我希望你能尽快结案,奎因——这个月积压的凶杀案太多了。”他那身赘肉在门边最后颤了颤,便消失不见了。
前厅门关上后,书房内沉静了几秒钟。警官轻松地耸耸肩,穿过屋子,走到了埃勒里身边。埃勒里拉过把椅子让他父亲坐下,两人窃窃私语起来。“剃须刀”、“书档”、“书”和“伯尼斯”这几个词反复地出现在他们的谈话中。埃勒里口若悬河,滔滔不绝,老先生的脸越拉越长。他终于失望地摇摇头,站了起来。
这时,前厅里传来了一阵争吵声。书房里的人全都抬头看着前厅的那扇门。一个女人激动的喊声和一个男人粗暴的吼声交织在一起。威弗的鼻翼抽动了一下,紧接着,他便冲到门边,猛地拉开了门。
玛丽安·弗兰奇正发狂般地企图冲进前厅,一名壮实的侦探站在门口拦着她。
“但我必须见奎因警官!”她喊道。“我父亲——请别碰我!”
威弗抓住侦探的胳膊,狠狠地将他推到了一边。
“把你的手拿开!”他吼道。“你竟敢这么对待一位女士,看我怎么教训你……”
若不是玛丽安搂住了他,他很可能把那位被逗乐了的侦探揍一顿。
这时,警官和奎因已匆匆赶了过来。
“喂,瑞特,让她进来!”警官下了命令。“出了什么事,弗兰奇小姐?”他彬彬有礼地问道。
“我——我父亲,”她喘息道。“噢,这太残酷,太没人性了……他的情况很不好,精神恍惚,你们难道没看出来吗?看在上帝的份上,请允许我们带他回家吧!他已经晕过去了!”
他们挤进了楼道。一群人正围着塞洛斯·弗兰奇。他脸色苍白,直挺挺地躺在大理石地板上,已经晕了过去。矮小、黝黑的店医正忧心忡忡地俯身看着他。
“晕过去了?”警官颇有些担心。
医生点点头。“他现在应该立刻上床休息,先生。这是一种非常危险的虚脱现象。”
埃勒里向父亲低语了几句。老先生烦恼地咂咂嘴,摇了摇头。“不能冒这个险,埃勒里,他的情况很不好。”两名侦探按照警官的指示,将不省人事的塞洛斯·弗兰奇抬进寓所搁在了床上。几分钟后,他恢复了知觉,开始呻吟起来。
约翰·格雷冲破警察的阻挠,闯进了卧室。
“我才不管你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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