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完待续》第18章


“如果连这一点都无法承受的话,就算回到企划部也不会长久。”他目光柔和地望向那扇紧闭的房门,微笑说道,“不过,她应该不会让我们失望。”
“那也是,”苏如意好似想到了什么,也微笑起来,“你以前参加选拔赛的时候,我和启扬打了你无数个电话都是关机,你不也是……”话未说完,她的神情却蓦然黯淡下来,唇边浮起一丝苦笑,“真是的,我怎么又说到以前了……”
他长久地注视着她,目光很沉静,仿佛在思索着什么。
“如意,”良久之后他开口,语气微微迟疑,“有件事也许我该告诉你,启扬的父母给他安排了相亲。”
“是吗……”她沉默了许久,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那……是谁?”话一出口,声音晦涩得连她自己都不敢相信。
他顿了顿,告诉她:“是大唐公司的唐小姐。”
“那……他们见过了么?怎么样?”她垂下眼眸,只是依然想知道。
“还没见面,不过时间定在下周周六的晚上,在皇庭轩酒店。”他放下杯子,静静看着她,“你还关心着,证明你很介意。”
“是,我还很介意。”她苦笑着承认,“所以我看不起我自己。”
陆勉则离开的时候,夜已经深了。
到楼下打开车门,他没有急着钻进车内,自然,他一向都是张弛有度,不急不徐。
微微仰了头望上看,福山公寓六幢三单元五楼的窗口还亮着灯,是那种式样有些古旧的台灯,通过一个类似弹簧的按钮装置控制开关。
那种台灯的外壳是淡绿色的,灯亮起时,橘黄的光亮就溢满了整个窗口,连淡绿的灯壳也变得通透。
他不明白为什么方子棋还在用这样的老式台灯。
可那灯光却是很好,橘黄的,柔亮的,那暖意仿佛能照到人心底。
那样的台灯,他以前大院里的那个家就有一个,日夜陪伴在他的窗口。
就像他现在仰望着的五楼的那个窗口,溢出的也是这般柔亮而温暖的光。
他不由微笑。
方子棋,明天能不能胜出,可就要看你自己了。
呵呵;小整了我们的小棋子一下
方子棋熬了整夜,红肿着可媲美水蜜桃核的双眼终于等来了令她放心的结果。
“方子棋,你就忍心把我一个人孤零零地留在这么大的房子里?”苏如意抱手靠在门框上,一脸不情愿地看方子棋整理行李。
方子棋回头叫屈:“如意姐,我怎么知道被选拔上了还要去培训,我还以为你是知道的呢!”
企划案选拔赛的结果是她和另外九位员工表现突出,成为胜出者。可企划部的办公室还没站稳,椅子还没坐热,她又接到通知,十人一同到位于邻市的培训基地进行一系列的强化培训,为期三个月。
苏如意点头:“我是知道,不过我替你报名的时候忘了而已,而且……”她微微一笑,“我也没打算你能选上。”
“如意姐!”方子棋假装生气,“原来你这么看不起我啊!”
苏如意看着她走来走去整理行李箱,面上虽然微笑,心内却不由自主泛起空落。
住在家里时,她不愿意和母亲说太多,只能都放在心里;和方子棋一起合租后,虽然并没有告诉她自己和连启扬的过往,但这丫头不多事不多问,和她一起总觉得能像年少时一般自在轻松,就算有时候玩闹起来,也是快乐得可以忘记那些难过。
现在她要离开三个月,总觉得日子就要冷清许多。
“你那个小文呢?”苏如意转移话题,“你不待在卖场了,她只能一个人在那里了。”
“对哦,”子棋停下手里的动作,想了想又笑道,“不过还好了,她说她会和卖场的刘经理抗争到底,但以后一定不放过任何机会回到总公司来,她是不会让我得意太久的。”
“你的晨跑怎么办?”苏如意又问。
“那个啊?”子棋认真道,“如意姐要跟我妈好好解释,我培训时会继续下去的。”
苏如意笑:“你妈不相信怎么办?我可没那个本事天天替你去晨跑签到。”
“那可以让总经理帮我证明啊,”子棋眼睛亮亮地看她,“如意姐和老大那么熟,就请他帮我这个忙吧!”
“我可帮不了,”苏如意故意摇摇头,“要说你自己跟他说。”
奇“这……”子棋迟疑,忽然咧开嘴笑,“连副总也可以嘛,连副总那么亲切,他总好说话吧?”
书苏如意不经意地变了脸色,蓦然想到上一次陆勉则说过的话。
连启扬……他真的要去相亲了吗?
皇庭轩酒店是本市的五星级酒店之一,在微蓝的夜幕中宛如光华流转的夜明珠,尊贵而内敛。
苏如意坐在位于十六层的咖啡厅的边角落,灯光幽微,气氛安静而优雅。
她已经心神不宁地坐了许久,侍者一开始端上来的咖啡已经慢慢变冷,可她就是没想过去动它。
入口又走进几人来,她微微侧了脸去看,原先有些涣散茫然的目光顿时明亮起来。她看到连启扬和他的父母,随之跟着的还有大唐公司的董事长夫妇及他们的女儿唐小姐。
连启扬……他一如既往地微笑,看起来和善可亲,又风度翩翩。
他这个人就是这样,永远对别人微笑,连才进公司不久的方子棋也觉得他只是亲切。
可一年前,他却告诉她:“苏如意,我们分手吧。”
他那时目光冰冷,好似还有些沉痛,可是,却再也没有了笑意。
她想得心口缩紧地痛,鼻尖轻轻酸涩。
她躲在角落里,狼狈地低头抬眼去看他,看他自然得体地谈吐,眼里偶尔闪过一丝熟悉的明亮光芒,唇角轻扬,永远带着笑意。
双方的父母也都是笑,连唐小姐也忍不住笑得轻掩嘴角。
他在说什么,可以让他们都那么快乐呢?
她忍不住苦涩地笑,那些人都如此愉快,又如何会看到躲在角落的那个灰暗的自己?
她端起面前的咖啡喝了一口,琥珀色的冰凉液体从喉咙流入空无一物的胃里,很苦,又很冷,连胃也忍不住抽搐。
可却又很奇怪,仿佛只有这样又冷又苦的液体才能抑制住她心内的酸痛和寒意,于是她又灌下一大口。
这回冷得连手脚都开始冰冷,她放下白瓷杯,把手举到眼前来看。
朦胧又暗色的灯光下,她的手指尖细苍白,忍不住地轻轻发颤。
而就在一年前,他还常常对她微笑的时候,她从来不曾感到过指尖带来的寒意。
她怕冷,他就用自己宽厚温暖的手掌拢住她的双手,轻轻嗔怪地笑:“如意,你看你的手这么冷。”
咖啡从来不会醉人,可一旦和回忆一同搅拌起来,她就觉得自己醉了,醉了的心,仿佛被剖开那般痛……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抬了抬眼,看到视野里的那些人起身离开,面上都带了愉快的笑。
也不知道他说了一句什么,众人笑得更愉快了,笑声细微却执拗地钻入她耳中,她无力地摇摇头,身子往后一仰,深深陷入沙发柔软的绒面,再垂下头去,不再看那边一眼。
许久之后,她重又抬起眼来,伸手招侍者过来:“麻烦你,给我来杯咖啡。”
侍者点头要离开,却被人阻止:“对不起,这位小姐不要咖啡,给她换一壶玫瑰柚子茶。”
她惊讶地坐直了身子,抬头却看到他在自己对面入座。
“如意,”他笑了一下,“好久不见。”
她的后背陡然僵直起来:“是啊……好久不见。”指尖拢在并起的膝盖上,却轻轻地颤抖。
“你刚才一直坐在这里吗?”他顿了顿,继续道,“怎么不跟我说一声?”
她苦笑:“你和唐小姐他们谈得那么好,我……何必不识趣地去打搅你们呢?”
“你都知道的是吗?”他的目光蓦然深邃起来,“既然这样,何不把话挑明了说?”
她怔怔地对上他的目光:“连启扬,你要我怎么挑明了说?是不是要我说我就是知道你晚上会在这里相亲所以故意跑来看?!因为我总是忘不了你所以总是要这么作践自己?!”
她的手指重新冰冷起来,颤抖着想要抓住身下的沙发绒面,却是怎么也抓不住。
一年了,整整一年了,她一直以为自己可以忘却,可以在面对他时满不在乎,可直到今天才发现,她还是做不到!
他微微带了一点吃惊地望着她,慢慢的,脸上忽然绽开笑来。
“苏如意,”他微笑道,“你果然还跟小时侯一样,像只小刺猬。”
她不敢置信地盯住他看,她内心如此挣扎不已,他却还能如此悠闲地说到小时侯,还说她像只刺猬?!
“可是……”他又缓缓开口道,“到底是哪个家伙告诉你我来这里是相亲来着?”
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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