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辕北辙(明日)》第6章


突然,我想起央澈南举起手做着电话的手势——我忘了给他打电话!我急忙奔向座机,拨通了那个写在小纸片上的号码。我发现我在期待。
“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正忙,请稍后再拨……”
我瘪了嘴放下听筒,他去干吗了呢?去“暗红”唱歌了?还是去找老朋友聚会去了?不会又喝酒去了吧?!……然后我被我这一长串的问号给吓了一跳,人家去干吗,也不关你的事吧。我垂下眼帘,只是,心里有说不出的失落。
妈妈的饭菜很可口,家里的味道总是比什么地方的都好。可是,我吃得有些心不在焉。央澈南到底去干什么了?我想起他那些宿醉的样子,想起入学第一天他吐着热气,软趴趴的,被我架着上楼;想起他在“暗红”一瓶一瓶地喝,然后突然捏着我的下巴一点点靠近我……我闭上了眼睛,一想到这个画面,我的呼吸就会有些急促。“唉!”我重重地呼出一口气,央澈南,你要是再去喝酒,我可真的会生气!你是不是也会那样捏着别人的下巴,靠近别人的脸颊?
“铃铃铃——”一串铃声突兀地闯入我的梦境。我翻了个身,想继续睡。突然想到:是不是央澈南?!于是我马上从床上翻起来,小跑来到座机前。
“喂?”我拿起听筒。
“你接得好慢啊,我差点要挂机了。”
听到他的声音,我嘴角不禁微微翘起,“嘿嘿,我在睡觉啦。”
“听出来啦,声音软塌塌的,字都吐不清楚。”他带着笑意在讲话。
我感觉我的睡意瞬间消了一半,身体还有些微微发热——是我已经不习惯杭州依旧炎热的秋天了吗,脸都在发烧。
见我不说话,他就接着说:“行了,不开玩笑。你安全到家就……”
“来啊,南子,干嘛呢,继续喝……”一个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央澈南的话。央澈南慌张地在电话那头对那个声音说“待会儿”——虽然他故意拿远了手机,可我还是听到了他的不安。然后那个声音又醉醺醺地说:“什么啊,你刚才不还在一边喝一边骂谢思蓓……”
之后传来“嘟嘟嘟”的冰冷挂机声。
我呆了好一阵子,才放下听筒,却放不下失望与不安。我重新躺到床上,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窗外的“沙沙”声,应该是桂花树在落花或落叶吧,会不会明早起床,就只看见光秃秃得枯树枝桠了呢?
我翻来覆去了很久,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在在意什么。只是,央澈南再也没有打过电话来。我感觉难受、郁结,像血凝成血块后流动不畅。他在对我撒谎,他口口声声答应着不去喝酒,却违约了,还又是为了谢思蓓那个女孩子。不,不是的,也许不是我想的那样,说不定只是跟朋友在聚会;他不再打来电话,说不定只是当下不方便。
我帮他圆了谎,殊不知我给自己撒了一个更大谎。
☆、第六章
飞机的轮胎与地面重重地摩擦着,身体由于惯性猛地向前倾,压迫着我的心脏一阵沉闷难受。国庆假期结束后,再次回到哈尔滨,已经是六天后的事了——六天,央澈南再没有打过一个电话。
下了飞机,北国的凉意不留情面地侵入我的身体,我打了个寒颤,心也跟着一起颤抖。我看向窗外,这个城市,哈尔滨,你和你的寒冷一起,永驻我的心灵。
我在宿舍门外站了好久,才拿出钥匙,深吸了一口气,打开门。四个人都在里面,听到有声响,都朝门口这边看。我和央澈南,毫无意外地眼神相碰,再毫无意外地避开。这个动作,我和他十分默契,短短一瞬间,两个人之间尴尬的气氛要掀翻屋顶。
舍长江岩先迎上来,“周浔北你回来啦,来,我帮你拿东西。”
大个子去抢过舍长手中的行李,“扛东西的任务还是交给我吧!”
小猪走过来,看见我手中的手机——国庆的时候妈妈给买的,说是总是打宿舍电话不方便——小猪调侃道:“哟,乖孩子也开始赶时髦了?”
我笑笑。我以为央澈南也会上前说一两句什么,以便不让人误会,可他没有。不知道是因为尴尬还是另有原因了。
我咬住嘴唇,拉开包,“我给你们带了礼物。”
“真的啊?——”其他三人异口同声。然后细心的舍长发现了异样,回头看了一眼央澈南,又用询问的眼光看着我。
我心虚地移开目光,看向大个子,“哎,大个子,你的礼物……”
很快,其他三个人的礼物都发完了,我给他们三人的都是一些稀松平常的特产。我攒紧最后一件礼物,却有些迟疑,不敢送出。算了,毕竟都是朋友,有什么可以扭扭捏捏的。说不定我去跟他讲话,他就会理我了,我们就会像以前一样要好。
于是我向他走去,“央……”
“周浔北,”央澈南抢过我的话语权,“咱们出去说。”
他不紧不慢地起身,头也不回地走出宿舍。我低下头躲过其他三个人疑惑的眼神,乖乖地跟着他走出去。他直接走下了楼梯,我也一步一步地紧随其后。他没有叫我,我也不问他,只是这样跟着、跟着,被他牵着鼻子走。
走出宿舍,他走向一段很少有人经过的围墙——围墙被植物挡出了,外边的行人无法窥探;宿舍楼也完全挡住了校内人的视线。
他走进这私密的空间,我也讪讪地跟了进去。
突然,他一把拉过我,把我压在墙上,双手紧紧地抱着我,箍着我的腰,头深深地埋在我的颈间。“对不起……”他的手又抱得更紧了一点,头在我的颈间蹭着,痒痒的。“没想到你真的会不跟我说话,我以为你不会在意这件事。”这件事?喝酒的事?
我当然在意。可是,你的一个拥抱就能让我全然忘却。我笑了,从国庆开始就攒着的心放松下来,轻轻拍打他的背,示意他松绑,“行啦,为了求原谅还献拥抱,你知不知道我会被一众女生嫉妒死?”
他身体渐渐松开,但是手又上移至我的脑袋,使劲儿揉着我蓬松的头发,“你这家伙,真会吓人,说不理人就不理人。”
“什么呀,我还以为你不想理我呢。”我瘪了嘴抬起眼看他。突然想到还有礼物要送,就把它从裤袋里掏出来,“这个,是给你的。这可是我自己缝的!”
国庆时看见妈妈在绣十字绣,我也闲来无事,就帮着她缝。若说这缝纫的活儿不适合男孩,我也是承认的。只是不知为什么,心里总有个念头,想亲手做点什么,送给央澈南,以示我是在用真心对他这个朋友……朋友,那个时候我还很傻的以为这样的感情是友情。
“你缝的?”他有些惊讶,“给我?你确定不是给喜欢的女孩之类的?”
我笑了,“我没有喜欢的女孩。” 
他咧开嘴笑得一脸阳光,勾过我的肩膀,“那我就代为收下了!走,请你吃东西去!”
我心甘情愿地被他带着走,悄悄抬起头看他,看到他掠着阳光走,他和阳光融为一体。哈尔滨秋天的阳光是那么的柔和,铺满了我的眼帘。全世界只有这片阳光。
“对了,十大歌手快要开始了,怎么样,一起参加吧?”走着走着,他突然说。
我愣了一愣,十大歌手高中也有举办过,只是我为了考H大一股脑地学习,与它失之交臂。为了学习也只是借口,其实我有些惧怕在校园的舞台上唱歌。这与“暗红”不一样,那里的听众没人认识你,也没有什么竞争感,你也就撒了心地唱。十大歌手不一样,我知道H大的学生里不乏才华横溢之人,况且站上舞台,台下也会有很多熟悉面孔,更是叫我有些胆怯,难于开口。
见我犹豫半天,央澈南说:“你唱歌这么好听,在犹豫什么?”
我想了想,还是把我的担心告诉了他。
“不然,我跟你组合参加?”他带着阳光的笑容询问,“正好,我们在‘暗红’也磨合得很好了。”
洗完澡后,我躺在床上睡不着,梳理着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太多的情绪在转折。在杭州时,我就发愁给央澈南什么礼物,总想着要特别一些,然后就看见妈妈在绣十字绣。其实,还有很多图案可以选,但我选了金鱼——鱼的记忆只有七秒,我希望央澈南忘掉电话里那些莫名其妙的尴尬和不愉快,让我们像以前一样,他领着我向前走,我在后面只管点头,反正前面有他。
也许是我从小依赖感就很强吧。小时候,妈妈总为我安排好所有的事。所以离开了家,这种依赖感就转移到央澈南身上,觉得他可以为我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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