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恋》第18章


去什么。李江流是班上的怪人,照样和苑静有说有笑。这倒也象个男子汉。虽然,苑静不大了解李江流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自己在心里却暗暗称赞。
她问这一周班上的新闻,李江流告诉她:除了新来了一个班主任老师,再有就是梁燕燕和吕咏梅两人的事。
“她们两人,完全是自作自受!”苑静听完之后轻蔑地一撇嘴,然后把话锋一转,“呃,新老师‘比由’吗?”
李江流微微一笑:“整个一个best‘比由’!”
两个人都禁不住笑了。
路上,光顾着说话了,李江流和苑静走进校门时,上课铃声刚刚响过。李江流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上楼,跑进教室。苑静可没那么大劲头跑。反正也是晚了,索性慢慢地走。倒要看看这位新班主任老师有多大能耐,如何对付我!
苑静走到教室门口,走廊里静悄悄,早已经没有一个人。
从教室里传出老师们的讲课声音。这一刻的校园,让人感到是那么美好的静谧,使人不忍打破四周弥漫的这和谐的气氛。
“报告!”
苑静轻轻地把门推开了一条缝。
“进来吧!”
第一节课是钟林的语文课。他看了看这位迟到的同学,想摆摆手,请她回座位去。可是,这一看,他愣住了。这么熟悉的面孔?
苑静也愣住了。新班主任老师竟然就是他?真是冤家路窄。
钟林不大相信,问了一句:“你叫什么名字?”
苑静觉得他是在明知故问,不过,还是告诉了他:“苑静。”
“好!请回到座位上吧!”
钟林慌乱了。这一节课,本来是布置作文练习的。他给大家出的作文题《最难忘的……》,这题有很大的伸缩性,最难忘的人、事、情、景……什么都行,只要是“最难忘的”。可是,现在,他讲的有些语无伦次了。同学们明显觉出了苑静一走进教室,钟老师似乎乱了方寸。怎么回事呢?
莫非,这便是“比由”的威力?
第三部分第33节:钟林曾经的未婚妻
钟林的心里翻起一个连一个的浪头:最难忘的!每个人都有一个“最难忘的”!什么是我自己“最难忘的”呢?
苑静的姐姐苑莹,曾经是钟林的未婚妻。
十年前,她也同眼前的妹妹一样年轻漂亮。在钟林的回忆 里,她似乎永远是那张青春洋溢的脸膛。是呵,姑娘在青春 时的模样是一生最漂亮的时候。那时,苑莹没有象妹妹这样, 有一条能绷出臀部和大腿、小腿肚曲线的牛仔裤,也没有一件 蓬松的、色彩属于淡雅的国际流行色的小立领宇航服。她穿着 一件那个年代最为流行的草绿色军用棉大衣,钟 林称之为“国 防加强特别绿”,后来索性叫它“屎绿”。那肥得象熊一样的棉大衣,臃肿得如同粗树桩一样的老棉裤,加上一顶灰不溜秋的野 兔毛皮帽,却依然遮不住青春的光辉。她那豆蔻年华特有的脸 庞和眼睛,以及扑出来的气息,让人感到了抹煞不掉的美,也 撩动着人们的情思和心弦。
十年前的冬天,苑莹从北京来到北大荒插队的时候,从一 个叫做福利屯的小站跳下了火车,给人们留下的就是这样一个 美好的印象。这印象,钟林怎么也忘不掉,就象刻在了石头上 一样。
那时,钟林开着一辆28马力的“尤特”,去火车站接他们。
正是刚刚入九的天气,风雪呼啸着,坐在敞篷的“尤特”上,就 象坐在摇摇晃晃的船上,在一片银色的大海上飘流。前后左右 都是雪,翻卷着,簇拥着,象一只只青面獠牙的野兽,撕扯着 人们的衣服。那滋味儿可不大好受。到达队上的时候,天已经 落黑了,老远就可以看见,队前面的土道上亮起了一串红红的 灯笼,在四周皑皑白雪的映衬下,分外醒目。风刮着,雪飘着, 灯笼一闪一闪,象眨着眼睛。这一刻,真有点象“白雪公主”
呀,“水晶宫”之类的童话世界,那灯笼似乎是在前面跳跃着的 无数个小精灵。
“真美呵!”
钟林听见有人在感叹。他回过头来一看,是个挺美的姑娘。
这就是苑莹。钟林没说话,只是用鼻子轻轻地哼了一声,心里说:美?美在后头哩。等着吧,别哭鼻子就行。
两年后的冬天,他们到完达山里去伐木。那时,苑莹是卫生员,钟林是伐木的一帮小伙子和姑娘们的头儿。卫生室临时搭成一个木刻楞。这比其他人住的帐篷要高级,算是对卫生员,也算是对漂亮姑娘的照顾。
一天半夜里,黑瞎子迈着蹒跚的步子,光临卫生室。它用那肥厚的熊掌打着门窗。它也喜欢漂亮姑娘吗?这可把苑莹吓坏了,跑了调门儿一样喊了起来:“救命呀!救命呀!”
小伙子们闻声起来了,谁都愿意在这时候为一个漂亮的姑娘出力。钟林抄起一杆双筒猎枪也跑了出去。
熊瞎子还在旁若无人、肆无忌惮地拍打着门,已经拍碎了几块门板,正在这危急的关头,只听钟林大喝一声:“苑莹,你躲在一边,我们开枪了!”
紧接着,“砰!砰!砰!”一连几枪!小伙子可过够了枪瘾。
熊瞎子的后背上成了筛子眼,它摇摇晃晃挣扎着,没迈开两步,“扑通”一声,像一棵伐倒的老树,应声倒地。
钟林“蹭”地一下,一个箭步窜了过去,跑进卫生室,见苑莹已经吓得像猫一样缩成一团。苑莹见有人进来,根本看不清是谁,只觉眼前一花,身子一软,跌倒在钟林的怀里。
“苑莹!苑莹!”他摇着她那瘦瘦却柔软的身子。她大概是刚从被窝里钻出来,浑身只穿着一身单薄的球衣,披着一件棉衣已经落在地上。
她已经昏过去了。任凭钟林怎么摇晃,也睁不开眼睛了,象一摊烂泥一样倚在钟林的怀中。这是钟林第一次抱住一个女人的身子。她那柔软而富有弹性的身子,给他留下了异样的感觉。这是他永远也忘不了的。
……
呵!岁月!青春!逝者如水。那回忆,美好,苦涩,不知多少次象蛇缠绕着钟林,咬噬着他的心。现在,又一次咬噬起他来了。
苑静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而且,是他的学生。可她的姐姐呢?一年前,象风一样飘走了。一切,都象一个梦。
这段往事,在苑静没有到校之前,全班同学没有一个人知道。这一下,还不当成一个号外,传遍全班吗?苑静对他一直没有好感。对她姐姐和他的关系上,她一直是站在她爸爸、妈妈一边,从来都是扯后腿的。对于姐姐的去留问题,她更是坚决主张前者。应该说,她比她姐姐漂亮,也比她姐姐更有主见。
她的嘴巴不会闲着,会把事情张扬出去的。随她去吧!
想到这儿,钟休真后悔,干吗非要到这里当什么班主任!
第三部分第34节:世上真是无路可走了吗?
世上真是无路可走了吗?
这两年,活该他钟林不走运。三十而立。明年便是他的而立之年,在他人生关键的两年中,他屡次碰壁,屡遭失败。前年,他和苑莹一起办病退和困退,从北大荒回到了北京,正赶上粉碎“四人帮”以后恢复高考制度第一次招生。“考考吧!过了这村,没有这店了。”苑莹竭力怂恿他考。他考了,仓促上阵,他没有被录取。
这时候,家里给苑莹介绍了一个华侨。犹犹豫豫的苑莹拿不定主意,和钟林关系若即若离。第二年,又要高考了。“你再考考吧!考上了,家里也许就同意了,总比现在强!”苑莹再一次怂恿他考。他又考了。这一次,两个人把赌注都下在这里了。
他又落榜了。为什么呢?因为心神不定?因为准备不足?因为神经衰弱?还是因为她那个华侨?……
他妈的!他都怪那个华侨。世界大得很,女人也多得很!
你为什么偏偏跑到这里来,要夺苑莹呢?钟林两次高考落第,在苑家成了笑柄。连他自 己走在大街上,都觉人们芒刺般的眼光。真丢人!他找了一个小酒馆,连喝了大半瓶通州老窖。他醉了,吐了一地。是酒馆掌柜的打来电话,爸爸推着自行车,把他驮回家。待他醒过来的时候,“啪”!爸爸象胡屠户对付范进一样,给了他一记有力的耳光。他没有哭,也没有动,板着面孔,准备等着第二记耳光。该打!是该打!我真没出息!难道这个世界上就这么窄?除了爱情,除了大学,就没有别的吗?
他等着。可是,爸爸没再打他。爸爸的手哆嗦了,点了半天烟没有点着。
苑莹走了。他待业。这时候,方校长走进他的家门:“到学校教书吧!”
“我哪里行!大学都没有考上,只是才上过高中!”
“我了解你!在北大荒,你没少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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