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媛闺秀》第69章

众人连忙跟着行礼恭喜。
晴素问道：“这事儿是府里传出来的？”
众人皆看着婉菊。婉菊上前一一俱全的回禀道：“回少夫人的话，不是，是少主的人吩咐我们好好照顾您的身子。府里除了少主的人之外，也就是少夫人您身边的我们几个知道。”
“这件事不要往外传。”晴素淡淡吩咐道。
“是。”几人会意的点点头。
晴素诧异的看了她们一眼。
蝴蝶道：“这件事婉菊姐姐早就吩咐过了。”
晴素给了婉菊一个赞赏的眼神。
婉菊羞涩的低下头，含蓄的道：“奴婢应做的。”
主仆几人离别再逢，连忙晴素遣其他人退下后，留住婉菊道：“你的言行举止我很欣赏，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多亏你提点她们几个。不然那几个丫头在府里不久，经历的事情又少。难免会捅出什么篓子，再加上脸蛋儿漂亮，给人家利用完赶出府去也说不定。”
“奴婢们都是少夫人身边的人，本应该相互团结，奴婢在府里的年岁又最长，更应该多提点其他姐妹们。”婉菊不卑不亢道。
晴素赞赏的点点头：“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内，你觉得谁最可靠？”
“这个——”婉菊为难的道：“奴婢不好说。”
晴素换个方式问道：“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府里发生过什么事？”
婉菊道：“含烟姨娘被打为奴婢，在司空府里做粗活。”
“含烟，她在谁的手下做事？”
“跟蝴蝶都在厨房做事，只不过蝴蝶掌管厨房里少夫人的饮食，含烟只是做粗活。”
晴素脸上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以她的心高气傲，安心做这么低贱的扫地丫鬟？”
“少夫人，那只不过是一个名义罢了，她的那些活也都是她那些丫鬟替她做了，她没受累多少。”婉菊话里多少带着些愤愤不平。
晴素笑笑：“以她的清高与傲气，这次剥削她姨太太的名分已经是够大的惩罚了。”
婉菊不服气道：“什么呀，她的房间，还有从家里拿来的珠宝衣饰，还有她在司空府里得到的东西，都没有被收走。”
晴素诧异道：“那最起码她不再像以前那么嚣张呀！”
婉菊想想，委屈的撇撇嘴，道：“明着她倒是不嚣张的找我们麻烦，可是这样一来，她们全是玩阴的了，我们在明处，她就像一条蛇一样潜伏在暗处，时时刻刻窥伺着东房这边。”
“我不在的这段时间，蝴蝶多亏了你吧？”晴素虽是问话，语气却是肯定。
婉菊红着脸微微低下头，算是默认。
晴素若有所思道：“清意没被她推到主房里当小妾？”
婉菊迷茫的瞪大眼睛，不明所以道：“啊？少夫人您在说什么？”
晴素皱眉：“嗯？没有？”说着，朝婉菊轻轻一挥手：“哦，没什么，下去吧。”
婉菊心细的看着晴素左手护在小腹上，柔声问道：“夫人可是腰酸？我扶您换个姿势躺吧。一个姿势躺时间久了是有些身子不适。”
晴素点点头：“你扶我去旁边那张塌上躺一躺。”
婉菊服侍完晴素，悄悄的退出房门，将门掩上。
寂静的房间里，晴素静静的躺在榻上望着空荡荡的房间里，眸子清澈如水。
她抬起自己的手臂，看着自己的手，精致完美，纤纤如玉。
可惜，不能拿刀了。
晴素抚摸着自己的小腹，心里想着事情：不知道慕冰现在怎么样了，这次用孩子来换慕冰的命，或许也是她潜意识里的一种选择。
她也不想造孽。
“扣扣——”门口响起叩门的声音。
晴素皱起眉头，谁这么没眼色，这时候敲门，丫头们去哪了？！
“谁？”
“我。”低沉的声音响起。
晴素瞬间坐起身，警惕的看着房门，司空野！
一种发麻的感觉袭上头顶，晴素脑子有一时间的空白。
第一百零三回
晴素看着他，下意识往后退去，眼前的男人让她害怕。
司空走上前，一脸冰霜，皱着眉沉下脸看着她，沉声命令道：“你躲什么？！过来！”
晴素摇摇头，咬着下唇眸子可怜又倔强的看着地面。她不是他的奴婢，凭什么对他言听计从。
“你下不下来？！”他眉间的神色更阴沉了，压抑的怒气让她害怕。
两人在寂静的房间里僵持片刻，晴素抬起头：“我身子不舒服，需要躺着养胎气。”
司空的嘴角露出一丝微笑，看向她的眸子深沉莫测，“这么快就学会了找理由？”
晴素闭着眼，不想这么低三下四的跟他说话。
想起他的强大霸道，晴素下意识的将自己被废的手藏到被子下面，不想将自己的伤疤和弱小示于他眼前。
可惜她的小动作瞒不过眼前这位身经百战，城府深沉，手中统领南北百万大军的男人。
司空顺着她的动作望去，眸子黝黑一片：“手腕怎么样了？”
晴素心里一痛，如果他不提还好，他这样问她，是对她的一种羞辱，也是在揭她的伤疤。
杀手离刀，是这世间最痛苦的事情之一。
一个杀手如果失去了刀，就如同离开了水的鱼，是活不长久的，她宁肯在断手的那一刻就死去。可惜现在的她偏偏要如此痛苦的活着。
司空走上前，手轻轻拂过她睫毛上的湿润，却带不走她眸子间的氤氲。
“晴素，我们好好相处，重新开始可以吗？”他坐在她的床边。低声温柔道。
晴素嘲讽的看着他，眸子间的意思再清楚不过。
他脸色未变，轻轻将她藏在锦被里的手拿出来。
晴素眼睛一涩，有种眼泪快要流出来的感觉，胸口瞬间被一种沉闷占据。
“素儿，你想不想过正常人的生活？”他深深的看着她。眼里带着真诚。
可是那种真诚在晴素眼里是一种炫耀。好像他在说，是他帮她从那片血雨腥风的江湖救赎，是他将她从尔虞我诈的朝堂上带走。
“过正常的生活？”晴素突然激动的从榻上坐起来朝他嘶吼：“你让我怎么过正常的生活！”
她敌视着他，原本清泠如墨玉的眸子此时沾染着愤怒中。带着无限的凄凉：“你让我怎么过正常的生活？！你害我背井离乡！废我武功！毁我组织！弑我父！你虚伪至极！心狠手辣！凶狠狡诈！冷酷无情！”
他猛地抓住她纤瘦的双肩，眼睛血红，睚眦欲裂。狠狠的摇晃着她，似乎要将她摇醒；“我跟你说过，你父亲的死与我无关！！！”
晴素被他折磨怕了。感觉到他暴风骤雨般的怒气，纤弱的身子有些承受不起的往后躲闪，眼泪欲流。
司空野看到眼前人担惊受怕的眼神，突然有一种无力感袭上心头，他竭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缓口气，看着她沉声对她道：“素儿。我是无意间让你误会了我，你父亲的死与我无关。这件事我会调查，到时候如果我证明了自己的清白，你可以接受我吗？”
晴素露出一丝嘲讽的微笑。
“你以为你所谓的组织对你就有多好吗？”
“你别挑拨离间！”晴素猛地抬起头冲他吼。
司空一怔，瞬间沉下脸：“我挑拨离间？你为组织效力这么多年，当你的手下知道你是司空野的夫人之后，是怎么对待你的？”不知好歹的女人！
回想起那一刻，晴素心里有些凄凉。
“你为组织效力这么多年来多树立的威信和地位，在众人听到你是司空府少夫人那一瞬间倾塌，可见组织里的人情是多么的薄凉，可见有多少人对你的位置蠢蠢欲动，虎视眈眈。”
晴素摇头道：“别再说了！”
司空不为所动，继续道：“这么多年的付出，都抵不过一个头衔。”
晴素泪眼朦胧的看着他；“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只想要你。”他将她揽入怀中：“素儿，听话，我们从新开始，给我个机会，可以吗？”
两人就这样静默了很久。
良久，晴素声音凄凉道：“我还有别的选择吗？”
“素儿，真的吗？”司空脸上露出一丝喜色。
她垂眸冷清道：“但是我父亲的死。。。”
“我会查出真凶。”他郑重其事的向她保证。
她定定的看着他，眼里有一丝坚定和狠劲：“你若查出，我定终生陪你。若事实不是你现在对我保证的那样，那我楚晴素就算爱上你，也会毫不犹豫的斩断情丝！”
他俯身轻轻吻上她的唇，“好，一言为定！”
司空走后，晴素在房间里大哭一场，哭自己的委曲求全，哭自己的无能为力，哭自己的过去和现在。哭自己无法改变的现状和痛苦。
清意进来的时候，被眼前的场景吓坏了——
晴素半伏在榻上痛哭着，墨发如漆垂落在地，泪珠晶莹的从白玉般的脸上滑落，湿透了纤长的睫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