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后的一亩三分地》第249章

“聪明的宫人，不光是把自己装作哑巴和聋子这般的简单，还得有颜色。”
“谢谢钱公公的教诲。”
钱德禄点了点头，往长寿宫而去。
长寿宫乃是太上皇，也就是西门焰的住处，月前，他自愿请辞，去长寿宫伺候太上皇，西门离应允了。
钱德禄对此很是感激。
虽说他已经从最为得势的太监，退到了幕后，然而，西门离对他的照拂，钱德禄却是记在心里头，在宫中处处的维护。
就好比方才，两个宫女所谈论的蹴鞠，乃是西门离亲自促成，她人的不解和不屑一顾，被钱公公瞧见了，便是会上前说教一番。
一来，是扩大西门离的威信；二来，也是给这些宫女提个醒。
宫中生活艰难，作为过来人，钱德禄还是深有体会的。
他的提点和好意，很有成效，大部分的宫人，对蹴鞠的负面评价渐渐地消失，对于这位新帝的主张，也愈来愈加理解。
等到御林军的蹴鞠比赛将近之日，宫里头的所有人都十分的期待。
这天，风和日丽，暖阳高照，空气中还带着北国特有的早春湿冷。
然而，这却无损宫人们的热情。
今儿个皇上有旨，除了别的有任务的宫人，其他人都可将手头的事情暂且放下。
不多时，成群结队的宫女、太监，便是在云领军练武场的外围候着了。
在众多的宫女太监中，有一个人特别的扎眼。
太监们都用酸涩的眼神瞪视他。
宫女们则是用爱慕的眼神偷偷瞄他。
一样是太监，怎么郝公公就这么的风流倜傥咩？即便是穿着与众太监一般的工作服，也无损他的清朗，似一阵春天里的风，柔和的叫人忍不住舒展。
四喜走到那扎眼的人物面前，扬了扬下巴，一脸笑意的喊道：“郝公公……”她的尾音在公公二字上，拖得老长老长。
郝果子面红耳赤的瞧着她，“四喜，你别这样叫我成吗？”
他又不是真的太监！
郝果子欲哭无泪。
一个月前，钱公公自请去了长寿宫伺候太上皇，于是，皇上便是将在太医院里管事的他给叫了过去，说是往后就让他代替钱公公的职责。
郝果子当时心头那个吓的，噗通一声便是跪在了地上。
“皇上，小的，小的还没有娶妻生子，没有人继承郝家的香火，小的不能啊皇上……”事关传宗接代延续香火的大事，郝果子也不管西门离越来越黑的脸，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继续哭诉。
直到——
“朕什么时候说让你净身了？”
西门离冷冷的声音传进耳朵里。
郝果子呆了呆，大大的泪泡还在眼睛里挂着，“可皇上不是说，要小的代替钱公公……”
“你代替他的职责，不必净身。”
天子之言，那可是一诺千金。
有了西门离这番话，郝果子便是欢欢喜喜的换上了太监服，跟在西门离的身后，做御前伺候的大太监。
他原本便是西门离府里头的管家，随着西门离入了宫之后，被安排在太医院，也没什么特别的用处。
西门离现在安排他御前伺候，他不用做真的太监，而且干得活与以往的性质也是相差无几，郝果子心头很是欢喜，脸上露出进了宫之后，第一个因为自己而真心的笑容。
谁想到，这笑容才挂了没到一天，便是因为四喜而垮了。
当时的场景，即便是过了一个月，郝果子还历历在目，忘之不去。
“你……你怎么做太监了？”
四喜大口的穿着气，一脸的通红，似乎是急急忙忙的跑过来的，扶着一根柱子，瞪大了眼睛瞧他。
“四喜姑娘？”
“你爹娘都同意了？”
四喜压住心头的苦涩，状似平静的问道。
然而，郝果子还是从她看着自己的眼睛里，瞧见了一抹担忧。
郝果子心头顿时一暖。
四喜平日里虽说不怎么待见他，可他成了太监，四喜却是第一个跑过来问他的人。
对于四喜，郝果子不想隐瞒。
“四喜姑娘，皇上说了，我不必净身。”
四喜瞧着面色羞赧的郝果子，阴郁的内心，突然便是照进了一束光。
所有的担忧和难过放下，四喜勾了勾唇，大声的笑了起来。
郝果子也跟着笑，不过，没一会儿之后，他却是笑不出来了。
“郝管家，哦不，往后，我该叫你郝公公了。嗯，郝公公，你这姓却是起得不错。”
郝果子目瞪口呆的瞧着四喜。
方才他的脑子一定是抽了风。
“四喜姑娘，若是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郝果子沉着脸，不开心的道。
“嗯，您忙您忙，郝公公，等有空了，咱们接着聊。”
郝果子转过身，不去看四喜一脸的打趣。
郝果子一度怀疑，四喜是找到了新的乐趣，每次见到他，便是要拖长了尾音叫他，“郝公公——”
就好比现在。
“四喜姑娘，你是知道真相的！”
郝果子瞧了瞧四周，压低了嗓音，咬牙切齿的在四喜耳边道。
“是啊，为了替你好好地保守这个秘密，我才要叫你郝公公啊，你说是不是？”
郝果子默。
四喜的话说的没错，然而，无论是哪一个字，他听在耳朵里都不爽的厉害。
打趣完毕，四喜正色道：“娘娘叫我来问问，现场都布置的怎么样了？”
郝果子也收了心，指了指四周，“那边是文武百官的位置，这边是太上皇和太妃们的位置，还有这里是专门留给宫人们，另一处是御林军将士。最上面，就是皇上和皇后娘娘的位置。”
四喜瞧了瞧四周，郝果子的安排很合理，没什么要改进的地方，当即，她便是回去向颜霜复命了。
她走到椒房殿的时候。
银耳、莲子和红儿正在给颜霜整理皇后的装束。
大红色的宫装，这是只有正宫皇后才能着的色彩。长长的墨发被束成十字髻，头顶展翅欲飞的凤冠，连缀着红色的宝石。
颜霜脸上上了妆，明艳动人，叫人一见，便是舍不得移开眼睛。
四喜便是怔怔的瞧着颜霜出了神，直到银耳走过来推她，她才从迷醉中清醒过来。
“四喜，主子问你练武场那边布置的如何了？”
“回禀主子，都差不多了。”
颜霜点了点头，端坐在殿内，等着西门离过来。
“吼吼……”
小包子从后面休息的殿内跑出来，停在颜霜身旁，仰着毛茸茸的脑袋瞧她。
颜霜抬手摸了摸它的脑袋，小包子便是顺势的趴下整个身子，半眯着眼睛，舒服的享受着。
四喜撇了撇嘴，越来越看不惯小包子这种卖萌求抚摸的行为。
一人一虎相处的却是融洽，对于四喜心内的吐槽一概不知。
不一会儿，西门离便是来了。
一听郝果子刻意放尖锐了的太监声喊“皇上驾到”，四喜就忍不住捂耳朵。
太假了太假了……
四喜决定，得找个机会好好地教教他，什么才是一个合格的太监，要不然等他穿了帮，事情可是大条了。
“阿霜。”
西门离进到殿内，很快的来到颜霜身旁。
颜霜冲他笑了笑，也不行礼。
宫里头虽有宫里头的规矩，在相熟的人面前，他们也不必弄那些虚礼。
更何况，眼下颜霜的身子也有四个月了，当初平坦的小腹，这会儿已经微微地鼓了起来。西门离宝贝她都不嫌多，又如何会让她因为这些虚礼而累了身子？
“皇上，其他人想必这个时候已经是到了，咱们也别让大家久等。”
颜霜说着站起身。
两人往前面走，小包子立刻从地上站直了身子，摇着尾巴欢腾的跟在燕顺身后。
颜霜回头看它。
小包子便是用可怜兮兮的眼神回敬她。
颜霜被看得一阵心软，转头看向西门离。
西门离大手一挥，便是准了。
于是，在练武场等候着帝后到来的文武百官，众御林军将士，太上皇和太妃们，以及众多的宫人，便是目瞪口呆的瞧着一虎当先威风凌凌，其后，帝后的御撵缓缓而行。
“参见皇上，参见皇后，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错愕之后，众人很快的跪在地上，齐声道。
御撵停下，西门离握着颜霜的手，从御撵之上走出，这才看向众人，道：“诸位爱卿平身。”
“谢皇上。”
众位大臣站起身，视线便是不由自主的落在一虎当先的小包子身上。心头暗自猜测，这小老虎莫非是皇上之物？
不过，等到小包子贴着颜霜的大腿半蹲下身子时，所有的大臣们都呆住了。
原来，小老虎竟然是皇后娘娘之物。
虎，乃是山林猛兽，动物界的王者。
皇后娘娘能叫这小老虎如此的服帖，当真是人中龙凤，不同反响。
“杨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