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星开始》第140章


这么接地气的问候让程鹭白从泡泡跌回现实生活,她干巴巴回道:“岳哥,您真是我亲哥。”
电话那头的谭岳挂了线,和对面坐着的同龄人笑着说了一句:“小姑子。”
作者有话要说:
三更
第81章 八十一章
经纪人黄锡于凌青原而言,最大的价值不是协助和安排他的日常工作,而是旁敲侧击地限制并监督他人身自由。活脱脱一条忠犬,却不是他自己养的。
谭岳《末世新生》杀青回到承平市,第一时间出了个人工作变更的通告。凌青原是通过妹妹的二手消息,慢了半拍才知晓谭岳的动作。他们两人建立关系这么久,虽然工作上是倾向独立的,但暂别演艺这是大事,他只隐约透了口风从没明说,让这个“伴侣”跟世人一样后知后觉。凌青原多少有些不满。
凌青原甚至不十分确定谭岳下一步准备做什么……前段时间,他似乎背着自己找过慕德礼,而且还拿到了《夜空下的游乐场》剧本。那俩人,是打算重组剧组,然后拍制他的“遗作”吗。
拍摄收工,凌青原着急想去和庄找谭岳问个清楚,却被黄锡拦下拉上了车。自然,宏新得到谭岳大变动的消息,也忙着找他,假惺惺问他知不知道缘由。
凌青原自从告别琴师职业,就再也没有去过岱山雅居。邵维明把见面地点约在这距离市区外老远的地儿,他十分意外。听同行的黄锡说,邵公子之前是和人商量了另一桩事儿——关于《销明草》投资主创班底的情况。
得知程鹤白已经在前来岱山雅居的路上,邵维明晃了晃杯中酒,问对面陷在沙发里的凌道远:“事情你已经跟我大伯核实过了,还有不放心的么。”
凌道远十指指尖相扣抵在唇间,陷在沙发里没有吭声。他之所以随商量《销明草》投资主创、谈工作的邵维明从市区赶来这儿,就是为“顺便”一见雅居主人、宏新投资的掌门人邵宏坤,询问去年夏天的事儿。
当然,邵宏坤给了他的疑问以肯定的答案:人当晚醉得失去意识被带走,拖上快艇行到水库中间,扔下去。夏季岱溪水库蓄满,水深处得有五六十米水位。意识清醒的人从湖中央游上岸千儿米都得累个半死,何况已经不省人事、不能自理的。
尸体打捞、焚烧埋葬步步都有存证。骨灰盒里保证有货,还躺在他妈身边呢。雅居内监控摄像早被修改,大老黑的湖中央发生什么美人鱼都不晓得。外加自害动机充分,现场毫无疑点,后续舆论妥帖,警察打点妥当。邵宏坤说得简明扼要,用词精炼而且言之凿凿。越发让听者觉得毛骨悚然。
凌远道不怯懦,也不想后悔。只是偷偷庆幸,天衣无缝。凌道远思绪飘远,不止一次回想起他父亲获悉“长子”“自杀”身亡消息后面色铁青,伫立窗口良久无言。凌道远想起在那位“长子”死后许多天里,他父亲都冷然已对,没有与母子三人说过话,没有与任何人说话。
凌道远无比感谢事后舅舅余家旁敲侧击的劝说,滴水穿石,终于让他父亲改变主意,把“多余”的三分之一的遗产留在这一对亲兄弟名下。
旁边的邵维明懒懒地说着自己的话:“‘他’走后这段时间,咱三家‘部分’资金找不到出口。正好近儿有个送上手的本子。冷得相当传神。”
片刻之前,邵家叔伯子侄几个谈工作,不避讳凌家公子。后者虽然走神,却也听全了。死了一个能销赃能把黑洗白的导演,总得再神不知鬼不觉地扶一个冤大头,管他是不是心甘情愿。
凌远道咔吃作响地松了身上的骨头,伸了个懒腰站起来:“你们决定吧。反正影视生产加工是邵家的事儿。”
“有个成语叫同气连枝。远道啊,咱们互相帮了那么多,还有什么不能谅解的。”邵维明改教中学语文,格外语重心长:“程鹤白的处理,我答应你留个心,不过也不要紧张兮兮地连觉都睡不好。”
凌道远脾气上来一记回马枪,反驳说哪儿有睡不好觉。邵维明不跟他辩,兀自说下去:“还有你和苏沁馨,她想出名你取所需我不拦着。别把她用得太过,赔了我的钱。”
凌道远冷笑,想邵维明口中这句话,无非是要他别用苏沁馨挡了程鹤白的财路。这女人他也看不上的,用用而已。不过邵维明一天到晚就把那个小白脸放嘴上,让凌道远十分不快:“还没玩腻么。扔了吧。你要真结婚也考虑个家世的。”
“别,别跟我那恶心爹说一样的话。明明自个儿都做不到,说出来也不嫌磕碜。”邵维明也站起来走到凌道远旁边:“不想见他你就先走吧,要不随便去休息一下也行。”
凌道远总觉得言有未尽之处,看时间那小白脸是该到了。他吊着眼角扫了扫旁边的邵维明,似乎是责备他见色忘义,百无聊赖地瘪瘪嘴两手插兜,哼了一声:“我去找邵伯和伟乾哥。”
送走了这位公子,邵维明冒了颗烟调剂心情。俩人半斤八两同为脾气恶劣的主,他们比不上余成渊高冷内涵,也比不上他堂哥邵伟乾嬉皮正经收放自如。邵维明瞅着凌公子两相对比,千载难逢地自怜自惜,自己该比他要讨人喜欢得多。
至于程鹤白,凌道远百般厌恶。谁知到他是不是心里虚,鬼敲门。死得透透的人又复活这种事儿,任谁都不会相信。可这位任性公子哥执拗的劲儿真是一百匹马都拉不回来。
邵维明摁灭了烟头,转身去盥洗室收理仪容仪表。看着贴墙大镜面里的自己,阴郁沉沉少却了英明、神武眉飞色舞。他寻思自己该不会也被凌道远给忽悠得魂不附体,暗地里相信死人从坟墓里爬出来这匪夷所思的戏码吧。
凌青原来到久违的轻吧,心情自然微妙。他不喜欢雅居是肯定的,但正因为他来到这里,所以才遇到了谭岳,交心并有了后续故事。
“谭岳突然举了个白旗、暂别演艺,把我都弄蒙了。看斐德失了当家男星,我是有欣喜的。不过我更希望是战场上完败他,让他彻底投降。而不是任他退避三舍,主动放弃。”邵维明一见到程鹤白就如是说。
服务生还是当初那拨人。凌青原假借和端酒过来的服务生客气两句,回避了邵维明求战而不得的言语。
“他难道不是为你么。”邵维明冷笑一声:“莫非他还真因为没入围玉兰奖而受了打击,一蹶不振回炉再造?”
“我不知道。”凌青原诚实地说。谭岳的通告突如其来,连他都不知道谭岳的下一步打算。想来,谭岳应该会将他遗作搬上荧幕,不过具体怎么安排,凌青原也不知晓。
程鹤白这般纯良无知的模样,让邵维明胸中恶气根本找不到出口。他转而又刺道:“好久没见他了吧。你知道么,片刻之前他还在这里。”
凌青原毫不作态地惊讶了一声。谭岳会无缘无故来宏新的地盘,哪怕只是放松,他无论如何也都不信。只听见邵维明说:“在我到之前。我是听伟乾讲的,呆一会儿没两秒就走了。很遗憾我也没能见到他。”
凌青原觉得自己和邵维明好像掉了个个儿,真诚地好奇道:“他来干什么。”
“我说他转投宏新,你信么。”邵维明随口,看见程鹤白干脆利落地摇头,无趣道:“只点了两杯酒而已。顺便,释放了个消息。”
邵维明确认程鹤白当真不知情、榨不出半点消息,甚至格外专注地洗耳恭听,拖着长调子懒声说:“他想执导凌青原的《夜空下》,多方寻求投资合作。”
凌青原皱起了眉毛。总觉得这句话有点……和谭岳的整体基调不合拍。他寻求投资以执导自己遗作看似没问题,不过他为何来要宏新投资?谭岳莫非不知道凌青原根本不喜宏新的钱。难道说,谭岳是知道宏新百般腌臜,还故意要来讨他们的钱?
“想不到吧,他会主动和宏新合作。”邵维明手指一下下敲着桌子。
凌青原想了一圈,相信谭岳不会真心合作,表面邀约商谈必然有未及说明的原因。他决定为谭岳的行为寻找合理化理由,主动抛了一个烟…雾…弹:“邵先生还记得他长微第三条是什么吗。”
邵维明停下了敲桌子的手指,眯起眼睛。谭岳的消息突然又震撼,转发无数,热论更多。他看几遍不用刻意去记都知道每条每目讲得是什么。
邵维明与语中带酸说:“说有稳定感情,回去过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生活。”程鹤白端坐微笑地看着他点头。没来由地,他觉得对面得年轻人笑得格外刺眼,就好像在说“说的就是我,我在这儿”似的。
凌青原凭借对谭岳心思与行为的了解,隐隐找到了一些方向感,他继续引导邵维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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