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包与自由》第2章


被摧残的休戚相关(即联带性)的宗教就会代替目前这种专门描绘浮云上的幻影的空虚的宗教而存在了。
革命的成就会超过他所预计的,它要革新生命的泉源,给我们洗净一切警察的龌龊的接触,把我们终于从那些毒害我们生存的金钱的勾当中解救出来。那时候每个人都可以自由地走自己的路,劳动者会完成对他适合的工作,探求真理者会毫无隐慝地努力研究,艺术家也不再为了餬口的缘故而出卖他的美的理想,一切的人以后都是朋友了,我们可以同心协力地来实现诗人们所隐约见到的伟大的事业。
这时人一定会偶尔记起那些用他们的热诚的宣传(为着这种宣传他们受到了流亡与监禁的处罚)对新社会的建立工作有过大贡献的人的名字。我们出版《面包略取》时想着的便是他们:他们在囚窗中或在异国的土地上收到这个共同的思想的证据,他们会感到一点精神舒畅的。作者一定允许我将他的这本书献给一切为我们的主义受苦的人,尤其是献给一个亲爱的朋友,①他的一生便是一个拥护正义的长期的斗争。我用不着举出他的名字,不过他读到他的一个弟兄的这些话时,他会随着他的心的跳动而理解他自己的。
爱利赛·邵可侣①
①即pierremartin,克鲁泡特金的好友,法国伟也勒的织工,曾和克鲁泡特金一起被禁在法国克来服中央监狱内。1916年6月6日病故。——译者
①eliséereclus(1830—1905)法国地理学家,著有《人与地》(l’hommeetlaterre1905—1908),《世界新地理》(lanouvellegéographieuniverselle,1875—1894)等。他还是一个无政府主义者,并且是克鲁泡特金的好友,本书的题名便是他代拟的。——译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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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序一

(俄文本序)
本书原名“面包略取”,用法文写成出版,我想在这书里,把无政府共产主义的革命的发端的时期尽可能地描写出来。
从政治方面与经济方面来批判现社会制度,并且对于代议制,法律与强权等等成见,加以分析与抨击,我在《一个反抗者的话》(俄文译本的名称为“现社会制度的崩坏或一个反抗者的话”)一书里已经做过了。那书的结论是:应该实行充公,即一切土地与积聚的财产,必须为人类的生产与生活而使用,因此现在被私人占有了的均须归社会公有。本书原文曾连续刊载于《反抗者》①的社论栏,后来我在法国被捕入狱,便没有机会发表这类文字了。
①《反抗者》半月刊是1879年2月在瑞士日内瓦创刊的,后来移到巴黎出版,因宣传反军备主义受压迫,在1887年9月改名《反抗》。——译者
三年后我出狱,仍继续在《反抗者》中发表这类文章。那时该报已移至巴黎,因受法国政府干涉又改名为《反抗》。
倘使要根据我们的意见来说明怎样实行社会主义,我以为最好还是不要描写理想,却用事实来证明,社会革命应该向着何种方面进行,才可以脱离现社会的制度,而达到无政府的共产主义。顺从着这样的环境之自然的推移,而且去操纵它以实现这个社会的动向,或者因旧社会根深蒂固,成见尚未完全抛弃,只能够仍旧循着奴隶的道路,不能实行共产主义。——这个也等待着事实的说明。
我拿巴黎来做例子是由于下列的原因:
无论任何文明国家,决不是一个完整的,文化程度在同一的水平线上的整体。实际上它的各部分总是站在不同的等级上面的。
法国虽然经过了1789年,1793年与1848年的革命,与它在十九世纪中国内物质文明的发达(不象英国靠着向外的侵略政策,榨取了印度和其他殖民地的利益,占它的收入总额的半数),以及依着最近百年间的政治的潮流而发生思想运动,但是它仍和从前一样,各地方的公共生活并无联系,其西北各省比东部的省分,至少落后半世纪。农民运动的伟大革命,取消了农奴的赎金。二三百年来地主与教会侵占的土地,也被农民夺了回来。都市劳动者的暴动,企图消灭都市的半奴隶制,脱离君主的独裁政治的桎梏。当时这类民众运动,是限于法国的东部,与东南各地,至于西北与西部等处,则为贵族与国王的柱石,甚至在凡德省暴动里,农民拿着武器去反对雅各宾党的共和国。但是法国的东西的区分,到现在还继续存在。现今法兰西共和国①建立后,在选举议员(选举国会议员三百六十三名)时,共和党与王党等竞争,两派的选举地盘,据说我所知道的,正与1789与1792年的农民与市民的暴动地点相同。自从现在法兰西共和国成立后,民主思想才得传入西北与西部的农民中去。
①即第三共和国。——译者
法国的东西部分、西南、东北、中央高原与罗纳河洼地,都象各个独立的世界。这种分别不但在那几省的农民中间(犹拉的乡村的工匠与勃列东的农民二者的民族性是不相同的),便是市民里也是一样。只有高赛或圣德田与卢昂等处,现在还在教士的权力之下,迷信着君主政治!
法兰西虽经过几世纪的集权政府的统治,实际上国家的生活,除表面的官僚政策的统一外,各省还是各个独立的部分。在意大利与西班牙更是如此。因为拉丁诸国(连法国在内),是联合主义的国家。但德国的国家主义者与雅各宾派,常把他们所深恨的各省独立主义①(在萨克逊—科堡—哥塔②的帝政时代中发生)与各省各都市的人民联合主义混同。
①partikularismus,普通指德意志各邦在1866年战争后与普鲁士合并时,企图保持其固有的法律的制度。——译者
②sachsen-koburg-gotha公国在德意志中部,是一个立宪的君主国,由两个独立公国即koburg与gotha联合而成。现在成了德意志联邦中的两个共和国。——译者
因此我深信法国的社会革命,无论它的倾向怎样,总脱离不了地方公社的性质,决不是雅各宾派的国家。任何明白本国情形的法国人,并没有为被雅各宾派的集权主义所迷惑,他们深知(西班牙的毕·伊·马加尔③也是这样说)法国的任何革命,须是1871年的自由公社,即在巴黎和圣德田两处所宣布的,与夫巴枯宁派①在马赛、里昂所尝试的。所以在法国国会的会议中决不能规定社会革命,而且各城市不会服从国会,恐怕也如1792与1793年巴黎不服从严刻的国会一样。
③piymargall(1824—1901)他是西班牙联合主义者的领袖,而且是蒲鲁东的信徒。他是西班牙的第一流的学者,还是一个伟大的,心地广大的哲人,他的著作对于西班牙自由主义的思想之发展有极大的影响。(引用洛克尔的话,见他的小册子《西班牙的真相》)。——译者
①即巴枯宁和他的友人及信从者。michalbakunin(1814—1876)是俄国著名安那其主义的革命家。这里指的是巴枯宁和他的友人1870年在里昂发动的暴动。巴枯宁在暴动失败后又到马赛去。——译者
大概各地方的革命状况,也视当地的情形与需要而异,一般宣布自由公社的人,也将自动地解决了二十世纪的社会问题。换句话说,假使拉丁国家发生社会革命,则必定带着地方的性质。基埃里②说得非常确切。这是二十世纪的都市革命的方向。英国将来也免不了这样,西班牙与荷兰的大多数城市,也会全是如此。我深信俄国各部由都市主动,如不将土地与工厂收归公有,组织农业耕种的团体,并且将产业归社会公共经营,(即生产工具收归公有)。则恐怕社会主义将归于失败。
②a.thierry(1795—1856),法国历史家。——译者
我在《反抗者》上发表文章,是给法国劳动者看的,所以就拿巴黎做例子,因为巴黎这是法国的文化最高的城市。我想描写在法国与其近郊实行社会革命时,即使象1793年的共和国那样受着各反动派的攻击,也可以支持下去。
本书末尾所论及的问题,即“到底怎样生产”,我想量力在英文本的《田园工厂与手工场》中说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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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序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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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文本序)
反对共产主义和一般社会主义的流行的论调之一,即是说这个思想已经是这样旧了,然而它从来不曾实现过。古希腊的思想家常常有理想国家的计划;稍后,初期的基督教徒组织了共产的团体;又过了数百年,在宗教改革运动的时期,便有大的共产主义结社发生。后来在英法两国大革命之际,这同样的理想又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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