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期住院没时间照顾他,所以他吃的很少,为了陪妈妈也基本没出去玩,很弱。
就是如此瘦弱的他经常在幼儿园被长得高大、霸道的小朋友欺负,走路十分钟就会累的喘气,今天跟纪晚礼走一整天已经是他走过最长路的一天,可还是不够,他还是很弱,弱的令人讨厌。
呜咽好半天,夏阵雨扶着地站起来,一瘸一拐的去追纪晚礼,勉强不顾疼痛走了十几步,没吃饭和过度劳累的症状显现,他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晕过去的短短时间他梦到妈妈和素未谋面的爸爸带他在公园里玩耍,他撒娇要爸爸背背。于是爸爸背起他,背脊不够宽阔,却让他安心,安心的他再度沉睡过去,从梦里醒过来,“唔……”
“醒了吗。”
夏阵雨睁开眼,发现纪晚礼背着他,“哥哥?”
是哥哥回头来找他了吗?夏阵雨忍不住抹眼泪,纪晚礼虽然说他很烦要抛下他,但还是会回头,找他背着他一起继续走,明明他那么弱小那么爱哭,是那么烦人的弟弟……明明应该放开他不管的。
“呜……哥哥为什么要回来找我……”
“不要说话。”天色已经完全沉入黑暗和星辰的混合涂料中,温度也稍稍降低发冷,不知是不是因为背着人的原因,纪晚礼走的有些艰难,“会饿。”
被背着夏阵雨才感受到纪晚礼和他的背脊一样,小小的弱弱的,即便能够背起他,给他依靠,他们俩依旧是同龄的小学生,他不能只赖着纪晚礼。
“哥哥,我不饿也不用背背,我可以自己走。”
“可以自己走刚才就不会晕过去。”
“现在可以……我觉得……”夏阵雨垂眸,膝盖的伤口已用红领巾系住包起来,连处理伤口都会,他对纪晚礼的崇拜之情又增添几分,“好厉害。”
“厉害什么?”
“伤口被包起来了,好厉害。”
“别大惊小怪,这是小学生的基本知识,”走到一颗多竹树前,纪晚礼放下夏阵雨,微微的喘息,“前面有光,快要走出去了,我们先休息一会。”
“好。”夏阵雨点头。
“你过来点。”远处有光但近处依旧很黑,纪晚礼抓住夏阵雨的手,让夏阵雨靠在他怀里,好能确切的保护。贴着纪晚礼的胸口,夏阵雨能听见急促的心跳声和喘息声,他不由得担忧,“哥哥,很累的话我们还是明天再走吧,今天就在外面睡觉觉。”
“我们不能在这里睡觉,蚊虫很多,会咬你。”
“我不怕咬!”
“你再说一次不怕?”
“我怕。”夏阵雨想了想,抬起头坚定道,“……但是我不想哥哥太辛苦。我没事的,我们今晚就靠着一起睡觉,明天再走出去找叔叔阿姨求助吧?”
“好吧。”
“嗯!”
“刚才说你烦是气话,别生气。”
“我没生气!本来我就烦,我会改的……让哥哥变得不烦我,然后变得像我喜欢哥哥一样喜欢我。”
“其实你也没那么烦。”
脱下校服的外套批给夏阵雨,纪晚礼拍拍夏阵雨的背,让夏阵雨再往他怀里靠近些,“小雨,等你醒过来就在家里了,我保证。”
“我相信哥哥。”
“晚安。”
“哥哥也晚安。”
夏阵雨听话的闭上眼,纪晚礼却为夏阵雨赶蚊虫没有睡,直到警察接到学校的报案找到他们。
再度醒来时,夏阵雨果然如纪晚礼承诺的那样躺在家里,天光破晓,秋凉叶落,妈妈和爸爸在门外说着话。空气闻起来有被窝的温暖味道,而纪晚礼在他身边疲惫的昏睡不醒,只是抓他的手很紧。
怎么都分不开。
对盛夏阵雨的追忆③
世外小学每年有两次运动会,四年级以下的学生不参加,四年级以上的所有学生都必须要参加并用最自己积极向上的精神面貌为低年级作出表率。
班主任宣布完全班都必须参加运动会的消息,班级内一阵沸腾,无论男女大家都跃跃欲试——
除了夏阵雨。
他的运动能力实在不行,九岁快十岁还是跟小姑娘一样走路扭扭咧咧的,说话动作也不够“爷们”不粗犷大方,随着年龄的增长他渐渐不像小时候那么像女孩,男同学们不当他是女孩而是经常偷偷的说他是娘炮,他不敢找纪晚礼哭这事,默默忍耐。
幸而运动会的项目是自主选择报名、而且人人都能参加,为证明自己不娘炮而是个十分有运动能力的小男子汉,夏阵雨一口气报名了六场比赛,老师知道他身体不好,只给他留下一场接力赛。
为免夏阵雨拖后腿,纪晚礼也跟着报名接力赛。
接力时,提前好多天就开始准备的夏阵雨不负众望的踩石头摔倒了,在众目睽睽之下呜哇的大哭,纪晚礼是接夏阵雨的最后一棒,尽管很烦夏阵雨但他已经习惯自己的弟弟什么都做不好这点。烦躁的抱起夏阵雨的同时,他拿着接力棒在最后时间拉近和他班的距离迅速跑过终点,帮班里拿到冠军。
观战的老师学生们纷纷起立为纪晚礼鼓掌,因为纪晚礼同班同学也没有怪夏阵雨拖后腿,大家很开心的在等候区迎接他们俩。获得如此光荣的待遇,夏阵雨非常高兴,他跳起来亲了纪晚礼一口。
“抱歉我不小心摔跤了但是……哥哥你太厉害啦!居然能追回来,简直是神!我喜欢哥哥!”
不知为何被亲的感觉与四岁时不同,有种难以言喻的砰然,纪晚礼微愣瞬间,推开夏阵雨。
“我不喜欢平地摔的没用弟弟。”
全班哄笑。
借由校运动会的出风头,长相出众的两人很快就被预定选中参加学校的各种活动,有几家经纪公司找到他们,想邀请两人做练习生预备出道,在知道他们的父母是纪景园老板千金的儿子以后放弃。
纪景园是国内三大房地产开发商之一,胡润富豪榜常年排行前五,创始人纪景身家预估超过百亿,而其女纪心燕、也就是纪晚礼的妈妈是纪景和原配妻子唯一的后代和继承人,前途难以预量。
虽然经纪公司放弃挖两人出道,但喜欢两人的小女生多了不少,还有各种学校活动要参加,夏阵雨对家世外貌带来的机会感到惶恐,他不习惯面对很大的场面,总是畏缩的躲在纪晚礼身后,纪晚礼也理所当然的护着他、紧紧抓住的他的手,让他不要害怕。“别害怕,我会保护你的,一直保护你。”
五月初夏的时分,排练完六一儿童节话剧的两人手牵手在校门口等待来接他们回家的保姆车,突然有位穿背带裤的可爱女生朝夏阵雨扑过去,往他怀里塞进封桃粉色的信,然后慌慌张张的跑走了。
令人摸不着头脑的举动令夏阵雨奇怪,他拿着信给纪晚礼看,“哥哥,你看啊,这是什么?”
纪晚礼一看,皱起眉头,“这是情书。”
“诶……什么?情书?”夏阵雨有些不可置信,单纯的他陪夏严看过不少爱情电视剧,情书是什么、想传达的是什么,他都知道,“她,她喜欢我呀……”
“没错,她喜欢你。”
“好害羞,竟然有女生喜欢我这种……呼呼。”
“笑个头啊!”纪晚礼锤夏阵雨,“无聊,丢掉。”
纪晚礼莫名觉得不舒服,夏阵雨被女生喜欢这件事让他非常地不舒服,他说不出是哪里在作祟提醒他不舒服,但他就是不舒服到极点到难以言说。
“不要哇哥哥,我还没看呢。”
“看完就给我丢掉!”
“好吧那我回家再看……”
说实话,夏阵雨不想把人生中收到的第一封情书丢掉,他不懂纪晚礼非要他丢掉的原因,但他不想丢想而是好好保存起来,连同女生的喜欢一起。
所以回到家,夏阵雨立刻把情书交给夏严,希望夏严能帮他留下这封颇有纪念价值的情书。
给最喜欢的小雨
我是四(5)班的涂念念,我……我喜欢你!
我知道你根本你不认识我,也许正在心里想这个奇怪的女生是谁,你不知道我是谁没关系,你只要知道我涂念念一直知道你是谁就好。
你从二年级开始负责和戴眼镜的男同学两个人,在每周三中午去打扫篮球场,而我负责和戴眼镜的同桌打扫篮球场下面的人行道,刚开始我看着你是因为你穿的可爱,后来我的目光就移不开了……
我总是忍不住看你,看你可爱的兔牙、看你的乱糟糟却很柔软的头发、看你没睡醒的眼睛、看你着急的快哭出来、看你鼓起嘴吃肉包、看你被你哥哥骂白痴傻瓜笨蛋废物没用时委屈的样子。
慢慢的,渐渐地!!周三变成我一周中最期待的时间,比周五还要期待几百几千倍,比放假还要期待无数倍,知道能在中午见到你,我会从早上就开始高兴,喜欢你,很喜欢。
我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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