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的女招待》第10章


梅森一鞠躬,说:“客随主便。”
他尾随马莎·拉维娜下了楼梯,进入拉维娜别墅的走廊,然后挽着她穿过夜总会,来到幕后的一个小型接待间,又步入了一个有着厚重红木房门的办公室。
办公室的装潢显示出一种精心设计的温馨气氛。办公桌周围放置着几张舒适、柔软的红色豪华皮制坐椅,室内没有直射光源,柔和的光线恰似夏夜的月光。
马莎·拉维娜示意梅森坐下,自己则坐到了一张皮椅上而没有坐到办公桌旁。她翘起大腿,整整裙摆,高档的尼龙长袜显露出她修长、圆润的双腿和雅致的双脚。
她无言地观察着佩里·梅森,打开坤包,取出一个银质的、内藏打火机的烟盒,拣出一支烟,打着火,深深地吸了一口,并让两股烟缓缓地从鼻孔中徐徐而出。
律师漫不经心地也掏出一支烟,划根火柴,同样默不作声地审视着对方。
“请讲吧。”她终于开了口。
梅森耸耸双肩,会意地笑笑,什么也没说。
“你想要点什么?”她问。
“什么也不想要。”
“恐怕你现在遇到麻烦了吧,梅森先生?”
“这一点,我很清楚。”
“为什么要跟我过意不去呢?”
“我要代表我的当事人。”
“废话!”她打了一个要结束交谈的手势,“一个穷困潦倒的流浪汉。”
“但他也是一位当事人。”
“他住在监狱里比他现在要好得多。不要犯傻,与这种人打交道,你永远也说不清楚。”
“然而他是我的当事人。”
“他是罪犯。”
“没有最后证实。”
“好吧,你想怎么办?给个价吧,你准备要多少?”
“我不需要讲价钱。”
“你似乎对我的生活方式很感兴趣。”
“我对你的证词相当感兴趣。”
梅森盯着她的眼睛:“抢劫案发生时,你不在罗德尼·阿彻先生的汽车上。”
“谁说我不在?”
“结案之前,陪审团会告诉你的。”
“这能帮你什么忙?”
“能帮当事人的忙。”
“我看不出来。”
“就目前来说,”梅森说,“我推测,事实将对当事人有利。”
“出个价吧?”
“不讲价钱。”
“好吧,我可以这样问你,当事人出价多少?”
“他没有出价。”
“不要犯傻,梅森先生,人人都在讲价钱。可能人们不愿出卖他们的正直,但是世界上的一切都是有价的。你是一名律师,你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赚钱。”
“你呢?”
她看着他,说:“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赚钱——有价的。”
“这是一种心安理得的哲学观点吗?”
“是一种实用哲学。人们必须出卖自己所能出卖的东西。有些女人为了现钞,有些女人则为了安全感。她们决定结婚就是为了获得安全感。每一个女人都有一面镜子,每天无数次地用它端详自己,其目的就是为了测评自己讨价还价的价位。”
“现在,咱们不要兜圈子了,梅森先生。你这个人很实际,我也一样,我绝对相信你是一个正直的人,对工作也很认真,你现在代表当事人。我真不明白你为什么对这个案子如此固执。他是一个无足轻重的流浪汉,可能还涉及有其他抢劫案,而你却分文不取地为他辩护。”
“法庭委派我为他辩护,他是我的当事人。”
“那好吧,不要再说啦。天哪,我知道他是你的当事人。你不厌其烦地强调‘他是我的当事人,他是我的当事人,他是我的当事人!’我的上帝,我知道他是你的当事人。那么,现在你到底想得到什么?”
“正义。”
“正义指什么?”
“宣判被告无罪。”
“你太过分了!”
“依你看呢?”
“假若地方检查官让他自己承认犯了一些轻微罪行,诸如盗窃罪、流浪罪等,怎么样?”
“当事人要求辨明情况,宣判无罪。”
“他做不到。”
“为什么做不到?”
“因为那样做是拿着起诉本案的地方检查官当猴耍,它将会成为地方检查官生涯中的污点,而且也会使警察方面陷入尴尬的境地。”
“你怎么这么清楚他们的感觉?”
“你说呢?”
“我怀疑你是否问过他们。”
“不犯傻吧,我经历得太多了。”
“我也如此。”
“这笔交易很不错,要么你的当事人去监狱受罚,要么他可以避重就轻地认罪,我把老底都和盘托出了。案件将继续审理、宣判。他可以申请减刑,也可以被减刑。你不可能胜诉。”
“宣布无罪就是胜诉。”
“不可能宣布无罪,至少现在不可能。”
“谁能挡得住呢?”
“我,只有我。”
“你有可能自食其果。”
“那不可能。”
梅森说:“你曾经宣过誓说自己当时在案发现场。”
“是的,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无庸置疑,抢劫案发生时我和罗德尼·阿彻在一起,你所说的当事人就是那名抢劫犯。”
“当然,”梅森说,“这些需要法庭来决定,现在我没有必要与你争论。”
“你准备什么时候争论?”
“星期一上午,当你再次站到证人席上接受调查时。”
她突然想到了什么:“你到这儿转游什么?”
“我想找凯勒小姐谈谈,听说她在这儿。”
“凯勒小姐将同意我的证言。”
“几天前我得到的信息并非如此。”
“现在你去问问她。”
“她告诉保罗·德雷克说,你……”
“保罗·德雷克是谁?”
“我雇用的一名私人侦探。”
“那么,她说了些什么?”
“她说,案发的那天夜里她没有开车带你。”
“那时她没有宣誓。让她站在证人席上她会宣誓的。然后她才是你的证人,梅森先生。”
“是吗?”梅森问。
“她会成为你的证人,”马莎·拉维娜用冷漠的口气重复着说,“我好像听人说律师不能弹劾自己的证人。你让她站到证人席上,然后问她是否在那天夜里开车带过我,她将会宣誓说她带过。她的回答会使你一蹦三尺的,她的证词会让你束手无策。你将无法进行调查。”
“如果她要做伪证,那将是她的不幸。”
“她说的是实话。”
“那不是她告诉保罗·德雷克的内容。”
“我可以再重复一遍吗?梅森先生,她与德雷克先生谈话时没有宣誓。”
“好吧,”梅森说着站起身来,“让我们看看事态如何发展吧?”
“请坐,急什么。事态只能如此发展。那么,你为什么要重新回到赌场去呢?”
“因为很有趣。”
“什么很有趣?”
“那种方式、步骤很有趣。”
“有什么趣?你想勒索我吗?”
“没有这个意思,只是好奇而已。”
“能否问一下,什么引发了你的好奇心?”
梅森说:“从别墅前门到赌博场后门用了22分钟,回来时却只用了6分钟。”
“哦?”
梅森说:“这一点使我觉得很奇怪,因为我们的行车速度几乎没有变化。我还注意到赌博场后面的炒洋葱味,于是我回来后便到后边的厨房去检查了一下。当炒洋葱味得到证实后,我确信了我的推论判断。”
“我必须去查一下。”她说着,皱皱眉头。
“而且,”梅森告诉她说,“还有时间上的差异。”
“如果你注意一点自己的礼貌举止的活,回程的时间与去时会一致的。”
“这是什么意思?我的举止怎么啦?”
“要像普通人一样的表现,不要审问女招待。”
“原来如此,”梅森说,“女招待与司机之间有一套暗号,所以……”
“没有暗号,”她说,“有一套监听系统安装在驾驶室中,司机能了解后边发生的一切。他有权做出临时决定,我希望他能够使用自己的权利。”
“这种灵活性很有意思。”梅森说。
“你对此了解的程度还达不到百分之五十。”
“我承认,”梅森继续说,“如果客人输了钱,成了一个可怜巴巴的穷汉,那么回程时间就短些。在这种情况下,女招待就可以得到从这个傻瓜的损失中抽取的一定比例的酬金。如果是另一种情况,客人赢了钱,并显得既富有又大方,回程时间就要拖长,一直拖到他的慷慨大方使女招待确实得到了实惠。”
“你后边的理解非常贴切,梅森先生。”
“我相信,也非常正确。”
“如果你想了解这些,你应该多接触一些平民百姓。”她说,“不管你相信与否,我从来不和司机们谈这些事,梅森先生,我与赌场没有任何来往。拉维娜别墅纯粹是一个独立的系统,唯一的联系线索是它提供给女招待们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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