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驸马无情》第61章


明轩不解地问我家宝为何对风筝说话,我便告诉了他原委,他不声不响地走到家宝身边,嘴唇微动,似乎也在对风筝说着什么。
家宝好奇,忍不住问明轩说了什么。明轩抬头望向天空,目光仿佛最虔诚的信徒:“我请你的爹娘保佑我们全家平安。”
我的心连跳了两下,此间只有我、家宝、明轩和凝香四人,他说的“全家”自然包括家宝,凝香是我的丫鬟不算在其内,那么我呢,如果说我不算在其内,那他何必说“全家”,只说“你我二人平安”就好了。
想到那个我觉得极其荒唐的可能,我又没能控制好自己的呼吸,手里的风筝差点掉在地上。
明轩戏谑的声音立即传来:“原来放风筝高手偶尔也会失手。”
我不敢和他对视,只“哼”了一声,便举高风筝,扭过身逃也似的跑起来。
放风筝于我就如吃饭饮水一样简单,只一盏茶功夫,风筝便如大鹏展翅一般在空中翱翔,越飞越高。当古筝一般的铃声连成一串时,家宝开心地在草坡上一连打了几个滚儿。我被他的情绪带动,一手拽着风筝的线轴,一边和家宝一起在草坡上奔跑、打滚儿,仿佛世间所有的悲伤和离别都离我们远去,围绕我们的只有畅快甚至放肆的笑声,还有空中传来如同音乐般悠扬的风铃声。
家宝到底是自小练武,身体底子极好,又是小孩子的心性,一玩起来就不知疲倦,当我头上插满碎草,累得只想趴在地上时,他依然在草坡上跌打滚爬、尖叫笑闹,甚至扯着我的袖子吵着闹着要和我赛跑。我无奈只有将风筝的线轴交到凝香手里,她自小跟我,技术自然也是不错。一脱困我便手脚并用爬上附近一块高地,居高临下地坐着,乐呵呵地看着凝香一手抓线轴,一边被家宝缠着耍轻功。
“风筝高手怎么不玩了?”
明轩的声音从背后毫无预兆地响起,我吓得全身一跳,回头有些着恼地抱怨道:“你什么时候也喜欢从背后吓人了?”
明轩用衣襟兜了一堆野桃笑道:“看我找到什么。”
我眉梢一扬嘴角上翘,嘴里却说:“不过是几只小小的野桃子。马车里有酒有菜,吃这些干什么。”
他兜着桃子在我身边坐下,一股桃香扑鼻而来。
“小是小了点,却另有一番风味。你在宫中吃惯了精细的食物,偶尔吃点新鲜东西清清肠胃也好。”他在衣兜里拨了几拨,挑了只软熟的递给我,“试试?”
我瞪了他半天,本想再拿一拿公主的架子,却实在抵不过那一阵阵诱人馋虫的清香。正在苦苦挣扎,他将那桃子又往前送了送,讨好般笑道:“都是在山下的溪水里洗过的,我瞧那溪水颇为干净,否则也不敢拿给尊贵的大周长公主吃。”
我就势接过,起先还只是斯斯文文地小咬一口,这一咬下去便一发不可收拾,只觉得汁液奔流满嘴清香,手里的那只桃子转眼就变成了桃核。
“如何,我说得没错吧。”明轩将我手里的桃核取走,又塞了一只野桃子进来。
我别传脸不去看他,总觉得要是看多了他现在这张脸,笑起来微皱的鼻梁,眯得象狐狸一般的凤眼,就会在不知不觉落入他的陷阱。
陷阱?想到这里我停了停,会有什么陷阱呢?再细想一阵,不由得心里一阵乱跳,偷眼瞧他时,他正在看我的眼神似乎突然间也变得灼热起来,而那两道令人心慌意乱的目光似乎就落在我的唇上。
我急于掩饰自己的慌乱,立即沉下脸道:“方才不见将军的影子,原来是自己溜达去了。家宝可是将军的侄儿,将军把自己的侄儿丢下交给我们管就放心么?”
“怎么是丢下你们不管了!”他立刻喊起冤来。
其实我刚才明明说的是他扔下自己的侄儿不管,他却改成“丢下你们”,也不知是无意还是有意。我红着脸正想走开不理,他却先一步移动身子挡到我面前,一本正经地道:“本将军可不是去溜达,本将军是查探军情去了。”
我长居宫中时,虽然手上并无实权,但无论王公贵族还是朝中大臣见到我时都礼数周全甚是恭敬,哪里见过他这般无赖的,当下没好气地道:“胡说八道,这里有什么军情可探。”
他拔了一株野草放在嘴里随便乱嚼,伸手指了几处:“本将军观此处地形起伏,可藏身之处甚多,因而方才去附近勘查了一番,确保无人埋伏附近。公主尽管放心,要说这勘查的本事,大周国训练有素的流星马也不如本将军。”
我瞧他趾高气昂的样子,憋不住哑然失笑:“有将军在本公主自然放心得很。话说我等出来时就已是极其秘密,除了将军的亲信,谁会知道我们来这里?这里离襄城这样近,又有谁敢来这里伏击我们?”
他吐出嘴里的碎草反问道:“那你因何会被慕容安歌劫走?又因何担心有人会对家宝不利?”
我顿时为之语塞,他问的正是要害。既然慕容安歌可以出现在皇城,虽然他现在远在池州,但他的人为何不会出现在京郊?既然我确信有人要谋害家宝,那么想要谋害家宝的人又怎会不企图混入将军府,暗中查探家宝的行踪?
明轩的目光越过我落到远处某个方向,淡淡地道:“我二哥便是在京郊中了埋伏。那时骆家风头太盛,有人想要削弱骆家的力量打击骆家军,暗杀便是最好的办法。”
骆家在明轩这一代曾有六个兄弟,明轩排行最末,如今他的父亲和四个哥哥都已战死,唯一没有战死沙场的除了他,就是他那位在襄城郊外巡游时被伏击的二哥。他二哥的死一直是一桩疑案,虽然当时皇兄兴师动众查找凶手,甚至还斩杀了两名办事不力的大臣,凶手至今仍逍遥法外。
骆家曾极盛一时,到如今人才凋零只剩下他孤零零一人,而他此时提到二哥的死时面色平静,仿佛讲述的不是自己家中的惨事一般。这种看似平静的表面下不知深埋了多少悲凉无奈,令我不忍直视。
“我的亲人已所剩无几,所以我希望能尽己所能保护他们……”他收回投在远处的视线,重新看向我时目光主逐渐变得深沉。在这样一半清冽一半浓稠的目光凝视下,我浑身的血液仿佛都要随之一起涌动。
“你或许不信,我其实……我希望……”
他一向都是反应敏捷出口成章,现在却笨口拙舌,两颊也悄悄泛起淡淡红晕。
我隐隐猜到他想要说的话,脑子里混沌一片,虽然理智告诉自己此刻必须马上离开他,但身子却象被粘住似的不能动弹。心慌意乱地吞了一口口水,迷迷糊糊地问出一句:“你希望什么?”
他稍稍靠近我一些,脸颊两片浅红看得更加清晰:“你觉得……我在希望什么?”
我已经搞不清楚自己在说什么,他又在说什么,只是本能地往后挪了挪,然后发现自己非但没能离他远一些,倒反与他靠得更近,近得几乎能感觉到他吹动我鬓发的温热呼吸。
视野里,他目光深沉眉目如画,与此同时,远处一大一小两个身影正从他身后朝我们迅速移动而来。我的视线被那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干扰,待看清楚时,整个人立即清醒过来,一把推开明轩,站起身朝那两个身影奔去。
远处,凝香双手怀抱家宝,看家宝的样子,似乎已不醒人事!
作者有话要说:
☆、当时已惘然(三)
我从凝香手里接过家宝紧张地问道: “怎么回事?”
这时明轩也从后面赶到,拉起家宝的手探了一会儿脉,微微松了一口气:“想是睡着了吧?”
我仍是不放心,追问凝香:“好端端地放着风筝,怎么突然就睡着了?”
凝香被我们左一句右一句问着,此时才有空当回复:“也不知怎的,侄少爷先前还和我玩得好好的,玩着玩着就累了,才让他在我身上靠一会儿便睡着了。我担心野外风大吹病了他,好歹也得回马车上去睡,谁想竟怎么喊也喊不醒。”
她开始说家宝只是睡着时我稍稍放了点心,但听她后面说怎么喊也喊不醒时心又提了起来。起先只是轻拍家宝的背一连声地喊他名字,果然一点用都没,这下我真着了急,抱住家宝不停地摇晃。
这般折腾下,家宝总算眼睛睁开了一线,见是我,小家伙懵懵懂懂地咧嘴傻笑,嘴里含糊道:“平阳婶婶,你再跟我赛跑……”
只说了这一句便又睡过去,连咧开的嘴都来不及关上。
凝香噗嗤一声笑出来:“刚才可吓死我了。”
明轩也轻松地道:“想必真是玩得累极了。”
“害我虚惊一场。”我抱起家宝朝马车走去,嘴上虽这么说,心里却没轻松多少,总觉得哪里有根弦绷得紧紧的。
回府后家宝连晚饭都没吃,一觉睡到日上三竿,胡乱吃了些饼子便又嚷嚷着还要睡。昨日他玩得实在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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