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前赛桑及其福晋给海兰珠穿上新袍服,去掉腰带,穿上靴子,帽子用绸绢包起来缝好戴上。海兰珠当众坐定,福晋把熬好的第一碗茶敬给她,海兰珠硬是掐了自己一把把眼泪给逼了出来,装作感性的含泪接过母亲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给自己敬的茶,尝一口后放下,然后回敬母亲,伏地给母亲磕一个头,感谢母亲养育之恩。随后福晋端一碗鲜奶让众姑娘一一尝过后,便向大家正式宣布姑娘即将出嫁。这时海兰珠好像感到很是忧伤,即刻痛哭流涕起来,众姑娘一看这种情景,也跟着哭做一团。此时,祝颂人和亲戚们便上前来安慰,唱道:“到了一十八岁,辫子长够了尺寸,出嫁到遥远的地方,并不是不好的事情…… ”
众姑娘也停止了哭声,唱着《姑娘宴歌》,用歌词嘱咐将要出嫁的姑娘,倾诉离别之情:“起行上马,请撩起长袍的大襟,遇事处人,要切记快嘴的毛病,缝斜了襟扣儿,万不可让婆婆看清…… ”
在姑娘宴进行期间,赛桑夫妇斟满酒杯从请来的客人中聘请那些老城稳重、深明礼节、善于辞令的长辈男女为送亲代表,又聘请两位性情温和为人正派、手脚勤快,上有父母,下有儿女的妇女为新娘的住宿嫂和月嫂(住宿嫂要跟随新娘到新郎家住几天,月嫂要住一个月)。以便为第二天的送亲礼仪提前做好准备。
姑娘宴虽是蒙古族婚礼中女方家的一个小宴席,但对于出嫁的姑娘来说却是比较重要的,因为从此以后,她就要离开父母、姐妹兄弟,独立承担一个家庭了,由此,也可以说,“姑娘宴”是蒙古族姑娘走向成熟的一个驿站!
席间新郎皇太极向宾客们敬酒,宾客们也借这个喜庆的日子频频向大汗示好,互相祝酒唱歌直到深夜。新郎这边如此的欢腾热闹,而新娘却在另一边苦恼……
俗语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意思就是女儿从出生就注定是“外人”,父母的辛苦只是在为别人做“嫁衣”。这是由女子的特殊地位和人类社会继母系氏族后,进入男权社会的现状决定的。为表示对于对自己有养育之恩的父母亲人的感谢,待嫁女儿自然要在宾客面前痛哭一场以示自己的不舍,可海兰珠实在是没力气演戏了啊,都忙了一天了,哭也哭过了,本以为自己就要解脱了呢。可为什么还要继续哭啊!尼玛,她现在只想洗个舒服的热水澡,好好地大睡一觉。做新娘可真是累人啊啊啊!!!
折腾了整整一天,知道深更半夜,海兰珠终于可以休息了。打发了众仆人,设了个警戒阵和幻境后,海兰珠进入了空间。自己一个修炼之人都能累成这幅德行,其他普通姑娘是怎么挺过去的啊?真是强啊!(她不知道的是,其他姑娘并不会像她这么累,又有几个姑娘能得威名赫赫的大汗看重,并亲自前来迎娶呢?)
此时婚礼的另一个主角,却在众人的注视下醉醺醺的被下人扶了下去,可进入大帐后,眼中却瞬间恢复清明,哪有一点醉酒的样子?由自己信任的贴身侍从服侍着洗漱后,躺在床上乐滋滋的想到:“小美人儿终于是我的了,真是个勾人的小妖精,害的本大汗日思夜想的,放心吧,我的海兰珠,本大汗以后一定会好好的疼爱你的……”
正在舒服的泡着温泉的海兰珠大大的打了个喷嚏,自言自语道:“难道是折腾感冒了?这身子真是弱啊,以后还是经常锻炼锻炼身体吧,这么弱怎么遨游宇宙啊!……”
洗完后扑到软软大大的水床上,蹭了蹭柔滑的被褥,累极的海兰珠很快进入了梦乡,甜甜的睡去。
而一直在宴会上笑的端庄的布木布泰却没那么好心情了,她自从得知那个从小相当于透明人的姐姐比自己早嫁后,心情就一直不好,没想到大汗竟然还亲自来接,这点尤其让她不能忍受。明明自己才是长生天恩赐之人,凭什么自己竟得不到大汗的喜爱!
第三十三章
第二天;阳光灿烂,万里无云。海兰珠懒懒的蹭了蹭柔软的被子,虽然还想再睡一会儿;可阿云已经在旁边唠叨了半个时辰了;海兰珠无法;只好向“恶势力”妥协;恹恹的爬起来。
此时,礼教及等级森严的观念还没有把满蒙同化,再加上皇太极也是个比较肆意的人,因此,即使不是正妻,海兰珠也能穿上大红的嫁衣,也能坐上八抬大轿出嫁。海兰珠此时正由阿云几个侍女服侍着,穿上大红色镶金边的旗装,由手巧的嬷嬷梳上燕尾髻,带上亮晶晶的头饰,在海兰珠的坚持下由她自己画了个淡妆……不到一个时辰,美艳无双的嫁娘新鲜出炉,看得屋中众人怔愣当场。
“怪不得大汗为了她打破许多规矩,还亲自前来迎接,这么美的人儿,哪个男人不心动?不过科尔沁可有好戏看了,看她们姑侄三人怎样共同伺候一个男人,哼!闹翻了才好……”这是屋中各部落首领的大老婆们幸灾乐祸的心声。
“海兰珠怎么这么美?哎,我怎么没有早点发现?早知道应该放出风声的,一个既美艳无双又命格奇好,还受大汗喜爱的女子,科尔沁还的地位还能不稳固吗?可惜,大汗对于聪慧又学识广博的布木布泰不感兴趣……”这是海兰珠母亲懊悔的心声。
“她竟然这么美,怎么会突然变得这么美了?她还是那个身材瘦小,懦弱无能的姐姐吗?大汗还会看上我吗?不会的,不会的,女人早晚都会容颜老去的,学识广博又睿智沉稳的女人才会得到男人的喜爱,她只是一个大脑空空的无知女子罢了,估计连汉字都不认识吧?阿爸可没有请老师教导她,哪比得上我,大汗早晚会厌倦她的,等我嫁过去后,她肯定已经失宠了……没有娘家支持,又被姑姑憎恨,看她怎么在深宫中生活下去,好姐姐,你本该老老实实的等着阿爸挑个男人把你嫁出去的,既然你参合了进来,就别怪妹妹心狠了……”这是心里扭曲的布木布泰的心声。
等众人都恢复正常后,海兰珠开始悲催的当着众人的面,和她母亲大秀“母女情深”,眼泪不要钱的往下掉,海兰珠都有些佩服自己了,在这儿活个几十年,回到现代后,说不定她能弄个影后当当呢。
“哎,嫁人真是一个累人的活儿啊,这还是比较简化了的呢,要是在康熙朝时,该有多麻烦啊。我现在有些感激那坑爹的任意门了,幸亏它没把我送到康熙朝,万一再碰着一家真心疼爱自己的人,自己岂不是要憋屈的熬过几十年?幸好幸好!”此时的海兰珠悠闲的坐在轿子里,一个防震术下去,基本上跟坐在房间的软榻上感觉差不多。海兰珠拿出一串葡萄,黑紫黑紫又大又圆的,入口之后,酸甜可口,吃的海兰珠享受般的眯起了眼睛。
休闲舒适的时间总是过得特别快,海兰珠觉得自己只是刚刚打了个盹而已,轿旁的喜娘就悄悄地提醒她已经到了。海兰珠连忙坐直,稍稍整理了一下衣服,静静地等着喜娘的引导。
在满族,为赶走或杀死随轿而来的鬼怪,新郎要向轿门虚射三箭,但一般都是朝轿底射,以免伤着新娘,勇武的天聪汗自然对自己的射艺很有信心,果断的拿箭射向轿顶……“砰砰砰”海兰珠听到头顶处传来三声有力的闷响,正纳闷着,又被外面震耳欲聋的叫好声吓了一跳。心有余悸的抚着自己的胸口,懊悔地想到:“早知道就不那么懒了,应该好好查查这些婚礼习俗的,这一惊一乍的,还不吓出心脏病啊!”
不等她平息自己有些混乱的情绪,海兰珠就被喜娘扶着出了喜轿,小心的抱着金宝瓶跨过火盆,走进了屋内……皇太极不是一般的平名百姓,自然不能像普通夫妻那样和妻子一起拜天地、拜高堂、拜父母(他也没有父母可拜)。当然,也没有人敢在这个时候对着皇太极灌酒,他只是象征性的喝了几杯后,便牵着海兰珠进入了洞房。
进入洞房伊始,两人还要行“坐帐礼”,侍女嬷嬷们恭敬的摆上宴桌,桌上摆设着一些食物,尽管海兰珠此时很饿,也不敢当着宫女们的面,自己掀开盖头,冲向食物的怀抱之中,只能悲催的闻着食物的香味暗暗地吞口水……要不是怕有味道会引起喜娘的怀疑,她才不会委屈自己饿着肚子呢!
皇太极期待的看着那个在自己心中烙下痕迹的窈窕身影,他自己其实也很疑惑,自己什么貌美的女子没见过?怎么会单单记住了她?自己不是一向视女人为放松的工具吗?怎么会有那种“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感觉呢?真是奇怪啊!也许是初见时,她那双充满着好奇的黑亮眸子?清澈、纯粹而又美丽,或许是吧?怔怔的看了一会儿,皇太极才拿起喜秤慢慢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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