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切尔夫人:通往权力之路》第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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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决定阅读有关这个问题的所有材料。举行公民投票的思想在英国政治中具有相当悠久的渊源和历史。从19世纪90年代到20世纪30年代,在关于爱尔兰地方自治、上议院的权限、征收粮食关税等问题上都被提出过——有时是由保守党领袖们提出的。1945年丘吉尔曾提出讨论就议会任期延长到日本被打败时一事举行一次公民投票的可能性。在这些案例中没有哪一次曾经举行过事实上的公民投票。但是如果不去严肃认真地对待主张举行公民投票的事情则显然是错误的。我尤其被迪赛的《宪法的法则》第八次修订版中的下述论断所吸引:〃公民投票是人民的否决权;全体国民拥有主权,他们完全可以发布命令称,没有国民的直接批准,不得修改宪法。〃
我就这些论点咨询影子内阁的法律事务发言人迈克尔·海弗斯。他的回答当时在我看来是很有权威的。他说回顾一下保守党曾经支持过的举行公民投票的案例,我们可以说除了征收粮食关税的案例——这次是党力图避免发生破坏性分裂(如同工党现在的情况一样)——所涉及的问题都是完全合乎宪法的。此外,议会都没有就其中的任何问题作出过决定,我们也都不曾冒单方面破坏条约的风险。他的结论是,过去的先例并没有为就是否参加欧洲经济共同体举行公民投票一事提供正当的理由。
因此,3月11日星期二我在议会的公民投票问题辩论中发言时,已透彻地思考了这个问题。这将是我作为反对党领袖的初次演说。尽管我对我所谈论的情况和理由有些保留,然而这是我喜欢作的那类演说。政府在论辩中的主要理性弱点是在关于公民投票是否以及怎样对议会〃具有约束力〃这个问题上的观点混乱不清。如果它具有约束力,那么议会的权力,就受到了侵犯,而议会的权力对于议会双方的反对加入欧洲共同市场的人来说是非常重要的。如果它并不具有约束力,那么它的威力何在?我并没有在我的演说中排除采取公民投票的办法,但我极力主张有必要考虑全部的宪法含意。我驳回政府提出的关于继续加入欧洲经济共同体一案很独特因而需要举行一次公民投票的论点。我说:
〃要采用公民投票的手段就要问这样的问题:公民投票应该适用于哪一类情况呢?推测起来答案将会是:适用于宪法性的变化。但是按照英国传统很难确定什么是宪法性的变化,因为我们大都沿用惯例和先例。〃
然而,假如具备了合适的宪法基础——这就是说,确定了可以举行公民投票的条件,公民投票也许就成为可以接受的了。但是这样会意味着,像其他许多民主国家那样,情况要发展到有一份成文的宪法或者至少是某种程度的成文宪法,这对议会权力的影响会是深刻的。但是如果我们关于宪法法则和惯例的意识日益削弱,有一天我们也许会需要考虑这类问题了。
虽然该演说中还有些段落我现在是不会同意的,但这些论断对于考虑就一些问题比如说马斯特里赫特条约或者单一的欧洲货币举行一次公民投票来说仍然似乎是个很好的出发点。我此时尚不明白我所概括的举行一次公民投票的条件已或多或少地得到满足。这一点有些人已经领悟。英国法律服从欧洲共同体法律是加入罗马条约的结果,连续的条约修改和共同体制度的实行也都会加速这一进程,这就确实导致了一种宪法的变化。而且我们由于接受了罗马条约的内容和一个特别的欧洲法庭,就已经朝成文的宪法〃至少走了一部分路程〃,当议会通过的法律与之冲突时,该法庭就可以消除这些法律。
下议院以312票对248票通过了举行一次公民投票的提案。然而,4月9日星期三关于继续留在欧洲经济共同体内问题辩论的结果则预示着一种未来的事态:赞成票396张,反对票170张。从这时起直至6月5日星期四这个规定举行公民投票的日子,商界的巨大势力,两党的领导人员以及更广的、可敬的幕后统治集团一起称颂加入共同体的好处,详尽阐述对于工作岗位减少的担忧,警告欧洲内部冲突可能引起第三次世界大战,并且嘲笑工党左翼人士和保守党反动分子的奇特联合——组成〃投反对票的〃院外活动集团/投赞成票的〃运动组织得很好,经费也十分充足——这与亚历斯泰尔·麦克阿尔派恩所作的努力是分不开的,我很快就征聘他为保守党司库。人们谈论的这场〃大辩论〃,实际上是戴维和戈利亚什之间的一场较量,戈利亚什最后获胜。实质性的问题往往不翼而飞。
对我来说最令人厌恶的是工党领导人的公然的机会主义。英国加入共同体条件的〃重新谈判〃根本就是不严肃的。在3月份的都柏林欧洲理事会上,大家同意采取一项特殊的〃财政机制〃使英国兔于承受过重的财政负担:这个机制从未启动,因而也从未带来一便士的好处。然而政府分发给各家各户的小册子抛弃了工党、尤其是外交大臣吉姆·卡拉汉在大选中使用过的所有怀疑欧洲的词藻。小册子包含着诸如下列的劝慰言词:
作为这些谈判的结果)共同市场的农业政策(通称共同农业政策)现在更加灵活,对英国的家庭主妇和农民双方都有利……
在以前的条件下,英国对共同市场预算的缴款强加给我们的负担过重。新的条件确保英国将缴纳较为合理的份额……
过去共同市场朝经济与货币联盟方向的变迁对英国的就业是个威胁……
这个威胁现己消除……
说什么加入共同体可能迫使英国吃欧洲面包或者喝欧洲啤酒是荒谬的……
……采取重要决定的是部长会议,而不是共同市场的官员。
我及时地在圣欧明旅馆的一次记者招待会上发动了保守党赞成共同市场的运动。招待会由特德·希恩主持,我甚至把自己描绘成为〃在师傅面前讲演的学生〃。我在我的选区和其他地方发表了讲话。我在投票前夕向《每日电讯报》投了一篇文稿。我认为我为运动贡献了我的一份力量。但是其他人并不这么看。报纸上出现了批评意见——例如《太阳报》评论说:
寻人启事:一位保守党领袖。名叫玛格丽特·撒切尔,11天前神秘地从共同市场公民投票运动中消失。自那时以来未再被人看见过。恳请找到她者叫醒她并提醒她说,她作为反对党领袖失职了,使得国人失望。
这样的批评无疑是由以我为牺牲品而自己另有企图的某些人提供给报界的。但是亚历斯泰尔·麦克阿尔派恩这位很快从支持者变成朋友的人十分关心地告诉威利·怀特洛说,我应该更积极些。不幸的是,作为运动的一部分,在我预定在中央总部举行记者招待会的那一天,爱德华·杜坎这位1922年委员会主席发出了在公民投票中投〃反对〃票的号召。我在就要面对报界之前不久才得知此事。我处在进退维谷的境地。不得不转变方向迂回而行,而不是直接朝着布鲁塞尔前进。
公民投票的结果本身并不令人惊讶,67%投〃赞成〃票,33%投〃反对〃票。较难预料的是对整个政治局面的影响。投票结果是对工党左翼的一个打击;整个运动都受到哈罗德·威尔逊的狡猾策略手法的操纵,这时他则把托尼·本从工业大臣调任为能源大臣,他担任前一职务已成了一个政治负担,而担任后一个职务造成危害的范围受到了更多限制。对保守党人来说,博得大部分赞扬的自然是特德及其朋友们。我自己在议会中称赞了他。他没有作出反应。他是后来作出反应的。
报纸上很快就充满了关于特德早些时候和我在威尔顿街会晤的报道,但报道的方式暗示我并未认真提议他参加影子内阁。这些报道还暗示他现在想要利用他通过公民投票运动所获得的地位东山再起,可能以我的牺牲为代价。特德的雄心是他自己的事情。但至少关于威尔顿街会晤的真相应该让人们知道。因而,我把有关情况告诉了《泰晤士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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