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爱姿势》第15章

这是我第一次吃它，只嚼到第五下，我就额头冒出毛毛汗，面色桃红。我感到晕，还想吐！他又笑起来，让我把槟榔渣吐了。
我很热，立即解开皮衣和围脖：“总这样刺激身体也不行，得保暖！”
他说，他在长沙走了一天，到了这个时候，还是不知去那里，就上我这儿来了。是的，他是用它来御寒的，现在只有这一包了，原来他买了三包。
他这话我有些不懂，剑龙在我的记忆里，他应该是在父母的关爱下，快乐成长的阳光大男孩，是那种有些虚荣心，追求时髦的学生，专业成绩不错。学校舞蹈班的女孩子很喜欢他。他今天给我的感觉，也许我错了。
我带他来到我的宿舍。那晚，我们都没睡，谈了很多。
他随母亲在农村生活了十二年，读初中才进长沙。母亲没有工作，原本是父亲支撑这个家。三年前，父亲在单位承包挣钱后，找了一位比他小很多的情妇，并离家与她同居。
三年了，母亲忍辱负重，只求他能给点生活费和过年的那天一家子团聚。这位父亲，认为这要求还是太高了。一年来，分文不给，他说他们是“有人脚的猪”，他不养他们了！一年呀，他和他母亲是在姐夫有限的帮助下度过的，他说自己也有十八岁了，他不想求他！
他父亲得寸进尺，让他们都不要回他爷爷家，他要同他的情妇在老家过年！对于一位中国传统的妇女，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她哭昏在地。剑龙从学校进家门就看到这一幕！他愤怒了，找到那情妇家的电话，告诉她，他决不放过他们，他的父亲很得意，你们有本事就来，你有钱买火车票吗？
剑龙被这话刺激得都要疯了，他决定到长沙来，他要挣钱！
他在长沙走了一天，他去了歌舞厅和夜总会，他想唱歌。他说他受尽了冷眼。他去了很多家音乐茶厅还有宾馆，没有地方接收他工作，他走投无路。
在当时，安装空调还要交控购费的时候，我就安了一个，剑龙在我这儿感到了温暖，他那双冻红的握得紧紧的双手慢慢地松开了。
而我，从他手上拿来一口被我认定是有毒的槟榔，开始主动地品味。
第二天，我给他一千元做他们回老家的费用，并把当时还叫“大哥大”的手机借给他，让他有什么情况打电话到我居所。
他走的时候，下了楼又转身回来，他问我：“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我淡淡一笑说：“在这个冬天，我中了一口槟榔的毒。”
剑龙一直与我保持着联系，他说他父亲知道他们在老家，年三十都不回，初一走进门的第一句话就说“不想看到你们！”
他，还有他哥一同揍了他父亲！他希望我帮他找点事做，他要挣自己的学费。
所谓自己在假期打工就能挣足一位大学生的学费，在97年的湖南是不可能的，就是现在，也不容易。但我还是答应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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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让我啄嚼有毒的槟榔（2）
大年初三，我找到一位开夜总会的朋友，让他接收我的一位学生在这免费当开场歌手，二十天后，我给他两千元，让他以工资的形式支付给我的学生。他笑笑同意了，他说我是一个好女人，但肯定会受伤。
为剑龙安排好一切，心里很高兴，我看到了他如释重负的表情。
我的那位朋友又介绍他在另一家舞厅唱下午场和晚晚场，二十天后，这位朋友没要我的钱，并开给剑龙三千元工资。
我很感激他，他说那是歌手应得的出场费，只是他没有抽取介绍费而已。我说我不知道应该如何感谢他。
他眯着眼望着我说：“你应该知道。只不过你不是那种人，而我也不需要。我只希望你就此放手。”
他认为，如果剑龙知道我用这种方式帮他，这个孩子成为男人之后，会放不下我的。当然，他肯定地说：“你们做不成真正的夫妻。”
我对我这位朋友只有婉尔一笑：“我与他根本不曾牵手，何来放手？”
说话间，这位朋友的女朋友突然出现在我们俩面前，她很生气地冲他吼了几句就走了，我开玩笑地冲他说：“阿米尔，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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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朋友没有动，他走到我跟前，轻扶了一下我的腰说：“如果你愿意，我想让我那位女朋友说的那些话变成现实。是的，我是想换女朋友了。”
我用手拔开几缕落在他眼前的他零星的长发，说：“我喜欢你的风味，很俗却有温度。你可以换，换成我不可以。”
他笑笑说：“你不知道你已中毒，我也不知道救你的方法。”
我看懂了他笑中那一丝无奈和一丝纯情，这种表情，是长时间在娱乐场所工作的男女所不曾拥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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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疯了却与男孩有关
剑龙父母最终还是离婚。通过法院判决，他父亲单位的福利分房给了他母亲，并一次性支付两万的生活费。对于一位没有任何经济来源的，近五十岁的女人来说，未来的生活肯定还要依靠她的孩子。这最后一学期，剑龙总在寻找自己的出路。
家庭的压力是一方面，在他心中，一直有一个梦，他希望自己能像刘德华一样成为巨星。这是他少年时的梦呀，他还在农村的时候就向往舞台。
走进艺术学校的学生，没有一个是不想成为明星的，真正能走到那一步要付出多少呀，那是一个浮澡的年代，那时候，造星运动已经开始，大家还不太明白如何运作，都在拼命寻求能上云天的梯子
这是一个不平静的夏天，我班一位学声乐的女学生精神失控了，当班长通知我的时候，她和同寝室的女同学已经守了她一晚上。
她总是要找校长，她说校长可以捧红她，她说她爱校长！校长可是一位五十岁的胖男人呀！？我们叫校长来与她谈话，他就死死地抱着他说爱他；其它男生劝她，她就说，我知道你爱我，但是，为了事业，我不能接受你的爱！只要大家不围着她，她就往沿江风光区跑，同学们没办法，把她绑在了她床上。
我通知了她的家人，她的家人要两天后才能到长沙，我让她住到我房里。
这是毕业前学生的燥动，我没想到，我第一次从事教学管理工作，遇到的学生会如此让我不知所措。我很同情这位女生，我决定看好她。
剑龙在这件事中，一直守护在她的身边。有男同学嘲笑他，他就吼他们几句：
“她如果没有疯，她不会说出来，她疯了，她就有说出来的权力。”我当时不明白为什么他这么小心地保护这位女同学，以前，他是不与她讲话的，我曾经听他说过，他讨厌她，说她太喜欢讨好学校的老师和领导了。
我不同意把她绑着，安排几个男生为一组，同我一起分时间段值班。剑龙他就一直守在我这儿。
晚上，我很累，不小心地就睡着了。
半夜，突然惊醒，家里就我一个人！天，他们三个男生，带着一个疯了的女生将会发生什么呀？！我急忙向外跑去。
下楼，就看见他们几个坐在地上，认真地交谈着，那位“疯”了的女生好像很正常地说着，这两年来，她与校长的“情史”。
一位18岁的女孩子呀，我都不明白她为什么有那么多的心思。剑龙好像听得很认真，另外两个男同学也没打断她，我也不想惊扰她。站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听着——
她说了很长时间，她说：“我到老师那里去睡，你们回宿舍去吧，我现在好了。”
她起身，看见我，不好意思一样，我立即走上前，牵着她的手，她随我走进房门，自己脱掉鞋子，盖好毛巾被，安静地睡了。
我看着她那么美丽年轻的脸，那些许嫣红，不禁心动。是什么让她有了如此不堪的心魔呢？多好的女孩子呀，我轻轻地用一方毛巾，擦拭着这被泪水弄脏了的脸。
就在这时，我听到了一阵低泣，我转过脸去，剑龙就站在我房门。他慢慢地走进来，走到我身边，他用他的手，抓起我的手，然后，捂住他的脸。
他说：“她没疯，她就是想说她爱他，因为她不想回到从前——”
然后，他紧紧地抓住我的双手说：“她就是疯了也知道她爱他，我现在是清醒的，我却不知道我是不是爱你！但是，我今天必须说，我爱你，不说我也会疯，我就是爱你！”
我轻轻地叹口气说：“你们都还是孩子，不是表白爱的时候，我理解你。”
是啊，都还是孩子，十七岁的少女和十八岁的男孩，她因“俗情”而发疯，她让他看到了情的可怕，的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