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荡江湖之药师》第33章


“什么,绿柳山庄一夕间被夷为平地?” 
“嗯……庄主幸存……” 
“咦……八大派联手围攻乌衣教?” 
“噢……毒手谪仙生死未卜、下落不明……” 
“耶,四皇子离奇失踪,被怀疑和乌衣教有关?” 
“啊……应该是我家那口子忘了把人放回去……我回去找找人关在哪里……” 
“不不,在下只是在自言自语,在下这样的平民百姓哪可能知道四皇子在哪,想必您听错了。” 
在酒肆里和一群汉子厮混几个时辰,听得最近风波不断的江湖如何如何,成亲之际新娘子被乌衣教抢走的绿柳山庄庄主如何如何,兰罄又如何如何,确信该听的都听到了之后,小春才带了几个街对面那京城最有名的肉包子回端王府。 
进门,当然还是没人拦他,他拿下人皮面具,咬着包子就往药房里走。 
“大婚时去闹场,还抢了人家老婆,这事的确只有师兄做得出来。”小春喃喃自语,“不过抢人家老婆做啥呢,难道抢回家生孩子?” 
想着想着,小春自己也大笑起来。兰罄心里只有云倾来着,不可能的! 
去了药房,看了看灶上小火熬着的药糊也大概快好了,小春拿出一件染有他血的破碎衣裳,挑了几处没沾尘土脏污看起来还算干净的地方,用剪子剪了,把那几块血衣扔进锅里一起熬。 
跟着再跑到后头堆药的柜子里东翻西找,找着了好东西,笑嘻嘻地抓了几只又肥又大的,扔进锅子里。 
“你在做什么?” 
云倾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小春见他突然站在自己身旁低头往锅里看去,吓得嘴一张,包子就这么往下掉。 
云倾伸手接住包子,省得这颗被咬了一口的肉包毁了他整锅的药。 
“你怎么走路都没声的!”小春鬼叫鬼叫地。 
奶奶的,他胆子可小了,要多吓几次,被吓出他爹那样的心疾可怎么办! 
“也不知你在想什么,魂都不在身上,连我进来也没听见。”云倾哼了声。 
云倾拿着勺子往锅里捞了捞,捞出几片残破碎布。 
“这是什么?”云倾问。 
“衣服啰!”小春把包子拿了回来,咬了口,含糊地说。 
“我当然知道这是衣服,我问的是你加衣服进锅里熬做什么?” 
小春顿了顿,抬了抬眼呐呐地说:“就……你也知道我是药人啊……药人放个屁寻常人闻了都会精神百倍……血又为精气之源……对你而言是最补的……” 
云倾突然想起那日遇袭之后小春换下的血衣,他本来要往马车外丢的,怎知却让小春抢了回去。 
云倾又看了看小春脚下那坨又黑又脏,脏得根本看不出本来颜色的破布衣裳,一张雪白的脸顿时青了青,声音提高不少,都抖了起来:“你居然敢让我涸烩种脏东西!” 
“呃……我有小心挑没很脏的剪下去熬了的……其实煮一煮味道根本没有差别……你闻不出来的……”小春陪笑道:“更何况药人的血真的很补,浪费了不好啊!” 
云倾额上青筋明显,看来都快爆了,他气得把勺子扔回锅里,一双眼冷冷地往小春瞟,却在这时,发现噗噗冒着浓稠泡泡的药汁滚了滚,浮出了一只四肢朝天、舌头吐出、翻了白肚的大蛤蟆。 
云倾的眼睛瞬间“噔”地瞪得比铜铃还大。 
浮出一只之后,紧接着第二只、第三只跟着浮了起来,只只是死状凄惨恐怖骇人,看得云倾差点没吐出来。 
“你让我吃这种东西?!”云倾振袖一挥,顿时一阵劲气发出,整个烧得火烫的陶锅应声碎裂,药全数洒了出来。 
“唉呀!”小春被喷出的药什烫到,疼得不停地上下猛跳。 
云倾哼了声,转身离去。“与其吃这种丑陋无比的东西解毒,我不如毒发身亡得好!” 
“唉,云倾、云倾你别走啊!”小春一边跳一边朝云倾迅速离去的背影喊着:“这是我好不容易叫人找来的千年虾蟆王啊,怎么说也是百年难得一见,十分珍贵的啊,你别发脾气了!更何况死都死了,药也熬了,你怎么狠心叫它们死的不明不白啊,好歹也先尝个一口试试啊!” 
“你再敢在我药里乱放那些东西,下一次我就真叫你死的不明不白!”云倾气得回头向小春大吼。 
“唉!”小春叹了口气。“可就只有这些剧毒无比的毒物才能克得师兄那些雪蜘蛛、五彩蜈蚣和乱七八糟凶猛得不得了的毒啊……以毒攻毒……而且越丑的才越毒你不知道吗?别这么挑了行不……” 
之前在乌衣教被大师兄强喂月半弯时,那颗药小春好不容易吐了,也小心翼翼地藏起来。经过这些日子反复钻研思索后,发觉只有兵行险招以毒制毒,才有可能完全化解云倾体内的毒性。 
但云倾这好洁之癖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要他把蛤蟆王吞下肚,简直和要他十年不许淋浴浑身脏兮兮的一样困难。 
看来以后用来熬药的药材得先拿菜刀剁到面目全非才能下锅了。 
小春转头看了眼后头那些放在药柜里头,更不能拿出来让云倾看到的斑斓老鼠和丑不啦叽的毒虫,无奈地想着。 
☆☆☆ 
美人有令,出了这寝宫再回来,没洗个干干净净不许近他身。 
小春乖乖地淋浴净身完后,服侍云倾吃药,这才滚上床去准备就寝。 
“你今天上哪儿去了?” 
小春正往床铺里头爬时,云倾突然发声问道。 
“噢……嗯……去了那个……湮波楼……”小春躺下盖好被子,翻过身去面对墙壁,嗫嚅地道。 
“转过来!”云倾说。 
“噢……”小春乖乖转过身去。一躺好,咫尺之距便是云倾天仙似的脸蛋,小春还懵了好一会儿,忍不住又露出傻笑来。 
“你去妓院干什么?” 
云倾一对亮澄澄的眸子盯着小春看,里头什么也没有,空荡荡的似乎就能直接看入云倾的心底,小春望啊望地,真是喜欢煞这对冰睛玉眸了。 
“发什么愣,快回答我的问题。”云倾一巴掌呼上小春的脸蛋,但却只是轻轻落下。 
只是清脆的巴掌声不响也不亮,甩起来小小声地,说是轻抚还差不多。 
“唉,”小春回过神来,叹了口气道:“说到湮波楼我倒还没问你,你派人跟着我是什么意思?” 
“我……”云倾没料到小春会理直气壮地反问,一时语塞堵住了,竟答不出话来。 
“我得先问问清楚,我来你这里,是作客还是当犯人的?你把我放在哪个位置上、置我于何地?我是不是每回出门都得让你的人跟着,去哪儿回来了都得让你知道?”小春劈哩啪啦地问了一堆。 
“……”云倾垂眸,淡淡地道:“京城不比其他地方。” 
“所以一定得几个穿白衣的整日跟着?”小春又道:“那你说是他们武功高还是我武功高,要真和什么厉害的角色打起来我死一次他们得死几次?再者,我如果不想让人跟,你派多少也是会像今日那两人一样,昏在湮波楼口让人抬回来。” 
“……”云倾不语。 
“不说话了?”小春偏头问。 
“随你。”云倾哼了声。 
“你到底还有什么不放心我的,我可真的不懂了。”小春疑惑地说:“不就是出个门透透气,有什么好派人跟的?我既然答应替你做解药就不会食言,每回出门也都在你服药之前回来,你到底还不放心些什么?” 
小春这么问,云倾也无法回答。 
或许他心里从始至终就无法相信小春会为他留下来。 
从来没信任过人,突然一个人生生冒出来叫自己要相信他,云倾就算再努力,也无法说服自己真真切切去相信。 
“云倾……”小春叹了口气,有时也是摸不透云倾在想些什么,他跟着说:“我又不会跑,你何必这样防着我?” 
“你不懂。”云倾闭起了眼。“睡吧!” 
“可是你还没回答我,我究竟是端王府的客人,还是犯人?”小春戳了戳云倾细滑的脸蛋。 
“你什么都不是。” 
云倾这么说,害小春的心突然窒了一下。 
“你是我的人。”云倾神色平静地说:“与端王府无关。” 
小春忽而笑了。 
吓死他了,真是! 
他还真以为云倾说自己在他眼里什么都不是! 
幸好后头还有一句话。 
胸口小心肝怦怦地直跳,方才那一惊实在忒大,害他气息都有些不稳了。 
是说自己何时变得如此不堪一击了,美人不过是随随便便的一句话,轻描淡写,却便能叫他心绪大乱无法自已。 
这下……这下真的是糟糕了…… 
自己怎么竟如此在乎起眼前这个人来了呢! 
“云倾……云倾……”小春低低叹息着:“……唉……我该拿你怎么办呢……” 
云倾无声。 
小春见对方没了反应,便也跟着闭上眼,但在床上翻了几翻,却始终无法入睡。 
小春又睁开了眼,往云倾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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