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芳一秋》第162章


呃龋实溃骸敖踉葡衷谠趺囱耍俊?br /> 文风:“该通知的都通知了,都来了,二少爷他们都在那边。”文风顿了顿看着文从义缓缓道:“就剩最后一口气了。”
文从义看着文风定定的有些说不出话来。
(十八)又“走”了一个
“兰儿!”许兰秋熟睡中感觉到文从义似乎在用手背缓缓抚摸自己的脸庞,她很享受文从义这样的轻腻,只是甜甜一笑,并没有睁开眼睛的意思。
“兰儿!”文从义却明显是要叫醒她的意思,许兰秋不得不睁开眼睛:“大哥!”许兰秋原以为文从义一定也是如自己这般灿烂的笑容,却见文从义竟是满脸的凝重,那仅有的一丝淡淡微笑也是挤出来的,难道孩子出什么问题了,许兰秋本能的想要寻找两个孩子。
“兰儿,锦云不行了,她想见你一面。”
文从义的话只如晴空中突然发作的一阵惊雷,害怕打雷的许兰秋一下子惊吓得说不出话,动不了身。
锦云和所有人都有交待了,尤其是对老二,但却一直强撑着最后一口气,就是想要见许兰秋一面。老二对此有些难以理解,锦云最后想见的人竟然不是自己,但他最终还是遵从了锦云的意愿。
文从义将许兰秋抱到锦云床前的凳上坐下就退了出去,和老二一起立在门外等候。文从义拍了拍老二的肩膀不知如何安慰,老二一会点头一会摇头,只是不语。
“锦云嫂子!”许兰秋不想自己落泪,想要开开心心和锦云说话,但她就是忍不住,眼泪从来都是不受她自己控制的。
锦云伸出颤巍巍的手:“是兰秋么?”许兰秋一下子握了过去:“是我。”
锦云苍白的嘴唇不断颤抖,眼眶中的泪水似乎早就装满了,不断漫出,洒落枕旁,湿了一片。
“兰秋,当初在南京的时候,我……”锦云的嘴唇再次颤抖,气息交错,话也说不完整。
许兰秋早就料到锦云最后要见的是自己,就是要跟自己提及这件被二人尘封多年的旧事:“我不怪你,我早就不怪你了。”
锦云想要点头却没有力气:“其实,我并不恨你,当年也不恨……”
“我只是嫉妒。”
“我母亲在生我之前生了两个姐姐,织云,绣云。”
“一听就知道我家是出自刺绣之乡的苏州,我并不是什么上海人……”
“我嫉妒你,是因为我知道我们的家境很相似,你却一来就是老四的妻子,我却只能做老二的小老婆,虽然……老二待我很好……”锦云有些说不出话来了,许兰秋只是含泪安慰:“我都知道了,锦云。”
锦云强自吞了口气,努力挣扎着想要把话说完:“不,你不知道,文家虽然是半开放的家族,女人受到尊重却没有实质的话语权,都是男人……”
锦云又吞了口气:“我是个要强的人,这些年不过是自己故意埋没着自己而已,我不能说上的话……可你一来居然就能参与决断……我嫉妒……我不服不甘心……我……”
“兰秋!”锦云死死抓住许兰秋,眼睛已经不能转动,许兰秋知道锦云已是最后关头:“锦云!”
“兰秋,在南京我并不是故意的,我有想过回头……”
“我只是想对你说……想对你说……说……”锦云努力想要说出最后一句话,却到底没有说完。
“锦云!锦云……”许兰秋的哭喊声惊醒了门外的老二和文从义,老二发了疯一样奔进病房,颤巍巍跪到锦云跟前,伸出手抚摸锦云尚未闭上的双眼,缓缓道:“你怎么就这样去了,你不是一直说算命先生说过你是长寿命的么?”
“你不是说你能活到九十岁的么,你还说嫌太久了,那时太老了。”老二的话看似平静,实则已是悲痛到极点的不正常平淡。
“怎么现在这么年轻,你就嫌自己丑了吗?你就不愿陪我了?”老二终于抑制不住哽咽。
“碧笙去了,你也去了,你们就这样扔下我,我对你们不好吗?不好吗?”
“……”老二终究还是放声大哭了起来:“锦云啊锦云!”
“……”
许兰秋早已是泣不成声,文从义不想许兰秋太过伤心,将许兰秋抱了出去,许兰秋窝在文从义怀里依旧哽咽不已。
锦云就这样去了,老二将碧笙和锦云安葬在了一起,说她们生前是姐妹,死后在一起作伴,也不至于孤单了。
那天老二在锦云坟前哭诉了些什么,许兰秋已经不能记得清楚了,只是和其他文家众人一起默然立于身后。
虽然两个孩子出生不久,许兰秋和文从义还是让他们两个参加了葬礼,若是没有锦云便没有这两个孩子。
为了纪念锦云的救命之恩,许兰秋将两个孩子的名字分别取作:锦恩,云恩。而文从义还给两个孩子取了小名:大正,小正。
许兰秋看着墓碑上锦云的照片,想起当日锦云在文公馆对自己说过的话,日本人在的时候,大家都还好好的,如今日本人走了,却一个个的都离开了。
到底是怎么了!?
然而一切还没有结束!
(十九)从杉的绝然而去
就在许兰秋出院刚回文公馆的时候,从杉忽然向大家宣布,她要结婚了,对象就是宋家的公子。
许兰秋忽然想起当日文家举办的酒会上,那张讳莫如深,外表斯文内里龌龊的嘴脸,想要跟从杉说点什么,又不知从何说起。
“从杉,你想好了吗?”
从杉很是肯定:“当然想好了,没想好能订婚吗?”
“可是,你了解那个宋公子吗?”
从杉有些无所谓:“了不了解,还不都是个男人,就像你和我四哥,结婚前连个面都没见过,不也一样幸福快乐得羡煞旁人!我们好歹也还见过几面。”
从杉叹了口气:“锦云嫂嫂说的对,人生在世,及时行乐是王道!”许兰秋闻言不语,文从义从门外进来低低道:“你锦云嫂子已经走了。”
“什么?”聪明的从杉很快就明白了文从义的意思,顿时又恢复了平常的木然,喃喃道:“她也走了!”
因为锦云的丧事,从杉和宋公子的婚礼往后挪了挪,但也没挪多久,许兰秋还在月子中,从杉便和宋公子举行了婚礼,然而所谓的婚礼最后却成了葬礼……
文从义不让许兰秋参与张罗此事,只说她身体还未复原,便把所有的事情都交代给了大少奶奶和三少奶奶。
所以,当许兰秋得知变故的时候,从杉已经将自己锁在婚礼举办的酒店的天台楼顶。身着白色婚纱,手捧鲜花的从杉是那样美丽,那样决然。
她是去意已决了,连带通往天台的唯一通道的闸门,都被她用事先准备好的大铁链锁牢牢锁紧。闻讯赶上的老三和随后赶至的老大,如何撞击,踢踹,那道门都是无动于衷。
“从杉!从杉!”
决然而去的从杉听不到任何恳求的呼喊,嘴里却吟诵起了诗篇:
“你是蓝天,我是白云。没了你,我如何依存?”
“你是蓝天,我是小鸟。失了你。我如何翱翔!”
“你如此狠心,舍我而去,我的人生从此暗淡不见天日。”
“我的呼吸,从此没了生机,只剩下一具日渐干涸的躯体。”
“血已为你滴尽,泪已为你留干,我已无留存于世的肉体。”
“我错了!我以为,我能够听你的话:快乐而活。”
“却不知这世间,处处都是危机,处处都是黑暗!”
“我错了,我天真的相信你,但你骗了我。”
“你说,总会有个人比你更爱我,但是时至今日我才知道,这世界上不会再有人如你那般:信我!爱我!待我!”
“我将随你而去,带着我这苟存于世,八年的肉体。”
“我将随你而去!涛,你可还在蓝天云端等我?”
“砰砰!”心神激荡的从杉似乎隐隐听到枪声,随即是急促的脚步奔跑声,原来其后赶来的文从义用枪打开了锁链。
“从杉,你别这样。”“从杉!”“从杉,这婚你不喜欢就不结了,咱们回家吧。”
“大哥,三哥,四哥,你们都来了!是来送我的么?”从杉欢喜异常,笑容依旧明媚,放佛回到了八年前,那个明亮活泼,笑容如春光一样的女子:“怎么二哥没来呢?”
“他怎么也不来送送我这个妹妹!”从杉说到最后神情有些黯淡,但很快又说服自己:“我不怪他,他正伤心呢,我不怪他!”从杉说完,再次向着天空白云高呼:“等我!等我!”
文从义和老三早就在悄悄朝从杉移动着,但已经来不及了。
从杉没有丝毫犹豫的回身飞身而下:“涛,我来了……”
“从杉!……”
三人同时奔至天台边缘,同时拼尽全力伸手去抓,抓到的却都是空气。
“从杉!”老三掩面痛哭失声,泪水和从杉一起砸到了地面,老大和文从义都是默然不语,心中却都是一样的阵阵抽搐大痛,一样的有些站不稳,只伸手抓住了边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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