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自上场李娜自传》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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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以后我就要负责养家了。
爸爸是最早将我带上体育这条路的人——他年轻的时候,曾经是湖北省省队的羽毛球运动员。多年后他还偶尔会说起当年他在省队打球的日子,每次说起都神采飞扬,仿佛又变成了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
他们那个年代的人历经大时代的坎坷,能争取到打球的机会,特别不易。不过后来出于特殊原因,爸爸的全国冠军的梦想没有实现,他就把希望寄托在我的身上。
我们家也算个体育世家吧,我爷爷以前是宝善街小学的体育老师,爸爸曾经是羽毛球运动员,好几代人都与体育结缘。
我爸是家里的老大,他不但人长得帅气挺拔,还聪明通透,是大家公认的“开心果”,全家老小都把爸爸当顶梁柱。爸爸身为长子,也义不容辞地挑起了重担。我家的条件即使在工薪阶层也只能算一般,但爸爸从不拒绝任何人的求助,我印象中他一直是个乐于助人的人。
爸爸在长江金属制品厂做销售,跑销售要常年出差,爸爸能和我们守在一起的日子不多,但只要爸爸在家,家里的气氛就非常欢快、温馨。爸爸能说会道,藏了一肚子的笑话,我什么时候要他讲故事,他转转眼睛就讲出一个,笑得我肚皮都痛。
爸爸不但能言善辩,过日子也精细讲究。他做菜水平很高,刀功细腻,色香味俱佳。每次出差前,爸爸都提前蒸条鱼或是炖锅肉,这样妈妈下班回家炒个素菜就可以开饭了,够我们母女俩吃个两三天的。家里的电器、妈妈和我的衣物都是爸爸从外地买回来的,样子俏又不贵。虽然收入不多,一家人也把日子过得暖洋洋的。在那时,我的家充满了欢笑和温馨。
难得有留给自己的空闲时间,爸爸总是想去打球。
我很小的时候,有点婴儿肥,爸爸希望我健康成长,就带我去跑步锻炼,教我打羽毛球,中间休息的时候,爸爸和声细语地讲他从前在省队打球的日子给我听。他对羽毛球有着异乎寻常的专注和热爱——一个城市平民家庭的孩子,千辛万苦地拼到省队门槛前,背后的付出可想而知。当时正是“知识青年上山下乡”的口号喊得震天响的时候。爸爸知道自己家庭条件不好,下面又有弟弟要照顾,便服从组织分配去了汉阳——早下放,早抽调回家,早工作,早点赚钱养家,他就是这么考虑的。
从汉阳抽调回来以后,爸爸先是去了二轻局工作,接着又被调到长江金属制品厂做销售。
我一直在暗自揣测,爸爸对我的投入,是否含有对自己少年时代壮志难酬的补偿。在那个物资匮乏的年代,爸爸对我的投入似乎是不计成本的。4岁那年,爸爸请南京的朋友帮忙,买了一台钢琴回家——起因是亲友称赞我手指修长,适合弹琴。
我忘了这是谁的发现,但爸爸很高兴,没几天,家里就多了一台钢琴。我心情好的时候就上去弹两下,心情不好时就丢开不管。小孩玩心重,经常一首曲子没弹完就溜出去和院子里的小朋友踢毽子、跳皮筋了。
妈妈时不时催促我去练练琴。爸爸对此倒没有什么意见,他从不勉强我去做什么。“喜欢就好”,他说。
后来我开始打羽毛球,钢琴就没有再练,爸爸又默默把琴卖掉了——当初也是他一声不吭把琴弄回来的。他默默为我做了许多事,在爸爸那里,任何与我有关的事,都是大事。
爸爸心中关于羽毛球的梦想从未在居家生活中退色过。
4岁以前我是跟外公外婆一起住在武昌的——双职工照顾孩子不方便,许多家庭都把孩子寄养在老人家里。4岁后,我回到了江汉区的家,和爸爸妈妈住在一起。小时候的我有点胖。爸爸说,锻炼锻炼吧,姑娘伢胖胖的不好看。于是我从4岁起,每天清早天不亮就睡眼惺忪地跟着爸爸出门跑步。
现在想来,可能那个时候,爸爸的脑海中已经在孕育一个关于羽毛球国手的梦想了。
我最怕冬天。武汉没有暖气,一到冬天,连被窝都是冰冷潮湿的,好容易焐暖了,再爬出来又是一身鸡皮疙瘩,每天早上起床都要下好久的决心。
夏天也难受,武汉早晚温差极小,这座历来有“火炉”之称的城市,哪怕在清晨也是热烘烘的。我迷迷糊糊地跟着爸爸跑过大街小巷,哎呀,街上有人卖豆皮,卖欢喜坨,还有烧卖……烧卖笼一打开,白茫茫的蒸汽一下子把烧卖老爹的脸都盖住了。
我也很像一只烧卖,满头满脸的汗,红彤彤的头脸上冒着热气。
秋天跑步,梧桐树会掉毛毛,我就顶着一头梧桐毛毛回家,我妈大叫一声,把我拉出门去拍。梧桐树的毛毛掉进衣领里特别痒,严重时还会起小疙瘩。
只有春天跑步最舒服。路边的草叶上全是湿漉漉的晶亮露水,公路上一片白茫茫的雾气。跑着跑着人就清醒了,出一身透汗回到家,妈妈已经准备好早餐等我们了,一杯牛奶,一块小蛋糕,甜甜蜜蜜地吃完,再跟着爸爸去上幼儿园了。
接送我上幼儿园也是爸爸的差事,他的自行车前梁就是我的宝座。
5岁那年,我已经长到了将近一米二高,宝座也从自行车前梁换到了后架。羽毛球业余体校去爷爷工作的小学招球员,爷爷说,我孙女个子高,让她也试试吧。爸爸就带我去面试了,教练看了看,觉得条件不错,我就这样开始了我的运动生涯。
打羽毛球的日子在记忆中有些模糊,印象中我从来没有上过场,每天都在场下自己摆动作,教练把一颗球吊在那儿,我自己反复练习挥拍。
想来是很枯燥的日子,但因为小,也并没有当回事,我是个很乖的姑娘伢,既然教练让我挥拍,我就乖乖地一直练挥拍。
大队员们可没这么老实——羽毛球队里有大队员也有小队员,大队员可以上场打比赛,小队员在场下练动作。体校的小孩比普通学校的孩子要淘气些,经常换着花样地捉弄小师妹们。好在和我同批入队的小队员大概有十几个,我在里面成绩并不突出,从哪方面看都不显眼,也不太会招惹到老队员的注意。
我在羽毛球队像是可有可无的边缘人——打羽毛球需要手腕发力,而我的习惯是手臂发力,手腕的动作有点“死”。小孩子懵懵懂懂,对自己是不是受重视也并不在意。教练有时会看着我说:“唉,你这个手腕啊……么办哩?”
我不在乎他说什么,老实讲,送我来打球根本就是大人的主意,我打球的唯一原因是爸爸希望我打。教练爱问“么办哩”就让他问去吧。
我在学校表现不错,特别是数学课。
可能是遗传到了做出纳的妈妈的理科生基因,我在数学课上总是轻松自如,还曾经被老师推荐去上过数学奥林匹克班。我喜欢数学,这是一门逻辑清楚、条理分明的课程。在数字的世界里,一切事物都有固定的运转规律,就像打网球一样,只要你把击球点稍微靠后一些,就能打出一个漂亮的直线球,一颗网球永远不会在飞到网前时忽然决定要自己换个轨道,或是掉头飞回来。数字和网球没什么区别,只要你掌握了它们的运行规律,操纵和使用它们就绝非难事,我在数学的世界里得心应手,数学老师也视我为得意门生。
我不喜欢语文课,写作文也好,总结中心思想也好,都干巴巴的。在我眼里,这是一门暧昧、纠结、模棱两可的课,所有的作文结尾都要莫名其妙地升华到“我的名字叫红领巾”或者“这是多么有意义的一天啊”,我不喜欢这样的授课方法,我不想撒谎,哪怕只是在作文里撒谎。小孩子每天就是玩,就是蹦蹦跳跳,吵吵闹闹,哪有那么多“意义”?反正我是找不出来。每当我在绿色格子的作文簿上写“这是多么有意义的一天啊”的时候,我都觉得自己像个骗子。
我的成绩不均衡,长相也不起眼,除了数学老师对我另眼相看,其他人都没有把我当回事,我在班上和在羽毛球队里一样,都是个可有可无的人。
如果小学二年级那年,业余体校的网球教练没有看到我,那么今天的一切都不会发生。有时我想,如果我没有转向网球,那我今天会怎样呢?这是个没有答案的问题,我唯一能肯定的是,我将会拥有和今天完全不一样的生活。
那年夏天,网球教练夏溪瑶来我们队里选“种子”,一眼相中了正在练球的我。她认为我移动速度够快,发力也到位,在和我的教练沟通过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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