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阻挠刽子手》第34章


童游戏场地,还有一些长椅子。今天电线杆上的路灯没有不亮的,大街上灯火通明,汽车如流。在长椅子上坐一会儿,让这个始终保持着人格的人把话说完,谢尔贡认为这样做没啥危险,也不会丢面子。
“让我们过去坐会儿吧。”他边说边向儿童游戏场那边指了指。
他们朝着长椅子走去,然后就坐在了上面。彼得·帕夫洛维奇把自己的公文包放在腿上。这位陌生人尽管没有特别举动也没有讲话,但他做出的样子让人更加同情。
“我现在就听您说了。”谢尔贡侧过身子面向他说。他本来想把话说得婉转一些,不知为什么舌头突然有点不听使唤,结果就脱口而出了。
他已做了可能会发生令人吃惊的事情的思想准备,可是又打消了这种念头。花白头发的男人把温暖的手轻轻地放在了他的手上,这使谢尔贡马上感到安心和惬意,这种感觉如同洗过澡躺在床上盖着暖烘烘的羽绒被一样温暖轻松。这时连一点令人吃惊的事情也没有发生。下面的事情也很自然,现在该这个男人向他彼得·帕夫洛维奇指出要办的事情了。当然,他得先听着,不听也不行。
“您应当什么时候把文件交给工作组领导人?”男人问道。
“19日,星期一。”
“定稿的文件应当什么时候从研究所交给部长?”
“星期三,21日。”
“到今天为止文件已写得怎么样了?”
“所有的素材都已经有了,但是它们是分散的,需要把它们写成一个有机联系的文本。”
“这还需要多少时间?”
“很多。”
“怎么个多法?”
“确实很多,但我们会把这项工作很快干完,我们经验丰富。”
“彼得·帕夫洛维奇,您好好听我说,你们应当加快再加快地把文件写完。您听明白了吗?比你们计划的时间要提前整整两天搞完。您把那份文件拿给我。您可以送文件的磁盘来,不一定打印出来。您把材料拿来后的两天里,不得让任何人看到这份材料,也不得对任何人说材料已经写好。您能把这件事安排好吗?”
“我不知道。这太困难了。知道这件事的人可太多了。比如打印的人,他就知道文件已经写好。如果我不向领导报告文件已经写好,谁都觉得不可思议。”
“您就说,您把文件带回家了,您需要认认真真地看一看。这份文件极其重要,因此办这件事不能露出丝毫破绽而引起别人的怀疑。彼得·帕夫洛维奇,您应当完成这件事。您一定,一定要亲自把这件事做好。您交给我材料的时间是星期五,2月16日。2月16日,您带着录有定稿文件的磁盘回家去。在路上我向您迎面走过来,接着我就把磁盘拿走。到2月16日还有三天。这三天内我向您发功,使您处于迷睡状态,您照样去上班,履行自己的职责,作出决定,在这种情况下,您有一种意念:我是您的一部分,是您知觉的一部分,我在密切注视着您对于我所吩咐的事情的完成情况。您不要把我们见面的事情告诉任何人,但您要念念不忘您应做的事情。您要竭尽全力在指定的期限前出色地把事情办完。您听懂了我的话吗?”
“听懂了。”谢尔贡木讷地应了一句。
星期五,2月16日,在回家的路上彼得·帕夫洛维奇,谢尔贡再次同那个眼睛又黑又亮、头发花白的男人相会并将一个磁盘交给他,磁盘上录有长达六十页的一份分析材料。这一次,陌生男人带了一只大书包,他从书包里掏出一台便携式计算机,把它打开,装入磁盘进行检查。谢尔贡把自己应该带的东西都带来了。一般说来,卡尔从不怀疑,经他发功进入迷睡状态的人会不服从命令,但是为防备万一,还是应当进行一下检查为妙。他心生疑窦,要是磁盘没有巧妙的保护装置,使人无法复制甚至没法看可怎么办?如果谢尔贡把磁盘弄混了,匆忙之中从桌上拿来的不是需要的那张磁盘又怎么办?这些也许还算不上最要紧的,倘若磁盘是拿到手了,也解除了谢尔贡的迷睡状态,才发现磁盘是假的,那以后可怎么办呀?
然而,一切都正常。
“您将永远回忆不起来,我是如何对您进行暗中监视的,”卡尔·里菲尼乌斯盯着谢尔贡的脸并握住他的手说,“但是,您将记得发生在我们之间的一切事情。记得交给我一张录有重要材料的磁盘,两天后您将把这份材料呈送给领导。无论何时您知道了,有人使用了这份材料,您也不要大惊小怪和生气。您就说,这种事情只是一般的巧合。因为当一种想法在一个人的头脑中出现的时候,这种想法完全可能在另一个人的头脑中也出现。只不过是有的人先想到,而有的人后想到,这都是正常现象,在科学上这样的情况也屡见不鲜。因此丝毫不值得气愤,也用不着说三道四。我希望您能充分理解我做的事情,只有这样您才能信任我。我可以抹掉您的记忆,使您再也想不起,我们曾经会晤过以及您还给过我一个磁盘。但是,明天您就得去上班,并且您还得再次修改这份材料。可是,几天之后您将从新闻媒体中知道,有人把您的这份文件中的思想观点说成是自己的。当然,您会因此而感到气愤,挥舞拳头说要追查,在工作人员中查找吃里扒外的家伙、泄密者,一句话,要找出走漏消息的人。然而这类人好像没有找到。您使好人蒙受委屈,您煽起了自己部属的反感情绪,都来反对您。这件事最终也会查个水落石出的,原来这是您自己捣的鬼。于是您作为学者、领导人和军官将身败名裂。因此,您应当牢记所发生的一切事情,不要干蠢事。如果您能正确把握自己,任何人休想知道一点情况。如果您不听我的话,那倒霉的只能是您自己。因为您回忆不起我长得是什么模样,您永远不会认出我来。这样一来,人们还会把您送进精神病诊疗所。您相信我吗?”
“是的,”谢尔贡压低了嗓音说,“我相信您。”
“您能照我说的去做吗?”
“能,我一切照办。”
“您重复一遍,您应当做些什么。”
“我不认识您,我也不记得您如何进行暗中监视的。我们从未见过面。我曾向某人提供了一个磁盘,可是,已完全不记得交给了谁和为什么这样做。我应当对此守口如瓶。”
“好极了,彼得·帕夫洛维奇。现在我就解除您的迷睡状态,请跟我走,慢一点,别着急,我为您引路,我认识路,请您信任我……”
9
格里戈里·瓦连京诺维奇·钦措夫陷入恐慌之中。马利科夫的经济后盾以及智囊团中最得力的助手相继离开了他。尤尔采夫死得不明不白:据目击者说,他当时气色不好,看上去不大正常,不时地用手揪头发,后来他找一个银行家谈贷款的事,被银行家拒绝了,他紧接着向旁边跨出两步,从口袋里掏出毒药吞了下去。也许他并非自杀,而是被他的对头谋杀的,奥列格·伊万诺维奇·尤尔采夫在世时为人专横严厉,对人毫不留情,这不,报复来了。
那天晚上,伊佐托夫议员准是喝多了,竟把自己的妻子往车轮下推。是鬼迷了心窍,还是出于嫉妒?他在众目睽睽之下杀死了妻子,现在正蹲在监狱里遭人唾弃。真是个糊涂虫,愿上帝宽恕他。
至于谢苗诺夫,更是个十足的蠢才,开车把自己撞了个粉身碎骨!他年轻时就是这个样子,到死也没能改变。别人都能遵守规章制度,惟独他对此视而不见,他唯一会干的事就是酒后开车。
这些都是三天前的事了。昨天总统在家乡的演讲向全国转播后,叶甫根尼·沙巴诺夫上吊自杀了。谁能相信这是自杀?毫无疑问是有人杀了他。沙巴诺夫干得太过火了。跟他说过多少次,要小心谨慎,要想前进一步必须先做好后退两步的准备。可他呢,忘乎所以,把总统对家乡的视察变成了一场杂耍表演。只有傻瓜才猜不到,这些完全出自一人之手。是谁安排的日程?是沙巴诺夫。是谁建议总统一大早就前往墓地拜祭父母?是沙巴诺夫。他明知道如果天气预报今天是零下二十度,那么上午便是零下三十度,下午才会稍微暖和些。是谁负责总统的穿衣打扮,设计总统的形象?还是这个沙巴诺夫。他不让总统穿厚底靴,于是总统穿着单皮鞋,冒着零下三十度的严寒在墓地整整走了一个小时。是推为总统起草的演讲稿?又是这位沙巴诺夫。他真是个白痴,居然敢把总统的演讲变成一场小丑表演。你如果想制造噱头引人注意,大可自己买票去看马戏,何必在这儿故弄玄虚?
总统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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