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儿的后宫日记》第6章


“婉儿……”看到我的笑脸,他有些懊恼。我扑噗一笑,不愿给他时间多想,主动送上柔嫩唇瓣。
皇帝眉头微皱,但马上化被动为主动。我想起他刚才的模样,在唇齿纠缠间竟又闷笑起来,他一愣,好像立即明白了这一切。
“婉儿。”他切齿轻昵:“你胆子不小!”
我无辜:“奴才身子不便,不能侍奉圣驾,请爷恕罪。”
“朕偏不恕。”他挑眉。
“爷,大热的天,爷要保重身子才是。”我楚楚可怜。
“那得看你怎么替朕解火?”他暧昧轻语,双手握住我的腰际。
我含笑,自顾扣好半敞的衫衣,双臂圈上他的颈项,娇滴:“奴才这里正好有冰镇的切片西瓜,最是清热降火,爷放开奴才,奴才给爷取来。”
他不放手,皱眉:“哪里来的西瓜?”干果虽然常赏,但从未赏过这些凉物。
抚上他的眉头,那是很好看的眉型,我答非所问:“爷还是不皱眉的好看。”
诚然,此语道出,令他十分的高兴,嘴角自豪的上扬起来。
握住我不安份的手,低头轻吻:“不要吃太多的西瓜,对你身子不好。”
一阵暖意袭心,我好是感动。西瓜是性寒伤胃的凉物,有孕之人不宜多食,血虚体弱之人更需忌口。这大暑天里,往年的时候,他赏赐西瓜从不间断,唯独今年一个也没赏下,原因于此,我虽早已猜着,但听他亲口说出,更觉呵护贴心。
“今年的西瓜还没尝过了,吃一两块不妨事的。”我撒娇。
“只准吃一块,其余的赏人罢了。”他宠溺道。
“是。”我满心欢喜,如蜻蜓点水啄吻他的唇,柔柔的依入他怀里。
七夕
暑日到底难捱,况住的庑房座东面西,当了斜阳西晒。晌午的时候,外面廊上垂下竹帘遮日,门上再挂竹帘,屋里几处都搁了冰,略略能消些暑气。我倦怠异常,并没有多少力气走动,除去给两宫请安,几乎都待在了屋里。
好在窗户用的细纱,两边十分明亮。偶尔观书吟赋、自弈临帖,或戴佑、晓莲来一处小坐,或宫女、太监一回闲话。
小腹日渐隆起,皇帝越发怜爱,每次来庑房,少不了温柔缱绻,意浓情深。
渐渐七月入了秋,顿时便凉爽了许多,廊上的一排帘子全卷了起来,抬眼可见交泰殿。四喜和庆香在小圆桌上装着巧果攒盒,柳翠打点着荷包香袋。
又是一年乞巧节,各宫女眷按例打点节礼赏与亲戚。我家里只有我和晓莲两个女孩儿,兄弟年幼,尚未娶亲;叔父家里倒有一位从嫂并一位妹妹。再就是外祖家里,也有两位嫂子、四位姐妹。
我自识字起,便与众姐妹们在外祖家一处读书。外祖疼爱至甚,亲取“文韵”二字为我之学名,妹妹晓莲则名曰“文歆”。外祖家姐妹自是亲密不同,几如自家骨肉。所以,凡有节礼,固然不可少。
“主子,都分齐了。”四秀将写好的礼单呈上。
我看了看,平直方正、几类馆阁,这便是历来执笔太监的字体。
“高进呢?”我轻问。
“在外面候着了。”四秀略抬高了嗓音:“主子叫高进。”
高进立马进来侍立,他是我名下的首领太监,这出入宫廷,带信赏物,自然是由他去。他也是个极灵利机敏之人,我略吩咐了两句,便命他带着节礼去了。
柳翠开始往炕桌上摆各色的巧果、蜜饯小碟。大凡节庆之日,宫女都会将这些应节的吃食、瓜果,或用漆盒、或用碗碟,摆在屋里的各类桌子上,以添节庆之喜。
“我好像记得去年的七月七,大家在慈宁宫投针影玩,柳翠你拿了一个头彩。”靠在引枕上,手里把玩着小玉件,一句话勾起了柳翠的记忆。
“主子还记得这个?奴才只不过遇巧罢了,比奴才投得好的人多了去了。”她笑回,眼神中透出闪亮,那毕竟是整个慈宫宁里的头一名,由太皇太后亲赏了一对金锞荷包。
“可不就是遇这个巧么?不然怎么叫乞巧节?”我笑说。
四喜奉茶过来,一面把茶盏放在炕桌上,一面笑道:“主子别夸她,瞧她美的,今年还能得头彩,我才服她。”
柳翠亦笑着回口说:“当着主子的面,今年你要是得了头彩,我也服你。”
我含笑不语,她们两个都是慈宁宫的旧人,自小一处长大,所以经常开开玩笑,彼此也不臊、也不恼。
随后,晓莲来了,带着她的小宫女云雀。
“姐姐的首领太监什么时候出去的,不知现在到了没有?”她一脸期盼,因为高进带出去的,除了巧果、荷包外,还有我与她的平安家书。
“走了有一会儿了,可能快到了。”我想起了那一片清碧的什刹海,荷叶田田、柳绦依依,家就在不远处,家里面有……
“姐,我想阿玛、额娘了。”晓莲依坐在我身边,眼泛泪光。
“姐姐也想。”我伸手安抚着她的背,示意宫女们退了出去。
“姐,我记得很小的时候,也是七月七,晚上额娘在院子里设下香案,让我们祭拜许愿。我那个时候并不知什么是许愿,一心只想吃供案上的瓜果糕点,于是,额娘就在一旁帮我许……但许的什么,我不记得了。”
我拉了她的手,接下去:“额娘说:‘乞求九天上的织女,传授天工之巧给我家的两个格格:大格格文韵、小名婉儿,小格格文歆、小名晓莲。”
她吃了一惊:“姐姐记得?”泪珠不觉已经滑落。
握紧着晓莲的手:“当然记得。那年,我八岁,你才六岁,刚开始读书。”我含笑,回忆着儿时的一点一滴:“额娘说,不管是男儿还是女子,原本都应该读书,读了书才能明白事理。额娘还说当年外祖也是这样说的,比如,这汉人的文字可以闺中游戏,我满洲的清书便用于恭呈递写,读书识字,原就是不分男女的事情。”
“阿玛也说过,咱们家的格格,决不比别人家的阿哥差。”她枕在我的腿上:“姐,我想回家去,我们两个都回去,哪怕只有半天也好。”
“这是说傻话了。以前在慈宁宫,蒙太皇太后恩典,我们倒也回去过几次。可是现在,你细想想,那是再不可能的事。”
她突然支起身来,直盯着我的肚子看。
“怎么了?”我问。
“姐姐也要当额娘了……”
我抚上小腹,甜甜的笑着。这里孕育着圣上的孩子,一天天的长大,偶尔他翻身、他踢脚,做为母亲的我都能够感觉到。
晓莲没有再说回家的事,我叫进柳翠,把摆着的果盒撤了,放上了棋盘围局。不一会儿,三格格来了,说着今年的巧果怎么好,味道怎么可口,慈宁宫又有多少宫女盛水等着正午浮针试巧,后面园子里又是怎么设香案果供。
宫女们过来换了一回茶、并在旁边轻拂起扇来。
看着要到午初三刻(11点45分),三格格和晓莲告了辞。柳翠、四喜等人,在走廊外面放下一张小几,各自搁上一碗清水晾晒,引得景和门的小太监也来凑趣。未初时分,用过晚膳,下午,高进回来复命,回禀家里人谢赏、望我保重身子之类的话。
今天,他没有来。傍晚摆“克食”时候,王磊奉旨过来传赏巧果饽饽桌。完了,他轻描了一句:“奴才下午伺候万岁爷在弘德殿听讲官们进讲,直到传‘克食’的时候方散,万岁爷又命奴才到贵人这里传赏。”
我浅笑,王磊是个老成谨慎之人,说话拿捏有寸,如此“轻描”,怎不明了?
赏的巧果桌,原就是摆着喜庆好看的,谁又能真正爱吃?柳翠、四喜却高兴不已:“主子,适才王磊跟奴才私下说,万岁爷赏的巧果桌,除了贵妃娘娘和七位嫔主子,就只有主子了……”
“不要胡说。”我立马止住,声音不高,却十分清晰:“什么叫‘私下’?太监与宫女什么话可以私下言语?”
二人被唬住了,愣了一下才叠叠说道:“奴才知错了。”
她们从未见过我训斥人,更未被我训斥过,我不想发难何人,只是借了“私下”二字制止她们的多言。
望着一弯皎月,各宫华灯初上。后面园子里,必是焚香乞巧、切瓜分果。我乏倦,经不起人多闹腾,况三格格与晓莲亦不想去。
抚上了小腹,今天是七夕,他只可能翻一个人的牌子,抑或是…不翻?我淡淡一笑,低头看着肚子,今晚,至少我也不是一个人……
登高
今年闰了一个三月,节气提前,八月中秋刚过,越发凉意袭袭。转眼进了九月,各宫各院又摆起了重阳节花糕。
我只感着肚子一天天的沉重,行动愈加不便,皇帝疼爱殊甚,太皇太后、皇太后亦加怜顾,最后索性连慈宁、慈仁两宫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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