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衢安旧事》第64章


她往他身上贴了贴,喃喃的说:“你要记得,过奈何桥的时候不要喝孟婆汤,这样,这样,来生还会记我。”
“来生?”童轩峻又是一讶,难以确信苏璟璟在说些什么。苏璟璟却在他怀里点了点头:“你先在下面等一等,我很快便来陪你。”
童轩峻想笑,却又笑不出来,他只能紧紧的拥着她。
隔了好一会儿,四下里静寂寂的,冷风敲着窗户发出轻微的响声。
他只是拥着她,紧紧的拥着她,仿佛是怕她消失一般。而她,也紧紧的抱着他。她怕自己一松手,他的魂魄便会飞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童三回来了~他怎么回来的,为虾米回来的解释下回再说吧,先和女主缠绵下吧~原谅我吧,小言看多了~
继续不淡定的招唤BW君们~ 
第拾肆片雪(叁)
“宗羲。”她喃喃的念着他的名字,带着酸楚,带着难过。她还有许多话要与他说,可是在相拥的这一切,她却仿佛失语了。
所有的言语都是那么苍白无力,唯有紧紧的拥着他才是真实。
“嗯。”他轻声应了声,良久才笑了起来。
她听到他的笑声,纳闷不已。他却放开她,一双明亮若星辰的眸子直直的盯着她,脸上挂着惯常的浅笑。
她怔怔的凝视着他,听到他淡淡的说:“我还活着。”她茫然了,空洞的眼神在这一刻终于有了一丝光闪。
他静静的期待着她欣喜的神情,果不出所料,她怔忡了几秒钟后,一张苍白的脸上露出了欢愉的笑来。
就算他是骗她的,那也无所谓。她想。
他知道她并不相信,于是捧起她的脸温言道:“傻瓜,你可曾见过鬼白天出没的?”
她的目光从他的脚上转到他的头上,又从他的头顶转到了他脚上的影子上。外头的天虽然阴沉,可终归是白天,细微的光一寸一寸的落了进来,她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他是有影子的。
她的心不可自抑的狂跳了起来,他静静地看着她,看着她慢慢快乐起来时,他脸上也不自主的露出了一个微笑。
“你,你……”苏璟璟发现自己欢喜的连句话也说不出来了。他伸手揽住她,温柔的说:“慢慢说。”
半天,苏璟璟伸出手,紧紧的握住他的手。他手上突起的茧搁得她生疼,可是她却一点也不在乎。
那些细小的痛楚仿佛正在告知她,他还活着。她心里有数不清的欢喜,那里会在乎这么一点痛楚。
她往他身上靠了靠:“大哥说,说你出了事。我……我以为你……”
他唇角微微上扬,大哥果然……
他紧了紧手,淡淡的说:“我的行踪又怎么会让他知道呢?”他顿了顿时,低头望着她,他的侧脸离她那么近,不由得,他竟觉得口干舌燥,心潮慢慢起伏了起来,却强抑着情动说,“你只相信我便好了,不用去信别人。”
她轻轻的“嗯”了声,再没发出别的声音。他低下头,望着她,她的脸色实在不怎么好。他心疼的伸出手去摸她的脸,却发现她因为累极了,在这个时候已经笑睡着了,脸上还挂着一丝甜甜的笑。
他小心翼翼地扶她躺下,替她盖好被子,又在床头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
天色慢慢的暗了下来,屋子里也暗了下来,在黑暗里,他的眸子显得特别的亮。
他静静的注视着她,最终俯下身,在她额上印了一个吻,然后心满足意足的从房里退了出去。
室内暗沉沉的,床头几上的药碗里透出淡淡的药香。
此刻,她睡得正好。
童轩峻走下楼,见顾稚年正在厅中来回踱步。
童轩峻站在梯楼边上轻轻的咳了一声,顾稚年听到声音回过头,脸上的烦躁一消而散:“三少。”
童轩峻缓缓走下楼然,又慢慢地走到沙发边上,在沙发上寻了一处上佳的位置方才坐了下去。
顾稚年仍静静地候着,虽然他心里早已经急不可耐了。
童轩峻道:“事情办好了么?”
顾稚年点头道:“城里城外皆已经妥当,只是,三少这一招是否有些险?”
童轩峻微微一笑道:“人们常说,富贵险中求。这话真是有几分道理的,不险,那里会有富贵呢?”
“可是……”顾稚年匆匆的想了想,毕竟这一回是兵行险招,一招不慎,整盘便就输了。跟着童轩峻这么多年,他早已知道一个好的帮手该是怎么样的,不问,不争,不求,一心只为办好他吩咐的事。
可是,这一回,他却不能再恪守原本的信条了。
“三少,莫中城中,便是延江那边。即使有延江天险,可难保西南不会北上而来。我们整队兵为唱这一出空城计,全军离开,万一……”
童轩峻静静地听着顾稚年说,却见顾稚年停了停,他挑了挑眉道:“说下去。”
顾稚年皱了下眉,继续道:“万一西南北上,延城此时不过是空城一座,以西南的兵力,不费吹灰之力便可取得。”
“再者,衢安城内,若大少不中计,城内一切如故。那么,我们的政变又从何而来?如此一来,三少,你可将成为千古罪人了!”
“千古罪人?”童轩峻翘着二郎腿,搭在膝盖上的手微微动了动。瞬间变厉的眸光极快的扫过顾稚年不安的脸孔,顾稚年心绪难定,却只能静静的立在那里。
水晶吊灯发出的明亮的光静静的流淌在童轩峻阴晴难定的脸上,顾稚年挺直了脊背,垂着眼睑,不发一语。
童轩峻冷哼了一声,眸光落在顾稚年身上。
顾稚年心中微微一怔,蓦地抬起头,却发现童轩峻的眸光已不似方才那般凌厉,他暗自诧异,却不敢将诧异显示在脸上。
“你似乎很怀疑我的谋略?”
顾稚年站在原地,并不说话。
童轩峻“嗯”了一声,目光依旧落在他的身上,没有半分移动。
顾稚年无法,鼓起勇气道:“是,属下以为,三少不该将大军全部撤离延城。属下更以为,守株待兔的法子不管用。”
“守株待兔的法子不管用?”童轩峻反问了一句,“可是,这法子是郭绪栋想的。你不是一向对他佩服得紧么?”
顾稚年一咬牙继续道:“郭先生的智谋当世无双,稚年确实佩服。可是,这一回,太险了。以稚年多年带兵的经验,大少必定不会上当,这举无疑是自寻死路。”
“自寻死路?”童轩峻又重复了一遍他的话,点了点头道,“说下去。”
顾稚年只好硬着头皮继续道:“郭先生以为,三少一去,势必引起内阁动乱,大少必定不得以而发动兵变。可是,大少这么多年戎马生涯,难道会半点也看不出三少的计划吗?纵合大少并未瞧出来,可大少敢于冒险吗?大少手下的人会让大少冒险吗?”
顾稚年停了停,又道:“如果大少这么做了,成王败寇。败了,可就是谋朝篡位的臣子了!况且,便是一切如郭先生所料,可此时大帅便在溪山,三少如何能保证大帅不会临阵而来。”
顾稚年讲至酣处,早已顾不上童轩峻的反应了,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这些话,他早就不吐不快了,只恨当初定下计划时未曾说出口而已。
“大帅一到,三少您有何颜面面对大帅呢?以大帅的手段,未必没有法子整顿城中动乱,到时一切妥当。唯有三少,您一无所得。而到时只怕大帅心中,三少又是一杨广!”
“杨广?”听到这里,童轩峻不由眉头紧蹙。杨广弑父杀兄,为众多史家所不齿,今日居然听到有人将他与杨广相提并论,他心中自是极为不爽!
“你怎知日后在父亲心中我不是李世民,不是雍正呢?”童轩峻冷笑道,“稚年,看来你的历史不怎么样!江山向来便是有能者居之,杨广他连自己的江山都坐不稳,他又怎么能与我相提并论!”
“三少。”顾稚年低低的叫了他一声。
童轩峻忽然叹了口气,抬眸望着顾稚年。经过刚刚一番陈词,顾稚年脸上的不安越发的明显了,毕竟这些话不是他该说的,可是他并不后悔。
“稚年,你可知道我为何会将你留在身边?”
“属下不知。”
童轩峻微微一笑:“是因为你从不多言。可是,今天你的话多了些,而且很多都是不中听的。”
顾稚年只觉得背脊一阵阵的发寒,沉着脸,不敢再多说一句。
童轩峻看着这模样的顾稚年不怒反笑,这使得顾稚年越发得觉得害怕,即使他是一个军人,可是童轩峻脸上那种似笑非笑的表情使他心里发毛。
跟了童轩峻这么多年,顾稚年自然知道童轩峻不是一个明不事理之人。可是,童轩峻同时也是一个让人难以看穿的人,阴晴莫测,神鬼难辨。
他只觉得自己的手渐渐战栗了起来。
“也罢。”童轩峻忽然似是松了口气一般道,“稚年,你跟了我多少年了?”
顾稚年心中一惊,料不到童轩峻会问这样的问题。他暗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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