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输,死》第15章


再次尝试之前最好是将他们受伤的男人或女人转移到安全的地方去。等到夜深后,或许现在已是凌晨了吧?他看了看表。寒冷而危险的凌晨3点半,一切都不尽人意。
他听到比阿特丽斯两步一跳从台阶上跑了下来,但她的脚步十分轻盈。
他们两人一起把大门用铁链拴好,将插进水泥孔的金属桩固定牢靠,然后将巨大坚固的挂锁锁上。最后四下看了一眼,便转身回来。通过第二道门时邦德将它锁好,绕过别墅来到后阳台上。
“我要去煮咖啡。”她的语调有一种不容争辩的意味,于是他打开后门的锁让她先进去。当她把灯打开后她说,这地方就像是有吉普赛人曾安营扎寨。“你干得很彻底啊。任何人闯进来都难免不发出响动。”
“这正是我的目的。”邦德微笑道。“我不知道身边就有一个保镖。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我没有得到要告诉你的指示,”她说道,说得很简单,用的是纯正的英语。
“我欠你我的命。”
“那么你欠我我的命。”她转过身来微笑着,把枪放在一张桌子上。“你该如何偿还我呢?”
“我们想个办法吧。”邦德的嘴只离她几英寸。他跃跃欲试,随后扭过头去。“咖啡,”他说道。“我们必须保持警惕,他们可能回来。”
“天很快就要亮了,”比阿特丽斯说道,在厨房里忙碌着。“我不相信他们白天敢来。”
“你知道多少?”
“我知道你在这儿,你有合同在身。”
“你对合同知道多少?”
“我是受过全面训练的。”
“这不是回答。我是问你对合同知道多少?”
“我知道有个叫BAST的疯狂的恐怖组织。有人告诉我他们知道在何处能找到你。他们会竭尽全力——”
“不惜毁灭自己,比阿特丽斯。所以我们不能掉以轻心。他们可能试图在大街上或者在这儿,在白天或在晚上找到我。我是一块磁铁,他们是铁屑。我们要他们当中的一个,尽可能要活的。所以,我们必须一天24小时保持警觉。”
她保持了几分钟沉默,将沸水倒进放有新磨好的咖啡的高高的咖啡壶里,调整好壶盖按下塞子。“你感到自己受到威胁吗,詹姆斯?”她的眼睛没有离开咖啡壶。
“怎样的威胁?”
“因为你的保镖是个女的。”
邦德笑了。“完全没有。为什么有些女人总是认为干我们这行的都是大男子主义者呢?训练有素的女子在这种场合下往往胜过男子。你今晚几乎把他们当中的一个人送上了西天。我就没有能逼近,你比我还快。不,受到威胁并不是罪过。”
“好。”她抬起头来,黑眼睛里闪动着某种又似骄傲又似力量的光芒。“好,因为你归我管。我是你的头儿,你照我说的做。懂吗?”
邦德脸上的笑容消失了。“我没有得到这个命令,他们说只要自然而然地行动就行,他们说我们将派人为你警戒。”
“那人就是我。”比阿特丽斯倒着咖啡。“不加奶?好,要糖吗?”
“不要。”
“明智的选择。如果你因为要服从女人的命令而烦恼的话,为什么不给伦敦打个电话。把我日间的口令告诉他们,他们会告诉你的。”她的眼睛又一次和他的眼睛相遇了, 这一次他们的目光黏住了。有大约6秒钟时间就像是一场意志的角斗。然后邦德微微点点头,朝屋子里的电话走去。他不能用直截了当的语言说话,但有足够的双关语让他说明事实。
电话铃响三下之后他们接起了电话。“捕食者呼唤阳光。”他的愤怒在说出这句联络暗号时消失了。 他只从M那里接受命令;或者在必要时从比尔·坦纳那里。因为比阿特丽斯透露,她作为他的保镖,居然还管着他,这就将他的骄傲击得粉碎了。
片刻之后一个声音——值日官的声音——说道:“我是阳光,什么事?”
“与有盖货车撞上了。”有盖货车是事先约定好的BAST的代号。
“严重吗?”值日官问道。
“相当严重。还碰上了赫尔金。”
“好。”
“请示作战命令,阳光。”
“赫尔金领头。你跟着,捕食者。”
“谢谢你,阳光。”邦德气得脸色发青,但当他放下电话时,把脸从比阿特丽斯面前扭开了。他耸耸肩,“看来你是对的。”他调整了一下他的面部表情,“好吧,比阿特丽斯·赫尔金,你的命令是什么?”
她朝放在他面前的桌子上的一只大杯子点点头。“首先,把你的咖啡喝了。”她坐在一只大椅子上,她的身子朝后舒展着,嘴唇间游移着快乐的友善的微笑。她穿着黑色牛仔裤和高领毛衣,一套和她的体形十分贴合的服装。牛仔裤紧箍着她的长腿,高领毛衣则显出了她衣服里面那对小而坚挺的乳房。
“那么说来,你不认为他们今天会再来啦?”
她摇摇头。“不会再来这儿啦。我们出门时要多加小心。”
“出门?”
“你不是要出去买食品作为圣诞节的惊喜吗?”
“喔,是的。过节,是的。你的意大利口音到哪里去了,比阿特丽斯?”他用近乎嘲讽的语气用意大利的口音叫“贝…阿特雷…切”。
“消失了。”
“我注意到了。那么你的命令是什么?”
“我想我们该休息啦。然后出去,去买东西——一切照常。他们可能在我们出门时设法下手,但我必须先打个电话,把那些该死的门修好。我还认为该把狗带进来。”
“狗?”
“我们有两对罗特威尔牧犬①。它们和发情的时候一样凶恶,我们可以在夜晚把它们放出来。”
①德国的一种身高强壮的黑色牧牛犬。——译者
“你真不愧是个好保镖。你为夫人工作多久啦?”
她挺滑稽地用鼻子轻轻哼了一声。“48小时。长官很听她的。她是个联系广泛的女人, 但她圣诞节离开别墅是为了帮M的忙。她也把她的佣人带走了。那几个我提到过的人——弗朗哥和昂伯特——是极能帮忙的人。 当我们和B AST发生小小冲突时他们就在附近,但他们只有到万不得已时才来增援。”弗朗哥和昂伯特在主别墅,她说道。“所以你可以放心休息。我现在就去告诉他们,他们可以警戒到我们准备出去买东西时为止。”
她以一系列非常诱人的动作站起身来,缓缓走到电话旁。她的讲话简洁扼要,用的是意大利语。那两个人应接替进行警戒,今天早上给狗必须喂最少的食,并在今晚上将它们放出来。同时,弗雷欧能不能下来把主大门修好。新锁,呃,是的,“再放上一个啸叫器”。
她放下电话站在邦德的椅子后面。“瞧,我办事多麻利。”
“这我从未怀疑过。”
她移步向前坐在椅子的扶手上。邦德又一次闻到了盛夏的干燥气息和一股莫名的幽香。“我仍然认为你不愿意听凭一个女人指挥。”
“你的真名是什么?”他没有在意她对他的观察。
“如我告诉你的。比阿特丽斯,”她用意大利的方式发音。
“我相信,但是还有其他名字呢?我是说,你不是但丁的天使比阿特丽斯。你还有其他名字吗?”
她吃吃地笑着。“他们告诉我你是个感觉迟钝的人,是个训练有素的器具,一块木头疙瘩,你在给我谈文学和诗歌。全名,比阿特丽斯·玛丽亚·达里奇。意大利父亲,英国母亲。在贝能登和牛律玛格利特学院受过教育。父亲在意大利外交部任职。他们的婚姻在1972年破裂。我跟着我妈过,她是个酒鬼。”
“你本人也相当香醇扑鼻。”
“这并不可笑,”她生气了。“你可曾不得不和一个酒鬼一起生活过吗?那绝不是件有趣的事。”
“抱歉,达里奇小姐。”他没有回避她的怒火。
“没事,我对这件事有点敏感。我读现代语言,参加了外交部的考试——”
“可是失败了。”
“是的。”
“然后,一个人过来对你说,也许他们可以为你在外交部安排一个工作,还没有等你搞清楚是怎么一回事,你已经全身披挂地干上秘密特工这一行了。”
她点点头。“差不多是这样,但他们要的是我的语言特长。我又学了一门计算机,后来就到了圣格罗托。”
邦德点点头。在俯瞰摄政公园的那座大楼地下停车场下面的地下室里有一间很大的计算机房,他们都将它称为圣格罗托。随着电脑微型化时代的来临,老的档案登记处被压缩到一个较小的区域,人们不停地将书面文件输入到一系列庞大的数据库里。据说,旧文件的输入工作最快也要到2009年才能全部完成。“然后他们就想起了你的语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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