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望来年炙烈的阳光》第6章


他耸了下肩膀,果真悻悻然放了手。
“半夏,只是一个恶作剧……”他解释道,藏在身侧的拳头却悄悄收紧,握成一个密不透风的拳。
刚刚接触到她皮肤的掌心一片滚烫,他知道那并不是一个恶作剧。他想要亲她,却很无奈地发现,为什么这样的想法还没付诸行动就已经把她吓坏了?
他的身体依旧颤抖着,孔半夏的身影已经走到了他看不见的地方。
他怔怔地看着那个方向,手心里的温度仿佛在暗示他,有什么东西在心底无法忍受,是那么迫不及待地要破茧而出。
这是他们一起体会到的爱情最青涩的果实。孔半夏确实被他吓坏了,可是从巷口走回家的路足够长,她的恐惧在沉淀下来后,就被一种喜悦慢慢取代。
晚上坐在书桌前的台灯底下,昏黄的灯光在她日记本上投射出层叠交错的光与影。厚重泛黄的日记本上又新添了她略显局促的一行字:“今天的事真像做梦一样叫我始料不及。以后要是再发生这样的事,我一定要小心躲开他!”
第二章看那些随风而起的浪花1
第二章看那些随风而起的浪花1
云里头传来欢笑声,她是这样的快乐。记忆里没有颠沛流离,也许有些许的惨淡,可那是成长的一部分。你给我的伤,教会我长大。
孔半夏最幸运的事情就是她喜欢方懋扬的时候他正好也喜欢自己,这对她来说是无法想象和理解的事情。当然,每每想起这件事,她心里就生出一点点的窃喜。她多么幸运,即使年纪不大,也已经知道暗恋是一件万分痛苦的事,所幸,老天并没有安排她经历这样的痛苦。这个年纪是不大会妄自菲薄的,只是很欣喜:我喜欢的人啊,他比我聪明,比我优秀……
孔半夏和杜炀从楼梯走下来,正好看到他们班的物理老师和教导主任都满脸笑容地陪着一个十分漂亮的女人站在教学楼的大厅里。
很多人都在看那个好看的女人,她穿的衣服是见所未见的漂亮,气质端庄高贵,神态也很柔和。
杜炀说:“真是高不可攀的贵妇人,也不知是什么人!”孔半夏猜道:“会不会是新来的老师?”杜炀犹豫道:“应该不会吧,她那身装扮不像是当老师的……”她俩正说着,就看到从教室里信步走出来的方懋扬,朝那个漂亮的女人走过去。他走近,那个女人看到他,微笑着朝他温柔地说道:“阿扬,这次竞赛之前,你要好好地跟着杨老师准备,知道吗?”他点点头。他们班的班主任兼物理老师客气道:“冯院士只管放心,我们肯定尽心教好他。懋扬这孩子本来就很有天分,成绩也一直都是第一……”女人点点头,伸手理了理儿子搭在额前的头发。不一会儿,他们一行人都走了。杜炀拉拉呆愣的半夏,催促道:“半夏,上课了!”孔半夏啊了一声,回过了神。
她和杜炀一起跑进教室里,老师还没有来,教室乱哄哄的,满是欢声笑语。
那个星期一的中午是她第一次见到方懋扬的母亲,只觉得她真是一个很漂亮。很高贵的人。
她在日记本上疑惑地写道:“这样的人真的是方懋扬的妈妈吗?!”她托着头。窗外是宁静祥和的万家灯火,她的父亲在外间看《晚间新闻》,男主播播报新闻的声音是那么的中气十足。|Qī…shu…ωang|她头顶的吊灯依旧挥发着柔和的光与热,她再一次回想起初次见到方懋扬的情景。记忆里那个步伐端正。背脊挺得笔直的男生却像是已经渐渐淡出记忆,那样的模糊而分辨不清。
那她现在认识的方懋扬是什么样子?她在心底问,不一会儿又自己答道:“他只是一个很普通很普通。很喜欢耍无赖的男生而已。”世间没有不透风的墙,事情久了总会传出风声,就好像孔半夏和方懋扬走得很近这件事。这天,终于有除了杜炀以外的人来问孔半夏。
“孔半夏,你是不是在和方懋扬谈恋爱?”问话的人是曹莞。
孔半夏想了一会儿,才记起她是方懋扬班上的数学课代表。自己在数学老师的办公室见过她几面。她还知道年级里好多男生都偷偷喜欢曹莞,包括她的好朋友程潜。
孔半夏说:“不是。”曹莞怀疑地紧盯着她的眼睛,并不打算就此放过她。“那为什么你每天都要等到那么晚才离开教室?”“我在教室里写作业,这和你无关吧?”她淡淡说完,转身就走。
曹莞脸色微变。这个年纪的女生都还有着直接的习惯,就好像杜炀前座的女孩,明明满脸的青春痘却总是喜欢转过头来问她:“我长得好看吗?”而杜炀都会说:“痘痘太多。”这样的问题不管你是不是真想透过其他人来求得答案,起码在你长大之后就会明白,很多问题被这样直接地问出来是不明智的,旁敲侧击才可以给自己和其他人留下余地。
孔半夏和方懋扬相处得还算融洽,虽然有时候孔半夏会和方懋扬冷战,方懋扬也会和孔半夏发一发小脾气。
初三这年,他们都面临人生的第一场颇具意义的考试。这一场考试会把人分成三六九等,向这伙半大不小的孩子们预示,即将到来的那个世界里会有怎样的残酷。
“你要读哪所学校?”杜炀问孔半夏。
“我还没有想好,你呢?”孔半夏看着杜炀,目光隐隐担忧。
杜炀很不在意地耸了下肩,靠在后头的课桌上,头发在空中轻荡。“我会读职高吧,反正我这样的成绩也考不上好学校。我不爱读书,早早从职高毕业出来就可以工作了。”孔半夏没有劝她,知道她说的都是实话。
可她自己呢?最好的中学她考得上吗?她隐隐担忧。方懋扬是一定要上全市最好的附中的吧。而她自己呢?要是没考上附中,只能升本校的高中,可怎么办?
这天晚上放学的路上,他们依旧在路口秘密碰头,方懋扬张口就说:“孔半夏,我要考附中,你也要和我一样,知道吗?”他神情严肃,第一次这么郑重地在她面前说话。附中是一所封闭式的学校,建在这个城市的机场附近,如果只有他一个人去,他们就要隔着遥远的距离。
他几乎是很苦恼地为那可能横在他们之间的遥远距离担忧。他却不知道,这个时候是那么的鼠目寸光,穷极他目前所见的遥远也只不过是从城市的一头到另一头。
那千里万里。不同省不同方位的两个城市呢?
天之涯,海之角,生命那么长,他们总会有天各一方的时候。
考试给这群孩子带来巨大的压力,这样的压力使孩子们都变成了喷火龙。每一个家庭都有一只这样喷着火。对未来充满恐惧彷徨的小龙。
“孔半夏,你是猪吗?”“不不,方懋扬,我并不差……”“孔半夏,你不会做这道题吗?”他们留在教室里一起复习,方懋扬放下手中的笔,终于出声。孔半夏擦擦写写好半天,这时候他突然出声,只觉得自己本来快要理出头绪的灵光就这么被生生打散了。手中的笔也被方懋扬夺走,看他在本子上写解题步骤,嘴里念念有词。她很气恼,嗓子里含着一股怒气。可是他浑然不觉,不一会儿停下来说:“这道计算加速度的题很典型的,你会做这道了,其他都应该没问题了。”他这样一说,她只好耐着性子让自己安静下来看他画的分析图和解题步骤。半夏逐渐也有点儿佩服,这些题他真的是手到擒来的。
她问他:“你都怎么看书?”他嘿嘿一笑,面有得意之色,讲起自己的经验时露出一口白牙,十分整齐。
“上课要认真听,老师讲一遍比自己看十遍都管用;做题不要反复做一种题,不要直接看别人的思路,要先自己想,然后看书,做错了的再蒙上答案重做一遍比较好……”他说的并不都是他自己学习的方法,是琢磨着她的程度提给她的建议。孔半夏似是而非地点点头。她学习向来刻苦,只是父母学问做得并不好,除了在课堂上,回去都是她自己一个人摸索。
像方懋扬那样的少年,到底是得天独厚的。
这样的日子他们争吵很多,多半是为了方懋扬有时候对孔半夏的迟钝无法忍受。人一急就容易口不择言,尤其是像他这样从小被捧在掌心里的人,什么时候为别人着急过!
“孔半夏,你不能只做基础题。基础题全对又怎么样?你要考的是名校,他们选拔的是优秀的学生。”孔半夏也急,她并不是只做基础题,那些附加题空着不是她不做,而是她做不出来。
考试逼近,两个人的脾气都变得更加暴躁。
终于在考试前的一个星期,在教室里,孔半夏因为方懋扬的一句话摔了笔。
“孔半夏,这道题以前做过,你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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