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儿》第27章


成胁淮凰亢烊螅萌肆氲接笆泳缰忻栊吹木癫≡豪锏某【埃率澄抻牵挥凶杂桑鄙僭硕て谏钤谝缴募嗫叵隆⒁┢返慕葜校淙惶迮郑皇墙】捣羯?br /> 三哥见到我之后,没有惊喜,没有兴奋,没有生气,也没有埋怨。他让我在沙发上坐下,顺手递给我一支烟,自己也拿了一支,点燃之后,便不说话了。既不回忆从前,也不介绍眼下,更不设计未来,他坐在那儿面无表情地抽着烟,看着我。
我有点儿僵,本以为哥儿俩见面之后会极为高兴,聊一聊他的病情,说一说医院里边的生活,侃一侃出院之后的想法。哪怕三哥数落我一顿呢,“你看!要不是你带我上鸟市,我也不至于进医院——”哪怕是这个结果我都能够接受。但现实不是,一句话没有,没有喜怒哀乐,不知心中所想。我先前准备聊的一肚子话也不知道从何说起了,也不敢问病情,怕他接受不了;也不敢提以前,怕他再受刺激;也不敢提现在,怕他伤心;也不敢说以后,怕他绝望。提什么都有顾虑,我勉强找个话头儿:“什么时候回来的?”
“今儿上午。”
“嫂子呢?”
“上班了。”
“你挺好的?”
“挺好的。”
“上老太太那边去了吗?”
“刚从那边过来。”
完了,没话了。我问什么他答什么,绝不多说一句。我也实在没辙了,站起身说:“三哥,那我先回去了,你可能也累了,先休息休息,睡会儿觉。等晩上去我那儿,我炒几个菜,叫上老六,咱一块儿喝点儿。”边说边起身朝门那走。
三哥也默默地起身相送,到门口说了一句:“我就不去了,我戒了,你们哥儿俩喝吧。”
我还不松口,“那也上家坐会儿去,咱哥儿仨聊会儿天儿也成呀!”我想的是晩上有老六在,仨人一起话题会多一点儿,比我一个人好说话,不至尴尬。
可三哥说了:“不了,哪天再聊吧,晚上我得早睡。”
得!没路可走了。回到家以后,我翻来覆去把今天和三哥的所有对话想了好几遍,从话语当中任何情绪都听不出来。不高兴、不难过、不兴奋、不悲伤,没有任何期盼、愿望、愤怒、埋怨和悔恨,有的只是淡定和平静。之后的几天,我又去三哥家探望过几次,三哥依然如此,永远保持着这个情绪。
一次和老六一起喝酒聊起了这个事儿,“三哥自从出院之后,怎么好像变脾气了?也不爱说话了,见人还挺客气,但客气之后不像以前似的那么能聊了,路子不对呀?”还是老六一句话解开了我的心结:“我们也发现这问题了,跟家里人也这样。我们专门去医院咨询了,大夫说这是正常现象。他出院以后还要坚持长期服药,药效就是如此,用来稳定情绪,切忌大喜大悲。说白了,这是让药拿的。”
听了老六的话,我仿佛豁然开朗,心里好像明白了许多。毕竟人家咨询了医生,医生也作了正确的解答,而且这个答案确实能够说明三哥目前的状态,可是我心中隐隐约约还有某些疑虑和不明:这药吃到什么时候算一站呢?如果终生服药那三哥是否从此就是这样一个脾气秉性了呢?但这些问题就谁也不得而知了,我想即便是大夫也给不了一个准确答案。
无论怎么说,三哥出院了,这就是件让人高兴的事儿,最起码说明他的病情已经初歩稳定,虽然还在服药,也是应该能够控制并且慢慢好转的。但也就从那天起,我接受了三哥的少言寡语,默认了他的平静淡定,渐渐忘记了他以前的印象。而三哥在以后的生活中也一直保持着这个状态,既没有好转,也没有严重。慢慢地,大家也就习以为常,不以为然了。
这样的生活又过了小半年,这期间,我们又恢复了往日的欢乐,重新拾起了花样繁多的玩儿乐方法,只是中间缺少了三哥的加入。要想见到他,只能是在家中或小区里。好在我们都住在同一栋楼里,要想见面简单至极。我经常来往于他和老六的家中,聊天、喝酒,他也经常随老六去我家侃山、吃饭。但每次他的角色只是一个旁观者,抽着烟,目视着我们谈天说地,偶尔说两句话也是别人问到他头上,他才给予的回应。这状态只有我们心里清楚,而在旁人看来,这只不过是个不善言辞、喜怒不形于色的朋友而已。
转眼又是春节了,家家户户忙着办年货,我是单身汉一个,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也没有什么忙的,好似过节跟我没什么关系一样。不单没有活儿干,反而天天没事,泡在哥儿几个家中连吃带喝。偶尔有一天不去,他们还不习惯地打电话,或直接上家来喊我。唉!没法子,谁让咱人缘儿好呢!
三十晚上更是如此,白天仍然是哥儿几个泡在一起吃吃喝喝。晚上在家中吃完年夜饭后,必要去楼下给三哥的老母亲拜年。一进门,一家人正在陪着老太太打麻将。大哥、大姐、二哥、四姐都在家,一家人热闹非常,女的都在包饺子,孩子们在屋里追来跑去,大哥、二哥、老六陪着老太太稀里哗啦地码城墙。只有三哥,抽着烟,独自坐在沙发扶手上看歪脖子胡。
由于我是家中的常客,跟所有人都熟识,大家也不见外,一阵寒暄之后各自干各自的活儿了。老六边出牌边回头跟我说了句:“你先坐,自己倒茶喝。我打完这锅咱们再喝点儿,一会儿吃饺子啊!”说完也不管我,自顾自地打牌去了。三哥看见我来,站起身,从兜里掏出烟来递给我一支,点燃之后问了一句:“没演出呀?”我说:“大年三十的谁看呀?明儿开始,连着七天,地坛庙会,上那儿受罪去。”三哥听完“哦”了一声,也不表态,坐回身去接着看别人打牌了。
我也不客气,在屋里来回溜达着,跟这聊两句,跟那贫两句,嘻嘻哈哈起着哄。直等到夜里十一点多,我才跟老六说:“你们玩儿着吧,我回家睡觉了。今儿也不喝了,明儿早晨九点就得到地坛。”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劝我吃完饺子再回家也不算晚,我说:“不了,我也不饿,二哥、大姐您几位不都得在这儿住几天呢吗?明儿晚上我回来咱们一块热闹热闹。”说着站起身来一边跟大家道别一边往外走。三哥手里没活儿,站起身来把我送到门口,还特意叮嘱一句:“那明儿晩上来啊!”“好嘞!”说完各自回家了。
转天大年初一,一大早我收拾好服装准备出门,刚上电梯,开电梯的大姐就神神秘秘地问我:“找老三去呀?”
平常我们这些老住户跟大姐都熟了,上楼下楼时总是咸的淡的聊上几句。今儿也没太往心里去,顺口搭音儿地说:“不,演出去。”
“昨儿上他们家去了吗?”
“去了,给老太太拜年去了。”
“看见老三了吗?”
“看见了。”
“他怎么样?”
“挺好的。”
聊到这儿,我觉得有点儿不对劲儿。平常闲聊哪儿有这么刨根问底儿的呀?一定有事儿,赶紧问了一句:“怎么了?”
“哎哟!今儿早晨起来,老三一家三口儿说是回娘家,媳妇儿又收拾自己又照顾孩子动作慢,老三穿好衣服在屋里等着嫌热,跟媳妇儿说先下楼等她们娘儿俩去。等电梯这么会儿工夫,不知道哪根弦搭错了,解下皮带在电梯门口上边这暖气管子上上吊死了。”
啊?我听到这儿脑袋“嗡”的一声,当时就傻了,还是电梯工大姐的话把我叫回了现实中:“好家伙儿,吓死我了。幸亏我没看见。这要一开门看见他在这儿吊着,还不得把我吓死。”
我打断了她自言自语的唠叨,问道:“人现在呢?”
“送医院了!咳!不行了,当时叫的急救车,打了强心针都没救过来,已经报死亡了。”
“我操!!!”当时我脑子里就这么俩字儿,也想不起别的,也不知道要干吗,思绪一片混乱,整个人直勾勾地站在电梯里犯愣,直到一层有人上电梯,大姐问我:“你下不下?”
我才算缓过神儿来,“我上去瞧一眼去。”
“别去了,家里没人,都上医院了。就老太太在家,别去招她去了。”
也是,要是家里有人,我能问问情况,了解一下原因。现在就老人在家,问也问不清楚,说也说不明白,还招老人伤心,干脆等晚上回来再问吧!想到这儿,我才下了电梯,往地坛演出去了。
这一天可真够难熬的。地坛庙会里演出,一天两场。上午九点半到十二点,下午两点到四点半,中间休息那会儿不够回家的时间,只能就地解决一下吃饭问题,下午接着演。可就我这状态,还吃饭呢?演出都不知道是怎么演下来的,一整天晕晕乎乎、魂不守舍,脑子里就是这事儿。好不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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