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伯特得意地说:“Yup! It’s dirt cheap!”(“是呀。真便宜!”) 李雁南说:“If you do this business when you return; you’ll earn lots of money。”(“如果你回美国做这个生意,一定大赚一笔。”) 罗伯特赞同地说:“Yes。”(“是的。”) 孙小纯问:“你们饿了吗?” 李雁南转问罗伯特:“Are you hungry?”(“你饿了吗?”) 罗伯特说:“A little bit。 Let’s go。”(“有一点。我们去吃饭吧。”) 于是一行人向一个饭店走去。 前门大街,各等餐馆密布于市,他们信步进入某餐馆内,服务员热情地领座后,一个劲地推荐菜:“我建议先来个开场白。” 李雁南纳闷地问:“我只听说过开会有开场白,这儿也有开场白?” 服务员煞有介事地说:“这是我们的特色菜,‘开场白’就是‘一见钟情’。” 杨小惠好奇地:“还有这些菜名?” 服务员说:“嗨!‘一见钟情’就是烤羊肉串。” 李雁南叹道:“吓我一跳,原来是这玩意。” 杨小惠说:“我喜欢,一人一串。” 李雁南问服务员:“别的呢?代表性的。” 服务员说:“很多啦,‘霸王别姬’、‘龙虎斗’……” 李雁南问:“作何解释?” 服务员说:“‘霸王别姬’就是土鳖和乌鸡炖品,‘龙虎斗’是猫和蛇煲的汤……” 李雁南连连摇头说:“太残忍了!有外国朋友呢!人家既讲人权,还讲兽权。这个我看就算了吧。” 服务员说:“那‘男欢女爱’怎么样?就是几雄几雌香辣蟹成对交织在一起。” 杨小惠说:“怎么这么黄呀?不要!” 服务员又说:“那来个‘情人的眼泪’怎么样,又浪漫又便宜。” 孙小纯问:“这是什么菜?我们大酒楼都没听过。” 服务员说:“实际就是芥末肚丝。” 孙小纯看李雁南,李雁南说:“这个刺激性强,有挑战性,闻着就要掉眼泪,那来一个吧。” 服务员趁机兜售:“我们这还有保留节目——‘妻妾成群’。” 李雁南大笑:“这也是菜名!I 服了U! 什么来头?” 服务员说:“一只烧公鸡由一只母鸡和几只小鹌鹑环绕着。” 李雁南说:“有个下流诗人写了一句诗,说什么每个男人都有一个隐秘的欲望——妻妾成群。但咱们国家可是一夫一妻制!这不犯法吗?算了,还有什么?” 服务员说:“‘四大美女’、‘如胶似漆’、‘小蜜傍大款’……哎,算了,其他的就更黄了!你们自己来吧。” 李雁南说:“越简单越好,我们还要赶路。” 李雁南问罗伯特:“What do you prefer?”(“你要什么?”) 罗伯特说:“饺子!” 李雁南对服务员:“好吧,再来一斤水饺得了” 服务员很不高兴地:“好吧。其他呢?” 孙小纯说:“差不多了!” 服务员问:“再尝尝我们的新菜‘贵妃醉酒’怎么样,每位只要20元。” 孙小纯为难的样子。 李雁南说:“可以了,再加脑袋得打孔了。” 服务员悻悻离开。 大家说说笑笑。李雁南拿出手机编辑短信,一个人在笑。 孙小纯问:“李哥你在笑啥?” 李雁南把手机给她:“你念一下。” 孙小纯念: 餐馆:一个能量加油站,为了促进生产力,它规定:1。每次至少加到嗓子眼;2。禁止在出门前1秒肠胃发生泄漏、倒塌或者爆炸。 大家都笑。杨小惠说:“李哥真是走到哪写到哪!” 李雁南一本正经地说:“岁月不饶人呀!——一万年太长,只争朝夕!” 饭毕,每个人都在掏钱包,但老是掏不出来,最终还是罗伯特掏出来了,他掏出来了却突然惊叫了一声:“My God!”(“天哪!”) 其他人都疑惑地看着他。李雁南问:“What’up?”(“怎么了?”) 罗伯特说:“I didn’t pay for the painting yet! What should I do?”(“我刚才还没有付买画的钱呢!怎么办?”) 李雁南严肃地对他说:“Ass! It’s time to test your virtue。”(“傻瓜!考验你德行的时候到了。”) 罗伯特说:“Yes。 I have to go back。”(“是的,我得回去一趟。”) 李雁南说:“We’re waiting for you here。”(“我们在这里等你。”) 杨小惠对孙小纯说:“你和他一起去吧。” 李雁南感慨:“瞧瞧,多傻的孩子!” 两人付了饭钱,坐出租车走了。 等他们返回后,又一起去了一家大药房。孙小纯为她爸爸挑选药物,她前次买的药品效果不好,这次,身边有几个参谋,她心里有了底。 柜台上一大堆药品,穿着白大褂的售货员在介绍:“治疗哮喘呀,‘倍氯米松气雾剂’、‘辅舒良鼻喷剂’、‘辅舒酮气雾剂’、‘普米克都保’……都是很不错的药。” “最好的呢?”孙小纯边看边问。 “‘雾化泵’是目前最好的药了,德国进口的,急性发作时最管用。” 孙小纯问:“雾化泵,这个多少钱?” “每盒1980元。” 孙小纯失声道:“啊!——” 罗伯特问:“What’s up?”(“怎么了?”) 李雁南给他耳语。 罗伯特拿过‘雾化泵’看了看,对服务员说:“这个,我要——最好。” 孙小纯制止道:“你干什么呀?” 罗伯特解释道:“I lend it to you。 You can return it within ten years。”(“算我借给你,你十年内还我就可以了。”) 李雁南补充:“No interest。”(“没有利息。”) 罗伯特点头说:“Yes。 It is。”(“是的。”) 李雁南对孙小纯说:“他说他可以报销,反正他花的是小日本的钱,你就不要推辞了。” 孙小纯感激地看着罗伯特:“Thank you!”(“谢谢你了!”)但她坚持自己支付了一半。 那个自称是驻店医生的白大褂继续说:“根据你爸爸的情况呀,应该是‘脑卒中’,也叫‘小中风’,可得抓紧治疗。你看看这个‘丁苯酞软胶囊’,新药,特管用。” 孙小纯、李雁南等四人拿着柜台上一堆药品的说明书仔细地看着。 罗伯特在便携式多功能掌上翻译器上输入汉字“哮喘”和“中风”,问李雁南:“Is it?”(“是这个词吗?”) 李雁南看了点头:“Yes。 It is。”(“是的。”) 罗伯特翻译后说:“Oh。 I got it! I’ll ask for help from my parents。”(“哦,我知道了。我会向我父母求助。”) 美国处男第二十四章 孙小纯到北京一晃就是一年了。她每个月领到工资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到邮局给家里寄钱回去,除了自己的几个零花钱,一个也不多留。她特地告诉家里,除了必须的生活费用和父亲的医药费,首先还朱家的彩礼钱。为了多攒钱,她连过年都没有回家,留在酒楼加班,还领到一笔加班费,实在让她开心。她在春节后不久,给家里追加了一笔额外的汇款,500元,正好解决了弟弟的学费问题,另外还给他买了几本书。孙小纯还趁机将和罗伯特、李雁南、杨小惠出去玩的照片邮寄了一些回去,并特别说明了罗伯特的情况。孙小纯觉得,和罗伯特的事情迟早都会让家里知道,晚知道不如早知道,否则如果家里不同意,自己又陷得太深就太痛苦了。照片和信件寄出去后,她就忐忑不安地等待消息。 这封信件不亚于一颗炸弹,在家里引爆了。春天的夜晚,在秦巴山区背篓村孙小纯家,一阵剧烈咳嗽传出来,紧接着就是孙父的呵斥声:“这女娃子简直是吃了豹子胆了!” “嘭”地一声,一只小木凳被他扔到了门上。 孙母责备:“嘿,你这个人,莫名其妙地!拿过来我看看。” 孙父说:“你看看,这像啥话?” 昏暗的灯下,一封信和一摞照片放到木桌子上,最上面的照片上是罗伯特和孙小纯的合影。 孙母拿起照片仔细地看着。 孙父气咻咻地说:“你说说看,我们背篓村几百年来,祖祖辈辈,哪个媳妇,哪个姑爷出过这方圆百十里?咹——?” 孙母说:“那是没那本事!” 孙父继续说:“我们活了几十年,这祖祖辈辈,起根根发芽芽,哪儿见过一个外国人?咹——?更不要说找一个外国姑爷了,咹——?” 外婆插话:“你二爸见过。” 孙父说:“那是在朝鲜!还被他们打伤!” 孙母端详一会儿,总结道:“这美国人倒是一表人材。” 外婆笑:“我看着就害怕!你看那眼睛,绿油油的!跟猫儿一样,吓人三跳的!” 孙母说:“年纪也般配,人家才25岁。” 孙父说:“外国人是靠不住的!你说,我们吃美帝国主义的苦还少哇?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