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芳一秋》第155章


约合胍;さ娜恕?br /> 长大后,她有了自己不惜一切也要追求的理想和信念,无法时刻陪着她,护着她。心底却未有一刻放下,总是担心她的单纯被人利用,她的善良为她带来灾难,更担心她早已遭受了不测,甚至不在了人世。
今天终于看到许兰秋幸福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这是她最没有想到,但却是最愿意看到的局面。
许敬楠对许兰秋的感情,便如许兰秋对许敬楠的感情一样,无人可以替代。
“怎么了?”文从义看来一直都没有出文公馆,看到许兰秋回来郁郁难欢的样子,只到亲人重逢过于激动,亟待看清许兰秋底下的脸颊,才发现许兰秋的面前衣襟湿了一大片,许兰秋自身明显是经过一场恸哭的,几乎都没怎么力气,只是靠在沙发上痴痴不语。自己将她搬到怀中,她便也只是任由自己抱着,没有反应。
“到底怎么了?”文从义看着许兰秋,只是试探的询问。
少许,许兰秋才缓缓道:“大哥,你说这些年我若是没有你,会是怎样?若是大哥当年没有去到汉口,若是我当年没能从南京安全逃离,今天又会是什么样的局面?”
文从义抱紧许兰秋笑道:“怎么又想这些没用的,走的时候不还是好好的吗?傻瓜,不可能的事情,想来做什么。”
许兰秋却似没有听到,只是轻轻摇着头:“我觉得我自己过得实在太好了,太好了。”
“那是你应该过的,没什么大不了的。”文从义心中有些怪责许敬业和许敬楠,心想也不知道他们跟许兰秋说了什么,让她如此神伤,怎么说也是做哥哥姐姐的,难道便不知道许兰秋的心性吗?不知道许兰秋如今的情况是受不得刺激的吗?
果然,不出一会许兰秋便开始摸着肚子说有些胀痛,想要躺下,文从义便将许兰秋抱到楼上,心中的不满只好暂时积压下。
第二天,眼见着许兰秋恢复平静,才向许兰秋表示不满,只告诉许兰秋以后都不准再去看许敬业和许敬楠了。
“为什么?他们是我的哥哥姐姐,我想看便看,大哥未免管得太宽了,你自己不去,还要限制着我。”
文从义不顾许兰秋的不满,坚持道:“我说不准就是不准,你看你都挺着这么大的肚子,哪里方便出去,别看日本人走了,现在外面还不是那么太平。”
“还有,也不知道你们昨天说了些什么,有什么好说的,把你弄得那般伤心,回来肚子都开始痛了。”
许兰秋听出文从义的不满,颇为委屈道:“我和哥哥□年都没见了,和姐姐分离也有六七年了,大哥的兄弟姐妹都在近前,自然无法体会我们这般的久别重逢。”
文从义不愿再怪许兰秋,转而温和道:“我怎么体会不了,从杉和我们不是也分离了整整近八年了,我只是不想你伤心难过。”
许兰秋也不怪文从义,只是道:“我知道大哥是为我好,可是我不见他们便不难过了么?大哥叫我人在这里,心却不在这里,又有什么用。”
文从义上前抱着许兰秋,拍了拍许兰秋的肩头,忽然看着许兰秋问道:“兰儿,如果有一天大哥要带你离开上海,而你的哥哥姐姐却又都在上海,你会因此不跟大哥一起走吗?”
许兰秋一怔,耳边响起了许敬业最后问自己的一句话:“兰秋,假如有一天哥哥和姐姐们都在上海,而文从义要带你离开上海,你是会为哥哥们留下,还是会随文从义而去?”
许敬业看着许兰秋的样子就明白了:“你不用回答,真有那么一天,遵从你心底的真正意愿去做就行了,不用为难。”
“嗯。”许兰秋含泪点了点头。
“兰儿,你犹豫?”文从义见许兰秋迟迟不肯作答,以为许兰秋不愿跟自己走:“兰儿?”
许兰秋看着文从义道:“大哥,文家的根基一直在上海,大哥为什么会这么说?”
文从义道:“此时的上海早已不是以前的上海,将来的上海更加不会是此时的上海。上海不再是上海,文家的根基便也不复存在,甚至可能连根拔起。那时,我们便没有留在上海的依存了。”说着又盯着许兰秋问道:“你还没有回答我呢?你不喜欢大哥这样做,对不对?”
许兰秋毫不掩饰的点头:“对,我不喜欢更不想。”文从义握着许兰秋肩头的手有些发软,许兰秋却看着文从义认真道:“但若真有这么一天,我会随大哥去的。”
文从义一笑着,近乎有些松了口气,抱着许兰秋,心下大慰。
“兰儿,你一直不喜欢大哥这样的中立,对吗?”
许兰秋:“不喜欢,但大哥抗日还是明确的,并不是明哲保身的中立。我是不喜欢大哥这样,但我心里是真的理解大哥的,若我换作大哥的位子,也会如大哥一样去做的。”
文从义放开许兰秋笑道:“当真?”
许兰秋认真道:“当真。”
文从义又是一笑着抱紧了许兰秋,再无担心,只是他所坚持的不让许兰秋出门,许兰秋最终还是没能说服得了他,许兰秋便也只有顺从他的意思了。
事实上,许兰秋根本就没有机会再见许敬业和许敬楠,因为双方和谈很快就没能进行下去,满上海滩的报纸都在流传,说双方终究是要开战的,而许敬业和许敬楠似乎就要或是已经离开上海了。
(十二)“走”了一个
许兰秋还没来得及去确认此事的真伪,文家也发生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卧病多时的碧笙没了。
许兰秋是最后才知道此事的,许兰秋临盆在即,文从义怕许兰秋经受不住那样的场面,所以当时并没有让许兰秋去到碧云斋。
许兰秋得知后很有些怨恨文从义,毕竟她和碧笙那么多年的感情,居然不能去想送一场,怎不遗憾。又想到自己所有的亲人都未能在跟前送最后一程,就更加伤心。但想到文从义终究也是为了自己和孩子着想,也不好怪文从义,唯有伤心加伤心了。
文从义怕许兰秋伤心过度,动了胎气,哪都不敢去,只是陪着许兰秋,一面照料,一面开解。
过了几天,锦云来到了文公馆,和许兰秋谈起碧笙,伤心难抑。
“嗨,外人都道我们是如何争风吃醋的,却不知我们是姐妹情深多过情敌的。”锦云一面说一面不断的用手绢擦着眼泪,却怎么也擦不干,那手绢似乎抹了某种催泪药品的,越擦眼泪越多。
“你说我当初来的时候,处处针对着她,她却从不跟我计较,一直让着我。”
“我开始还告诫自己不能被她软化了,要继续斗下去,可是我终究拗不过她的好,巴巴着和他做起好姐妹了。”
“你说好人是不是就没好报呢?这日本人在的时候都好好的,好不容易日本人走了,她却撑不住了。”
许兰秋见锦云越说越伤心,只是劝慰着锦云看开些,自己心中也是难过万分。
“以前她在的时候,我们还会为这件衣服谁穿合适争吵,谁的皮肤保养的好而比较,如今她都走了,你说我一个人坐在碧云斋没人争没人比了,可又有个什么劲!”
“有个什么劲……”
锦云哭得有些说不出话来,文从义远远的看着二人,想过来劝阻,只怕锦云将许兰秋带得更加伤感,终究也觉得不合适。倒是从杉,不知道什么时候也下了楼,走到二人旁边木然坐下不语。
“碧笙才三十三岁啊,正是女人最好的年华,就这么去了。”
“世事无常,所以说女人还是尽早找好些的男人要紧,从杉,你也不要老是一个人了,能有好日子过就去过,及时行乐吧。”
“是吗?!及时行乐。”从杉似乎真的听进了锦云的话,只是喃喃自语。
许兰秋看着锦云和从杉二人,一个语无伦次的伤心不已,一个神情呆滞的自言自语,自己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只是陪着二人一起坐着,久久不语。
碧笙的丧葬并不隆重,只是文家中人参加,哭得最厉害的就是老二和锦云了。但最伤心的或许是立在一旁咬着嘴唇默默流泪的小静之,静之才刚刚六岁,正是什么都开始开窍的时候,偏偏失去了自己的母亲,这份伤痛只怕要伴其一生了。许兰秋记得父亲走的时候,自己也和静之差不多的年纪,那份缺失,没有安全感,时至今日都难以磨灭。
“花生米,葵瓜子,麻油櫒子饼,老虎脚爪,香脆饼苔条饼,盘香饼,和尚饼,三北盐炒豆,绍兴香糕,五酥豆,麻酥豆。”老二一面往墓前放着各种小食,一面哭道:“碧笙啊,这些都是你最喜欢吃的,嗨,你平时不去霞飞路南京路的土产公司买,却就喜欢找弄堂里走街串巷的摊贩。”
老二说着还回头向着众人解释道:“她说听着这些各地口音的叫卖声比周旋的歌声还要动听。她就爱听!”
众人闻言都是点头不语,锦云帮着老二摆放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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