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真髓传》第179章


马超冷哼道:“任你说得天花乱坠都无法抵赖——自己看罢!”说着“啪”地一声,似乎有什么竹简木简一类的,被他用力丢在了地板上。
董昭拾起来地上的竹管一看,眉头登时一跳。这正是自己信鸽腿上绑扎的信筒!
想不到自己最近的行踪报告和请求指示的重要信件,竟然都被他人截获了。
“掏出来,念!”马超雷霆大喝,“唰”地拔刀向董昭一指,“狗杂种,我待你不薄,你竟敢反我!好大的狗胆!”
董昭面上微微变色,从竹筒中掏出一张绢帕,刚要念却忽然停了下来,一阵晒笑:“将军啊将军,此番你可上大当了!”
听到他充满嘲讽意味的笑声,马超瞳孔收缩,怒极反笑道:“狗贼,死到临头还敢嘴硬?我怎么上当,你且说出来!要是打算拖延时间,老子一刀一刀割了你!”
董昭哈哈大笑道:“将军,此信根本不是我的手迹。您且慢做决定——最近在下刚刚呈递了河岸布防图,还有以往上呈张杨的诸多文书,都在将军手中。您只管按照我的笔迹对上一对,不就一切都清楚了么?”
他抖开绢书,在上面指指点点道:“姑且不提在下所习惯的书体与这绢书上的大不相同,就先单看这个‘主’字。在下有个坏习惯,总将‘主’上面的一点漏写,只是将那一竖微微出头,写得好似‘王’字。可是此书上却大不相同,每个字都写得干净清楚,这个‘主’字上面那一点非常清晰。”
马超将信将疑道:“果真如此?你找来我看!”
董昭一声“得罪了”,随后来到书案前,随手抽出一卷木简,手指在上面一个字一个字地点下去:“主公请看。”
马超凑上去一瞅,不禁糊涂起来。果然按照董昭所指的地方,木简上凡是‘主’字就都遗漏了顶上的一点。他摸了摸下巴,也不说话,回身又从文案架子上翻出许多董昭书写的木简,一一对照,不由愣住。
所有木简上的字都龙飞凤舞,与绢书那刻板的一字一划风格迥异,还有那个“主”字的特征,也正如董昭所说。
看来倒真是自己误听他人之言,冤枉了董昭。
“将军明鉴,这分明是有人嫁祸栽赃,”董昭长躬到地,情辞恳切,“董某对将军忠心耿耿,绝无贰心。”
马超愣了半晌,这才收刀入鞘,抱歉道:“原来……原来都是马超糊涂,不辨忠奸。鲁莽之处,还请你,不,还请董师千万莫要见怪。”
董昭笑道:“无妨,若非如此,怎能见得董昭对将军的一片赤诚之心?”他话题一转:“将军,此事需严加惩处,决不能轻易放过此造谣之人。”
这份书信的内容,正是当日杀死张杨之后,自己放飞鸽子通知曹操的。当时杨丑与自己在一起,而马超去了议事厅与乔装使节的真髓会面。
那段时间内可以截获书信之人,除了名为打猎实则行踪不定的眭固,还能是谁!
马超异常尴尬,显然不愿再加以追究,忽然听到隔壁小妹的房里似乎有动静,他赶忙道:“董师,我小妹大概是醒过来了。在下要去照顾她,此事改日再说罢。”
风浪大起的那天,他心中忽显警兆,驾船巡河,刚好赶上马云璐等人翻船落水,将他们都搭救上来。马岱和庞德身子结实,还未上岸就已恢复了神智,但小妹始终昏迷不醒。这几日三人轮番守护,目不交睫,为了方便起见,他将处理军务的地方也挪到了隔壁。
看着马超匆匆离去的背影,董昭轻轻擦试满是冷汗的额头,面上浮现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对于书信被截获,验对笔迹这种后果,自己早就考虑过了。
他双手都能写字,擅长的书法起码有二十余种。因此平日里书写用的是一种,而与曹公联络时所用的又是另一种,再加上刻意去改变自己的书写特征,果然今日化险为夷。
不过适才之事可谓极险:假使马超亲眼所见自己放飞信鸽,那么就算再怎么巧舌如簧、变换笔迹,也是难逃一死。
张杨之死和马超割据河内,乃是自己一手导演的好戏,眭固在联军作战的紧要关头谋杀匈奴呼衍王,应该是另有图谋。
呼衍氏一死,影响有二。第一是会动摇张杨与匈奴之间的关系,瓦解联军;第二则是改变了匈奴的内部势力对比,促使匈奴内乱,可以更好的消除这个隐患。天下有这种企图并且有能力付诸实施的强豪屈指可数,曾被张杨匈奴联手袭击过魏郡等地的袁绍嫌疑最大。
如是自己所料不错,眭固十有八九是袁绍安插在张杨身边的奸细。
经过刚才的试探,说明马超对眭固的看重,远远大于自己的估计。只怕是袁绍通过眭固,已跟他搭上了线,说不定还达成了某种协议。
袁绍西有张燕,北有公孙,对张杨的被杀,一时半会是腾不出手的。但如果不能及时寻找一个新的代理人,他对河内这块战略要地的控制只怕就彻底丧失了。在这种情况下,袁绍大有可能改变方向掉头拉拢马超,承认他河内太守的地位,甚至默许他占据河东。
上次自己见到真髓时,马超竟流露出让须卜破六浑做傀儡单于的想法,这种寻找傀儡的计谋绝不是他这种勇将所能具备的,恐怕另有暗中活动的袁家班底为他出谋划策。
董昭舔了舔嘴唇。
从讨伐宦官开始,先后经历了面对董卓、袁术、吕布等多次作战,在以往这些征战岁月里,曹公与袁绍彼此呼应,一同对敌,使得“袁曹一家”的说法更加巩固。但今日眭固向自己下手,说明围绕着河内的控制权,双方已经展开明争暗斗,若不是都有强敌在侧,只怕就要白刃相见了。
眭固既然已经加紧了步伐,自己也应当想个法子,尽快解决这个祸根才是。
“如此说来,二弟当真是不愿回来与我等同甘共苦了?”马超听完马云璐传来马休的口信,脸色铁青,手指节捏得喀喀作响。
他从庞德口中得知马休仍然滞留在真髓军中,原以为是二弟伤势太重又吃了败仗,因此没有脸面见自己。所以倒也不以为意,打算过几天再亲自去迎他回来——自己这个做大哥的亲自去接他,二弟焉有不回来之理?
谁想到二弟竟会变节投敌,此番从妹子口中得知了真正缘故,他不由气得三尸暴跳,大发雷霆:“马休这小子竟然能做出这种事!他还要不要祖宗,还要不要阿爸了?”
望着面目狰狞的大哥,马云璐不由呆住。
刚开始看到久违的亲人在面前的时候,她的眼泪仿佛开闸的水一般飞泄而下,但很快就觉得不自然起来,发现气氛与以往大有不同。
要是从前的大哥,现在必定会抱起我又哄又劝的安慰,可是现在的他,却只有远远的站着,连璐璐的头都不摸一下。虽然模样没有变,但是这么冰寒的眼神和冷漠的举止……
大哥,你到底怎么了?
“我这就命人给真髓去封信,叫他立刻把马休给我送到北岸来!”马超暴跳如雷,“我非亲手处置了那个兔崽子不可!真髓若是收留我军叛徒,分明就是要与我为敌,还提什么握手言和?”
马云璐一惊之下,不知从哪里生出一股力气,竟然从榻上跳了起来,用力搂住马超的熊腰。
“大哥,你放过休哥哥罢!我都知道了,是你以他做挡箭牌去送死,他才不愿意回来的……大哥,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狠心了?”
“狠心?”
马超感觉到自己的衣衫被妹子的眼泪浸透,瞬间就湿了一大块。他猛然纵声狂笑,那狼嗥一般的空洞笑声吓得马云璐打了一个冷战,不由自主地松了手。
笑声忽止,他恶狠狠道:“小妹,你得知此事,也算消息灵通。那你知不知道,阿爸已经被韩遂老狗设计害死,除去咱们,马家上上下下数百条性命,全被杀了个鸡犬不留?”
“阿爸他……”虽然先后从马岱和庞德那里得到了阿爸的死讯,但马云璐始终抱有一丝希望,总觉得不知道什么时候,阿爸会象往常那样笑容满面地出现在自己面前。
现在听到马超也这么说,她不由面如死灰,身体摇摇欲坠,只觉得心口剧痛,眼泪簌簌地滚下来。
自己多希望这是个梦,可这到底不是梦……
“不许哭!”马超的一声劈雷般断喝,当时将她吓住。
他向前踏上一步,气势汹汹道:“当时我若还有一丝气力,也不会丢下二弟去送死。但若是无人阻拦真髓军的追击,我还有你的马岱哥哥和三弟马铁,不等进入孟津口便要被敌人斩成肉泥!”
“在这种时候,你还说我狠心?”他怒极反笑,大声咆哮,“我若不狠心,还有谁能活下去为阿爸报仇雪恨?你道我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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