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呦,这不是小彤吗?啧啧。这姑娘,几年没见,越来越俊了……”于大娘的记性倒是好,挎着菜篮子刚从田里回来的她一眼就认出了吴彤,上前看着吴彤打量了半天后,不住地夸赞着。
“于大娘您下地了?呵呵,您记性真好,这么多年没见了,您还认得我呢……”吴彤重生后一直忙于准备高考,跟村里的村民接触的并不是很多,除了于大娘李村长和李队长,也就和李爱国他们那些知青比较熟悉了。因此刚刚万擎跟李村长及村民们聊的时候,没啥人跟她说话,都一个劲儿或明目张胆或偷偷摸摸地打量她,看得她很不自在。
“我咋会忘了你这丫头,当初你跟小晴可没少去我家串门,你这孩子孝顺,回家还给我带礼物,你送给我的那件棉袄我去年冬天时穿着呢,质量好又暖和,估计再穿个十来年也不会破……”于大娘拍着吴彤的手,很是热情地说着往事。说了好一会儿,于大娘终于看到站在吴彤身边的俊朗男子了,好奇地打量了一阵儿,疑惑地问道:“这小伙子是?”别怪她认不出来,实在是万擎这些年的变化太大了,再加上他当初总是黑着酷酷的模样,又总是独来独往,来去匆匆的,村里人真正记起他样貌的人,还真不多。
“这是万擎啊,于大娘您没认出来啊?”
“万擎?万擎!真是万擎啊?”于大娘不敢置信地问道。在她印象中,万擎不是那个黑黑瘦瘦矮矮小小,又不爱搭理人的可怜孩子吗?怎么着都跟眼前这位笑容温和,长相帅气,身材高大的俊小伙儿联系不起来。
“于大娘好,我是万擎……”
“哎呀,人家都说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没想到男孩儿也是这样啊,看看万擎这变化,大娘都认不出来了……”于大娘一阵惊叹,又拉着万擎瞧了好半天,看得万擎都不自在了,才松开了手,继续感叹道:“我家小磊这些年可没什么变化,还是小时候那个模样,不过读了书上了大学,身上越来越有文化人的气势了……”
“于磊哥在哪儿上大学呢?也快毕业了吧?”万擎其实很讨厌于磊,不过他可不会傻得随便表现出来,如今也就顺势那么一问罢了。
“在S市,他跟我说了几遍,我记性差,到现在都没记住是什么大学,不过小磊前些天打电话回家,说是他分配到好单位了,等安定下来就接我去城里享福……”说起自己含辛茹苦养大的儿子,于大娘脸上的骄傲掩都掩饰不住。
“呵呵,那就先恭喜于大娘了,于磊哥真孝顺……”对于于大娘,万擎还是挺尊敬的,一个女人独自抚养年幼的儿子长大成才,确实很不容易。在他年幼时,他也曾无数次羡慕过于磊有这样一位伟大的母亲,而不像他的亲生母亲,在他生父去世后,不管尚年幼的他,就那么无牵无挂的郁郁而终了。
跟村民们聊了一会儿,万擎就开着车向他曾经住了十来年的小院儿驶去,吴彤则被热情的于大娘拉回了家,说是回家好好唠唠嗑。
第一百二十六章
看得出来,如今村民们的生活跟几年前比着,确实好上了不少。大部分村民都扒了土坯房,住上了砖瓦房,衣服上的补丁也少了很多,欢快的脸上更是洋溢着希望和热情,每个人都充满了干劲。
吴彤跟于大娘去她家聊了会儿天,见时间不早了,婉拒了于大娘热情请她留下吃午餐的邀请,直接出门向万擎那个很久都没人住的家走去。路上碰见不少热情的村民,每当这时吴彤都会停下来跟他们说说话唠唠嗑,虽然她跟万擎不会常住在这儿,但就算是基于基本的礼貌,她也不会对这些热情淳朴的村民视而不见。一路走走停停,等她终于赶到万擎家的小院儿时,都到了村民们吃午饭的时候了。
“哎呀,这是小彤吧?呵呵,这姑娘长得越来越俊了……”
吴彤记性不错,隐约记得这位面带笑容的女人是曾经帮过万擎很多忙的李大队长的妻子,连忙微笑着迎上前,熟稔而又热情地说道:“李大娘您这几年可没什么大变化,看上去还是那么年轻……”
“呦,这姑娘小嘴儿是越来越甜了,这话大娘爱听,哈哈……”李大娘拉着吴彤的手打量了好半天,才继续笑道:“瞧大娘这嘴,该打该打,小彤现在可是咱们村儿的小媳妇呢,咱们阿擎有福气,讨得这样一个好媳妇儿……”本以为万擎能考上大学,将来有个好出路,就是老天保佑了。没想到这孩子不仅在大城市里混得好(混得不好能有钱买车吗?),还娶得这样一个好媳妇儿,真是祖坟上冒青烟了!现在想想她也挺庆幸的,幸好当初虽然不高兴她家那口子老是帮衬着那个不讨喜的孩子。她向来会做人,为了不让人有机会说道,愣是没表现出半分不悦。要不然的话。估计这会儿阿擎那孩子也不会对他们家那么亲近了。
“瞧大娘这话说的,让人怪不好意思的……”吴彤红着脸嗔怪道,刚刚被村里那么多大娘大婶小媳妇儿们调侃,她的脸皮也算是练出来了,估计若是之前的话,她羞得连话都说不出口!
“好好,大娘不打趣你了。走走,去家里吃午饭去,你们俩就住咱家,多住几天。阿擎家这边是彻底不能住人了,前几年一场大雨将房子给淋塌了……”
两人边走边说。很快就到了李队长家。他们家在村里算是条件不错的,虽然现在没有生产队了,可李队长这个曾经生产队的大队长并没有因此而“失业”,而是被任命为村里的党支书,大小也算是个官儿,再加上他们家大儿子二儿子大女儿都争气,在县城里当工人,很是挣了一些钱,倒是率先在村里将亮堂的砖瓦房盖了起来。
“小彤来了。赶紧进屋坐。小丫,去把井里冰镇的西瓜拿出来……”李支书今年大概四十多岁,由于长期在田里劳作的缘故,虽然皮肤黝黑双鬓斑白,但气色却很不错。只见他一面热情地招呼吴彤进屋,一面高声支使家里的小女儿去取冰镇西瓜。那开心的模样倒是像离家很久的亲儿子回了家。
“李大伯好,您这些年还好吧?”吴彤跟这位李支书打的交道还真不多,不过他到底在万擎最艰难时帮过不少忙,吴彤对他还是挺敬重感激的。若是没有他,万擎一个无依无靠又不讨人喜欢的小孩子要想在那种艰难的时候活下去,估计难的很。
“好好,一切都好,呵呵……”李支书年轻时受过万擎父亲的恩惠,他是个懂得感恩的人,对于无依无靠的万擎自然多有照顾。当初大家过得都艰难,有时候甚至家里人都吃不饱,他能帮的其实并不多,这些年万擎在外面杳无音讯,他心里既是担忧又是愧疚。当初老婆子唠叨着家里艰难,那时候孩子们都还没安定下来,他也怕考上大学的万擎再向他求助,索性狠下心肠慢慢不着痕迹地跟身处京城的万擎断了联系。如今见万擎过得好,他倒是狠狠松了口气,这也算是了了他一桩心事了。
李支书家有五个儿女,除了在工厂做工的大儿子二儿子大女儿外,还有正在读书的小儿子和小女儿,算是人丁兴旺的一大家子了。如今正值周末,不一会儿在县城工作的三个孩子就回来了。他们那么多年没见过万擎,再加上由于小时候万擎太过阴郁,他们父亲又因为那个阴沉讨厌的小子从他们家为数不多的干粮里给不相干的万擎留一份儿,他们自然是越发的讨厌万擎。李家最大的儿子比万擎大三岁,他小时候倒不是没想过背着他爹欺负万擎,不过万擎小时候凶悍地跟狼崽子似的,他吃了次大亏后,再不敢轻易找万擎的麻烦了,只是策动着村里的孩子孤立儿时的万擎。
“老大老二大丫回来了,这是万擎……”见自家几个孩子一脸茫然疑惑的模样,李支书就知道他们没认出来眼前人是谁,连忙介绍道。其实,之前他第一眼看到万擎时,也是愣了好半响没认出来,从前黑黑瘦瘦的孩子,一下子变成了个帅气的大小伙子,一时间确实很难认出来。
“啊?万擎?!”李家老大看着面前笑得如沐春风,看上去文质彬彬的青年,不敢置信地问道。这是那个看人的眼神都透着狠劲儿的万擎吗?怎么可能!也就六七年的时间,这变化也太大了吧?
“可不就是阿擎,你们也多年没见了,赶紧的,都站着干嘛,好好坐下聊聊,你们年轻人能聊得来……”见气氛有些僵,李大娘连忙打着圆场。
万擎跟李家这几个孩子年幼时不仅不亲近,甚至还相互仇视敌对,就算他再长袖善舞,一时间还真的很难聊得开。好在有李家老小在,他似乎对京都十分好奇,拉着万擎问这问那的,倒是令气氛变得不那么僵硬了。
第一百二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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