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惠皇后》第109章


时间过的飞快,德妃在的时候,宫里人一直不敢上点心,只倒了茶水伺候。没成想德妃才走,皇上就过来了。
郁华忙上去迎他,他只穿着家常的青色衫子,气质温润,却实在是个不可托付的男子。可是这男子却是他的夫君,他给了她无上的尊荣。也给足了体面。
有时候实在不知道是怨恨还是感激,只是觉得日子这样慢,没有激情并且难熬。
“朕刚才在拐角处瞧见德妃,才见朕眼睛便红了。怎么,你又训诫她了?”
“德妃是皇上心尖上的人,臣妾怎么敢。不过是因为她去了趟储秀宫,臣妾思量着总是跟规矩不符,就微微说了她两句。”
沈焕的表情却微微显得有些不一样起来。
他不动声色的打量着郁华,又道:“她性子虽活泼,却毕竟之前是个郡主的身份,有时候难免有些娇气。”
“臣妾今天也是有些急躁了。”
皇上一向不爱管这些琐事,怎么今天却突然这样说话。郁华心里疑惑,却没把它摆在明处,而是做小伏低的认了错。
“你是皇后,对于有些事,瞧着它大面上不错也就罢了。有时候太在意那些细枝末节,反而是容易本末倒置。”
那是他们男人的想法,女儿家,不就是比针尖还细的心思,然后在凭着那些心思你来我往吗。她虽如此想,嘴上却还是笑着道皇上说的是。
沈焕瞧了,也就没有再说什么,而是说:“今儿朕去百孙院,让逸恒下了学就直接过来,茗阳呢?”
皇上极是喜欢这个孩子。宫里孩子不多,公主更是少,朝阳公主性子静默,顺修公主打生来就不怎么得皇上的喜欢。唯有茗阳。想到这里,郁华的心到底是暖了暖。女人就是这样,总为一点点小事就原谅了男人。
“茗阳在屋里缠着人给她念山海经呢。”
上古的书籍,字字如今,就如同古人留下的箴言,每看一次,都有不一样的体会。
“朕进去瞧她。”
“皇上去吧,臣妾去与晚棠一同替皇上还有逸恒茗阳摆膳。”
沈焕笑着点了点头。
这样的场景其实在泰坤宫也算是常见的。自打端肃懿皇后没了,沈焕心里没了牵挂,反而对郁华慢慢好了起来。一路人,不能相爱,却能相守。对于沈焕来说也是好的。即使没有谁能治愈谁的孤独。
茗阳是由沈焕抱着出来的。茗阳抱着沈焕的脖子,真正的天之骄女的样子。也就是这时候,逸恒便也来了。
他一一行了礼,茗阳笑着说哥哥抱。沈焕便道:“你哥哥还小,怕是抱不动你。”
茗阳一向与逸恒情厚。
沈焕又问了问逸恒功课的事,没过一会儿也就用膳了。到了晚间,沈焕便说带着逸恒与茗阳外出走走,郁华笑着应了。于是重又给两个孩子披上了披风,这样静好的时光,对于她来说却是可遇不可求的。
翌日,众妃过来行礼,德妃还是光鲜亮丽的样子。但宫里众人都晓得她昨日被皇后申斥了,与德妃说起话来,言语间颇有些幸灾乐祸的样子。
唯有德妃与皇后两人都是淡淡的。
白昭媛今日穿着一件颜色素淡的衫子,逸霜已经成亲。皇上偶尔过来坐坐,但对她却到底不如从前。她多年前做错了事,她晓得,其实皇上心里亦是晓得。如今能出来,能看着逸霜成亲,看着逸霜还认她这个娘,争斗的心思也就淡了许多。可是每每与皇后对视的时候,她总觉得皇后不会善罢甘休。
她即使现在恩宠不如前,不再敢有替儿子争夺帝位的心思,却也不会害怕这宫里的尔虞我诈。于是本来有些蜷的身子,又再坐的笔直起来。
到了傍晚的时候外边传来消息,说是三皇子被皇上申斥了。水葱似的指甲啪的一下就折断了。皇上素来都是个慈父,又怎么会。
正心烦意乱的时候,全妃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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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冤枉
“见过皇后娘娘。”
大概是年纪大了懒得走动,如今全妃来泰坤宫的日子屈指可数。不过她也因为宫里琐事繁多,许久不去重华宫了。
不晓得她今日来又是因为什么。不过她们的关系还没恶劣到专门来看彼此的笑话。“筠儿这么晚过来是为着哪一桩事?”
“闲来无事,就走了过来。”
这样的说法郁华自然不信。她瞧了陈筠一会儿,就道:“才到春日里,怎么就穿的这样单薄。”她微笑着,却细细品咂着陈筠,从嘴角到眼神,怎么瞧怎么觉得不是那么回事。
“逸恒被皇上申斥了,我正要去乾坤宫见皇上呢,筠儿来的实在不巧。”
索性了打开天窗说亮话。
陈筠的神色有些怔忪,渐渐的就显得有些尴尬。郁华瞧她的样子,觉得不像是作伪的,本来有的一点防心也就放下了。但在陈筠看来却又是另一番计较。
“是嫔妾来的不是时候。嫔妾先在这儿给皇后娘娘告个罪。”
“你我之间,什么时候用的着说这些客套话。罢了,我便与你同行吧。”
她笑着说道。
待到了乾坤宫,整个宫里安安静静的,仿佛针尖落下来都能听见。皇上这回是生了大气。郁华并不晓得多少来龙去脉,御前的人口风一向紧,说话又一向讳莫如深的。
孟忠见了她,很是恭敬的行了礼,又悄声道:“皇上这次可是生了大气。”
却又不敢说再多。即使如此,她还是对孟忠回报了一个微笑。“如此,便多谢公公了。”
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微微有些颤抖。
沈焕一个人坐在里头闭目养神。听见脚步声,知道是有人来了,却也懒得睁眼。
“臣妾参见皇上。”
良久良久,似乎等到风一阵接一阵的吹进来,沈焕才道:“你起来吧。”
“你养的好儿子。”沈焕一句话才说完,又瞧着郁华再说了一句。
她不明所以,只觉得这夜风吹得冷,她跪在地上,地面又冷又硬,背脊却挺的笔直。她从未跪过这么久。即使幼时练规矩,从宫里出来的教养嬷嬷性子严苛,却也从未让她跪在没有蒲团的地上。也许是这地太冷,也许是时间太长。幸好还不是夏天,她在心里想着。
“你起来吧。”
她瞧着沈焕,神色语气都是恭敬至极的。
“臣妾不敢。逸恒犯了错,是臣妾没有教好。”
沈焕瞧着她,笑也不是,骂也不是。于是只好皱了皱眉头,说:“改日把教三皇子的师傅跟伴读都换了吧。”
她也不敢反驳,只得道了一句是,却还是跪在地上不起来。始终都不起来。
沈焕长叹了一口气,道:“你教孩子,还是太操之过急。”
她不明白。她不知道逸恒到底做了些什么,只知道逸恒被申斥,当时在场的人里头,只有皇上、逸恒跟五皇子。
逸恒与五皇子,本来都只是在书房里看书的。他素来喜欢跟兄弟一起去乾坤宫的书房看书,可怎么今日偏偏就是五皇子。这让她不得不起疑心。
“臣妾知罪。臣妾与逸恒都不曾有不臣之心,还望皇上恕罪。”
她的目光坦然,她与沈焕对视,男人的目光里有不信,有疑惑,良久只是说:“你去看看。”说罢便指了指那黄杨木的书案。
她复又磕了一个头,这才起来。因为没有带人进来,跪的时间久了,又没有人扶,站起来的时候便有些颤巍巍的。而他却没有看她。
那上面尽是些堆积如山的折子,最上头的折子有几个是散开的。郁华瞧了,只觉得自己全身的毛孔都要炸开,她已经紧张到极点。不过是细细小小的几个红字,没有针砭时弊,也算不上御笔朱批,可这就是僭越。
“逸恒他僭越了。”她尽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没有颤抖的感觉。便说着,便又跪了下来。皇上性子平和,不代表喜欢别人觊觎他的皇位。
“起来吧。别动不动就跪的。”
沈焕道,声音平静的没有一丝波澜,皇上已经开始疑心她了。这是解不开的死局。
“逸恒犯下的是大错,还请皇上责罚。”
“朕已经罚了他去抄《史记》了。”
“臣妾会好好教养逸恒的。”
两厢无话,她也只能这样说道。不能求皇上饶恕,也不敢跟皇上讲什么父子天伦。皇上最烦听到的就是这些。
沈焕点了点头,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不愿再说些什么,于是道:“你下去吧。”
“皇上。”
她没有道是,而是用细小的声音叫了他一声。
“请皇上相信臣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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