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情系列之视力不佳的鱼》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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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惠赶走以后我又开始在街上闲逛,这城市夏天的中午很有些热,所以和我有相同兴致的人实在不多。我越发觉得自己是一条快窒息的鱼了,我决定回家去。在我住的这条街上目前正在大兴土木,两边原有的建筑大部分都在一夜之间坍塌并且以更加不可思议的速度重新开始疯狂的生长,就像这城市膨胀的人口一样。因为生长过快,所以常常有钢管,砖头之类让路人闻声起舞。当然,能跳着脚大骂的都是幸免遇难者。楼上的或者还两句嘴,或者闭口不言是觉得此人大约太不知足吧。我正想着的时候,一块破砖掉在我的脚边,而在我后边几乎同时发出一声尖叫,这声尖叫倒把我吓了一跳。我先抬头看看那位袭击我的老兄是何方神圣?太阳很大,看不清是谁,看清了我也不认识的一个声音传下来,“没事吧,快走。”那声音显然也是被那声尖叫给吓住了。我回过头去,是一个戴墨镜的女子,披肩发。打着一把红色的小洋伞,红色的裙。她看着我笑,我对她说:“你比砖头还吓人。”红裙的女子走过来,看了看我往前走了。我也觉得好笑,踢了砖头一脚,没踢远,感觉挺沉。我跟在那女子后面走了几分钟以后,发现女子走进了我住的那楼的楼门洞。她收了伞,回头望见我还在后面,于是笑笑,上楼去了。我走进门洞,发现她停留之地有孤单单的香味。
我进屋我看见妈妈居然正在看电视,还是那块青年侠客美少女的肥皂。我倒了一杯水,挨着妈妈坐下,我说我们这楼里的某家来了美女。妈妈没什么反应。我喝了一半的水,又重复了一遍。妈妈转过头问我,“你准备追她?”我说有这想法,怕你不同意。妈说,尽管去敲门吧,不过好像楼上好多人家都养狗。我立即又对妈妈肃然起敬了。因为追美女是一个普通男人的正常纯生理反应,而一旦涉及到狗的问题就立时使此问题上什到哲学的高度。“美女我所欲也;狗狗我所不欲也;舍狗儿追美女,吾所求也,然不可得乎,舍美女而避狗也。”我念着我的胡言乱语转进我的卧室,发现桌上有封信。而信口已然被一把精致的小剪刀袭击过了。我抽出已不再新鲜的信纸,我先闻到那熟悉的紫罗兰的香。是冬冬寄回来的。妈妈敲敲门走进来把原本在信封里的照片递给我,然后说冬冬瘦了。
我坐下来,一边打开电脑一边读冬冬的信。冬冬是我女朋友,在另一个城市的部队里干通信参谋。她除了在信上肆无忌惮的说想我爱我吻我以外,就告诉我她已经快转业回来了。我在卧室里大声的问妈妈,冬冬的工作联系好了怎么不告诉我?妈妈在外边说,让冬冬告诉我才有意思。放下信,看看照片上一身戎装的宝贝,大眼睛忽闪忽闪的我禁不住想亲一下,但是我停住了。刚登陆上的QQ以极其刺耳的声音告诉我,她来了。果然,我看见了那个头像在闪,我把冬冬的照片放进电脑桌左边的抽屉里。我点开她的头像是这样一句:“快……来……我激情失火了。”我笑了笑,这笑容来的有点奇怪,我自己也不清楚这情绪的来由。我在心里一句话冒出来:“生活真是堆破烂儿。”我打了一句:“我来给你搔痒吧。”对方爽呆了,但是对方说要和我聊聊别的,我打过去一个笑脸。她问我:“你是不是爱上我了?”我说,据我的判断,但凡这样问就是问话的人没有爱上对方,所以作为国际通行原则,我也不会爱上你,生活就是这么意外。对方笑了说:“这样最好,我其实就是一个小资女人,应该加上有钱有时间但是无聊的小资女人,你已经让我很满足了。你已经在我梦里出现过,并且让我尖叫着从梦里醒来,下面一片汪洋恣肆。我说,“生活就是一堆破烂儿,但我还能让你尖叫着从梦里醒来,那说明活着还是有些意义的。你为什么老不穿内裤?”
视力不佳的鱼(3)
她笑了,“鱼,你真是条发情的凶猛的鱼,没准儿有一天我会忍不住要你见我的。这几天我老在想我被你塞满了该是何等壮观的画面。”“我说那叫鱼儿凶猛!”她说,太俗了,换个别的。我说这样的年代,连太阳都只能以凶猛掩饰他的中年疲态,我们又何必计较?她又打了一个笑脸:“鱼,你是条有思想的鱼,我喜欢和有思想的动物做爱。”我几乎没叫出来,他称我为动物,这实在很合适我的嗜好。我说这个时候能如此清楚自己身分的也就是你我了,我们做爱吧。这回聊的结果是她在那边尖叫着离线了。我把家里的座机电话留给了她,我很少用手机。我知道我的身体内部非常激动,我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我打开门走出去,我发现妈妈又出门了,妈妈的行动历来像猫儿一样诡异。我在屋里转了几圈,家里被妈妈收拾得很雅致,沙发茶几以及客厅里的几样家具都是妈妈自己设计的款式订做的。我坐到沙发上,抚摸了一下这天蓝色的流线型的木质靠背,感觉就是水波流动。这也是我感觉自己是条鱼的来源。至从妈妈觉得和老爸再也不可能有话说的时候,就给了我一个选择,或者跟她走,或者留在三小时车程以外的小城。当时正在这所大城市读书的我接受了老爸的建议,跟着妈妈。而我们搬走的那一天,老爸说的一句话让我笑了整整一学期,他说:“从今往后,终于可以不用说那么多废话了。”
我至今都不明白,一个如此优雅的女子如何能和老爸这样平凡到不带走一片彩云的人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他们之间直到现在也没有可以摆到台面上的阶级仇恨,有的只是老爸的难以明了的沉默和妈妈更加难以明了的愤怒。他们离了这几年,彼此并没有过得更好,也没有更多的联系,事实上他们给我的感觉是并没有离婚,只是妈妈出差,我跟着来了。我就像一条真正的鱼,在他们之间穿梭。似乎更多的中国家庭也就是这样,离得再远也和住在一起的距离没有任何区别,来与去,甚至不能惊落一缕灰尘。但妈妈这几年却也确实没闲着,并充分展示了她与爸爸吵架以外更为出色的工作能力,开办了自己的律师事务所,并且为我们娘儿两个布置了一个类似水底世界的家。我上班的地方就是妈妈的律师事务所,我负责接待和处理一些文字材料。而这几年我也坚决拒绝了妈妈的软硬兼施,没有去考律师。因为我坚持认为律师都是属斗鸡的。而我一旦说到斗鸡,就会导致事务所的一次地震,而我认为生活需要意外,所以我的耳朵经常是红的。
我喜欢一个人在家的时候到处转悠,那种静谧的感觉让我感觉很畅快。我拿了本书到阳台上,在摇椅里我开始读一个颇为精致的故事。在当代作家里我喜欢的人不多,但我始终喜欢陈染。那个过早成熟的女子总是以空灵的笔调随意的涂抹着生活,那个影子似的黛二小姐总在以那种极具穿透力的眼神诱惑着与灵魂为舞的人。我拿这本书的时候并没有注意到是陈染的小说集,而我随意的翻开就一眼看见了黛二和大树枝那种诗意盎然的做爱,那个心在别处飘荡的浪荡女子,镇定了我的神经。我合上书,手放到脑后,舒服的躺着,我眼望着阳台上挂着的几件衣服在风中飘,以及那尚未开花的山茶和绿青青的昙花。养了这几年的昙花,我却从没看见他开过,好容易在那个月白风轻的夜里要等到了,我又一如既往的睡着了,我醒的时候她还是又谢了。就是那次让我发明了:“生活就是堆破烂儿”的名言。
天近黄昏,妈妈打了电话来说不回来吃饭了。我在电话这头说,让妈妈给留个位子,我十分钟赶到。妈妈却说:“当灯泡会把我烤坏的,为了祖国的花朵,所以把中午的菜留给我消灭,还强调不要洗碗,等她回来洗。”放下电话我走到阳台上继续看书,我觉得我是被陈染迷住了。而我再次抬起头来,这七楼的阳台上已经是凉风袭袭。我在几间屋里转了几个圈,我坐下来拨了个电话,惠在那边大声的问:“谁呀?”我说我是鱼,你那有吃的吗?惠嘻嘻哈哈了半天然后说,山子,他的准老公回来了。我说你这个同志不地道,为什么不早说?浪费我妈妈的电话费。就算妈妈不说什么我也要难过五分钟的。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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