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臣 作者:府天》第7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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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你今天怎么去抓的人,又是怎么撞见的马永成魏彬罗祥,原原本本对朕如实道来!”
“是,事情是这样的……”
周七娘原本早就打算避开,然而,朱厚照紧紧握着她的手强留了她坐在那儿,她只得在旁边听着。别人包括刘瑾在内都没注意到朱厚照情绪的变化,但她就在年轻的皇帝身边,再加上手一直被朱厚照握着,因此她敏锐地察觉到朱厚照心绪有变。尤其是当魏三说到马永成等三人如何胡搅蛮缠仗势欺人的时候。她赫然发现朱厚照的眼神中露出了犀利的寒芒。既是如此,她思量再三,终究还是保持了默然。
那几位大珰都是东宫旧人,她还是莫要插手插嘴的好。
等到魏三洋洋洒洒一大篇说完。朱厚照方才淡淡地说道:“都说完了?”见魏三恭敬地应了一声,小皇帝突然砰地一声一巴掌拍在了扶手上,随即就势站起身来,“好啊,竟然如此胆大包天!”
魏三心中一喜,立时点头如啄米道:“皇上说得没错,他们深受皇上信赖。竟然勾连妖人,任由这些家伙妖言惑众,甚至还送出了那样的东西给人,确实胆大包天……”
“朕说的是你胆大包天!”
这突如其来的转折让整个游艺斋中陷入了一片死寂。除却早就心有准备的瑞生,还有隐隐约约察觉到端倪的周七娘之外,刘瑾也好魏三也好,乃至于刘仁也罢,几个人全都陷入了莫名惊愕之中。而小皇帝在怒骂了一句之后。立时声色俱厉地说道:“要不是朕亲自到那附近去查问过四方百姓,知道当时东厂的人是如何肆意妄为,如何中饱私囊。如何凌辱妇人,欺压良善,险些还真的给你蒙混过关了!”
他越说越怒,四下里一看没找到什么顺手可以砸人的东西,索性气急败坏地过去直接一脚踹倒了,随即指着惊魂未定的魏三说道:“来人,把这个狗东西绑了送去内厂,让人即刻接手这个案子,让谷大用从旁协助,查清楚究竟是个怎么回事!分明是这个狗东西以下犯上。把马永成三个弄得至为狼狈,而且还口出狂言,如今竟敢反咬一口,真是翻了天了!”
刘瑾眼睁睁看着魏三尚来不及开口辩解,就被人堵了嘴押下去,这大起大落的变化即使是他这样的老油子。也一时之间不及反应过来。更让他又惊又怒的是的,余怒未消的朱厚照一屁股坐下之后,就气恼地瞪了他一眼。
“刘瑾,还有你,以后奏这样的事该当多听听别人怎么说,亦或是亲自去看看,否则听这种心怀叵测之人的话,不但冤枉了好人,兴许还会抹杀了你们几个多年的情分!今天这事情是个教训,你得好好记着。好了,朕乏了,你退下吧!”
见朱厚照竟是连辩解的机会也不留给自己,刘瑾只觉得脑际一片空白,自己是怎样辞出游艺斋的竟也是迷迷糊糊的。等到上了凳杌坐下,发现左手边刚刚那兴高采烈跟着自己到这儿的人已经不见了,他方才恍然醒悟过来,一时间狠狠捏着旁边的扶手,险些没咬碎了银牙。
今天这一局输得莫名其妙,他甚至不知道朱厚照为什么大发雷霆,绝不能就这么算了!
“来人!”刘瑾沉声一喝,立时后头有个中年宦官快步上了前来,他打手势示意人靠近一些,随即就这么挨着人的耳朵咬牙切齿地嘱咐道,“去查查,皇上今天都去了哪儿,都见了谁,速来回报,要快!”
游艺斋中,当刘瑾退出去之后,朱厚照屏退了其他人,却是神色怅然地对周七娘说道:“七姐,你说人为什么要变呢?他们这些人当年跟着朕在东宫,都是再贴心不过的,就是父皇有时候怪罪下来,他们也都是有难同当,如今有福了,怎么却不能同享?”
面对这么一个问题,周七娘不禁默然良久,最后方才模棱两可地说道:“兴许,是有人心太大了。”然而,到了嘴边的下半截话“所以容不下别人”,却被她吞回了肚子里。
当刘瑾得知今天徐勋邀约张永和谷大用过府小酌,朱厚照闻讯到了徐府去蹭吃,结果马永成魏彬罗祥在魏三手头吃了亏,齐齐跑到徐家哭诉,他立时明白了过来,必然三人在那儿撞见了小皇帝狠狠告了状,而后朱厚照或是亲自去了罗清等人的落脚处,或是派了人去查——多半前一种可能更大些——于是便拆穿了魏三的把戏。即便深恨魏三太过跋扈留了口实,然而,要凭此认定是徐勋配合马永成三人给他使了绊子,却还远远不够。
魏三这家伙别的不说,对自己的忠心却是不言而喻的。而魏三盯着马永成魏彬罗祥和罗清的接触,据他所知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因而,即便他再怒不可遏,要凭此对徐勋做些什么,却是想都别想。即便这口气再难吞下去,他竟也只能硬生生地吞!。
“马永成,魏彬,罗祥……咱家和你们没完!”
咬牙切齿迸出了这么一句话之后,他突然厉声喝道:“来人,给咱家去召钱宁来!”
第六百零四章 贺寿借刀,再借刀!
然而,钱宁却并不在西安门内的惜薪司内厂。更准确的说,之前小皇帝一怒之下令人将魏三押去了内厂的时候,他就不在那儿。因为这一日乃是调任锦衣卫的原府军前卫指挥使马桥的生日,原府军前卫在京的军官们不少都去了马家道贺,而晚上则是选择在本司胡同的一间楼子摆下酒席,叫了几个鼎鼎大名的头牌陪酒献艺。钱宁从某些渠道获悉徐勋竟是打算晚上亲自去见这些旧部,因而早早出了门。
利用自己如今的职权之便,他那时间卡得极准,几乎是徐勋甫一下马之际,他接到信号就风驰电掣地从另一边过来,在徐勋一行人身后勒马停住,随即利落地跳下马背随手把缰绳交给了一个迎上前来的小厮,随即满面春风地朝转过身来的迎了上去。
“老马的三十五生辰竟然请动了侯爷,若是让上头那些小子们知道了,必然好一阵轰动。”
“三十五岁可是一个坎,前头是三十而立,后头是四十而不惑,自然应当好好贺一贺。这种大日子,我怎么能不来?再说我如今是闲人一个,可不像你内厂东厂一把抓,真正是个大忙人。”因这本司胡同人来人往,徐勋的声音自然并不大,说笑两句见钱宁连连谦逊,他便虚手一引道,“来了就一块上去,说起来,楼上的马桥再加上你我,可说是府军前卫新生之后的三代指挥使了。若不是大批人马全都在畿南剿匪,今天应该更热闹。”
“是是是,如果张宗说齐济良徐延彻他们三个都在,那恐怕得要闹疯了。”
在徐勋面前,钱宁很好地藏起了对那三位世家公子哥的一丝敌意,说笑间便进了楼子,二话不说往被包场的三楼走去。然而,顺着楼梯到了三楼,走在最前头的两人还来不及左顾右盼找眼熟的人。却立时就有一个校尉模样的汉子上来阻拦,口气却极其客气。
“二位,不好意思,今日这三楼咱们锦衣卫和府军前卫包场了。不如到别处……”
话才刚说到这儿,那校尉模样的汉子后头立时窜上来一个人,却是猛地一记敲在前头那人后脑勺上,随即方才对徐勋和钱宁点头哈腰地笑道:“侯爷,钱爷,真不知道您二位居然忙里偷闲到了这儿来,马爷若是知道了。必然高兴得了不得,快请快请!”
徐勋知道那瞠目结舌的校尉不认识自己,却对其刚刚那客气有礼的态度颇为满意,认出后来的是李逸风身边一个百户,他当下笑着点点头,又冲着那满脸惶恐的校尉笑道:“不知者不罪,不要怪了他。今天这种大好日子,也不要一味让人外头守着。轮番进去喝老马一杯笀酒就是,也算沾一沾他这笀星翁的福气!”
既然徐勋都这么说,那百户自然满脸堆笑连连点头。等到把人送进去了,他才对那心有余悸的校尉嘿然笑道:“算你运气,刚刚不曾吆五喝六摆架子,瞧着侯爷似乎对你印象不错,否则不至于说让你去喝杯笀酒之类的话。不论是在李头儿还是马爷面前蘀你美言两句,你小子就发达了,这要是碰见别人可就没那么好运气了!”
“真的?”
“废话,你回头可得记着请客……”
外头这两人的打趣闲话,徐勋自然不知道。他和钱宁拐过屏风一进去,刚刚觥筹交错搂着女人喧闹正欢的众人之中。立时有眼尖的认出他们俩。一时之间,随着头一个人慌慌张张站起身来,立时犹如潮水一般影响了其他人,甚至还有人慌张之下打翻了杯盏。而作为主人的马桥则是更加意外,三两步上前之后,他便不自然地说道:“侯爷。钱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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