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闹了,费曼先生》第37章


总之,施密斯要我签了一些文件,答应把那3项构想转交政府。这是些法律程序,但当你要将专利交给政府时,法律规定其中必须要有某些“交易”,否则文件便不生效。
因此我签的那份文件上写着:“我,理查德·费曼,愿以一块钱的代价,出让此项专利给政府……”
我签了这份文件。
“我的一块钱呢?”
“那只是形式,”他说:“我们没有编列这项预算。”
“你搞了老半天,要我为了一块钱来签这份东西,”
我说:“一块钱还我!”
“这太无聊了吧!”施密斯抗议说。
“不,这才不是无聊呢,”我说,“这是一份合法的文件。你要我签,我可是个正直的人呢,我是认真的!”
“好啦,好啦!”他气急败坏的说:“我自己掏腰包给你一块钱好了!”
“好呀。”
我拿了一块钱,想到个好主意。我跑到杂货店,买了一块钱的饼干糖果(那时候一块钱可买很多东西),跑回理论组请大家吃,我说:“我发大财啦,各位!请你们吃片饼干!我的专利卖了一块钱!专利卖了一块钱!”
每个有登记专利的人——很多人都签过文件——立刻跑到施密斯上尉那里:他们要拿那一块钱!
开始时他还从自己腰包掏钱出来付,但很快就发觉自己快要破产!他急疯了,拼命想办法找些经费回来付这些钱。我不知道他后来是怎么把这件事摆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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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部 堂堂大教授…4

你就这样问她们?
我在罗沙拉摩斯造原子弹时认识了一个女孩,到康奈尔教书后,我们继续保持联系。每当她提到某个男生时,我就会想,学期结束时我最好赶快去看看她,力挽狂澜。
但等我真的赶到那里时,一切都太晚了,结果我就待在阿布奎基的一家汽车旅馆里,面对漫漫长夏,无所事事。
汽车旅馆在66号公路上,名叫“卡沙豪华汽车旅馆”。
公路穿过市中心,而旅馆过去不远有家小小的夜总会,经常有些娱乐节目。由于我没事可做,也因为我很喜欢在酒吧看热闹、交朋友,因此我经常到这家夜总会。
第一次去那里时,我碰到一个家伙,大家开始聊起来。
突然,我们注意旁边坐了一整桌的漂亮年轻女孩——我想她们是环球航空公司(twa) 的空中小姐——正在举行生日聚会。那家伙说:“来吧,让我们鼓起勇气去请她们跳舞吧。”
我们便请其中的两人跳舞,之后她们邀我们去跟其他女孩一起坐。喝了几杯之后,服务生跑来问:“大家还要点些什么吗?”
我想假装喝醉,因此虽然清醒得很,我却转向刚跟我跳过舞的女孩子,用一种喝醉的声音问:“你要点些什么?”
“我可以点什么?”她问。
“你想要什么都行——什么都行!”
“好呀!我们点香槟吧!”她很高兴的说。
我大声地说,好让酒吧内每个人都听得见:“ok!给大家都来一杯香槟!”
这时我听到我的朋友跟女孩说“趁他喝醉时敲他竹杠很差劲”,我便开始想,也许我犯了个大错误了。
还好,服务生跑到我身旁弯下腰、压低音量说:“先生,一瓶16元呢。”
我当下决定不能给每个人一杯香槟了,因此我更大声的说:“好了,没关系啦!”
可是让我很惊讶的是,不一会儿服务生全副武装地跑回来——手臂上搭着一条毛巾,托盘上放满了杯子、一桶冰以及一瓶香槟。他以为我说“价钱没关系”,但其实我的意思是“不要香槟没关系!”
服务生替大家倒香槟,我付了16元;而我的朋友很气那个女孩子,因为他认定她在敲诈我。但我觉得,一切就此打住算了——后来发现,原来这个晚上只不过是一连串新经验的开始。
酒吧的冤大头
我常去那家夜总会,那里的表演节目会逐日更换。演出者都是些跑码头的——他们的路线包括了像阿玛瑞努(amarillo)以及德州许多天晓得什么的地点。夜总会本身也有一位长驻歌星,名字叫塔玛拉。每次有新的团体来表演,塔玛拉都介绍我跟团里的一些女孩子认识。女孩会跑来跟我一起坐,我买酒请她们喝,一起聊天。当然我想的不只是聊天而已,但每次到最后都没有发生什么。因此,我老是不明白为什么塔玛拉要费那么大的劲,介绍我认识这些好女孩;而尽管开始时一切很美满,最后我只不过在买饮料、整晚谈话。塔玛拉没替我那朋友介绍,但他的运气也好不到哪里去——我们都是冤大头。
经过了几个星期的不同表演以及不同的女孩,来了一个新乐队。接照惯例,塔玛拉又介绍我认识其中的一个女孩,我们又按照惯例买酒请她喝、聊天,她对我很好。中间她上台表演,表演完毕她回到我的桌子——我觉得很不错。其他人都在左顾右盼,心里想:“他到底有什么能耐,使这女孩老跑去找他?”
但晚上快结束时,她又说一些我已听过很多次的话:
“我很想请你到我那里坐坐,但今晚我们有聚会,也许明天晚上……”我很清楚这“也许明天晚上”的意思:没机会。
隔天,我注意到这个女孩——她叫葛瑞亚——跟节目主持人话蛮多的,不论在上节目或上化装室的时间都如此。
有一次,当她在化妆室里而主持人刚好走过我的桌子时,我随口乱猜地说:“你太太是好女人。”他说:“是呀,谢谢你。”我们聊了一会儿。他以为她已告诉我了。等葛瑞亚回来时,她也以为他已经告诉我。于是他们一起跟我聊了一会儿,并且邀我在酒吧打烊后,到他们那儿坐坐。
凌晨两点,我跟他们一起到他们住宿的旅馆去。当然,他们没什么聚会。我们谈了许久,看他们的相簿,里面有葛瑞亚跟她丈夫在爱阿华州刚认识时拍的照片。那时她是个吃玉米长大、相当胖的女人;然后在后来拍的照片中她愈来愈瘦,现在她看来真漂亮呢!他教会她各种技艺,但自己却不识字。这真是有趣,因为他的工作是当主持人,在夜总会举办业余歌艺比赛时,必须读出节目及表演者的名字;而我一直都没发觉他怎样“读”那些东西!(第二天晚上我明白他们搞什么了)当葛瑞亚带领表演者上台或下台时,她瞄一下他手里握着的纸条,在他身边轻声告诉他:下一个表演者的名字以及节目名称是什么。
他们是很有趣友善的一对,我们谈了很多很有趣的东西。我提到我们刚认识的情形,问他们为什么塔玛拉总是介绍新来的女孩给我认识。
葛瑞亚回答:“塔玛拉把我介绍给你认识之前说:‘让我介绍你认识这里的大阔客!’”
我才明白我点那16元一瓶的香槟,以及那么夸张和令人误会的“没关系啦!”居然是项很不错的投资。看来我早已声名在外,成了一个穿得并不怎么体面,但永远愿意花大把钞票在女孩身上的人。
学到交友秘招
后来我告诉他们我的感想:“我算是个蛮聪明的人,但大概局限于物理学方面。酒吧里有很多聪明人——从事石油业的、采矿业的、大生意人等等——不停地请那些女孩子喝酒,却也没占到什么便宜!”(到了那时候,我明白其他人也没占到什么好处。)“怎么可能,”我说,“一个聪明人跑到酒吧里之后,会变成这样的一个笨蛋?”
那主持人说:“我很清楚为什么会这样。我来给你上课,以后你在这类酒吧内便可以无往不利了。但为了证实我并不是在胡诌,因此,首先葛瑞亚会想办法让一个男人买一杯香槟鸡尾酒给你。”
我说:“好,”但其实我在想:“他们怎么可能做得到?”
他继续说:“你要完全照我的话去做。明天你坐离开葛瑞亚远一点,等她打暗号给你时,你只要走过去便行了。”
“是,”葛瑞亚说,“这很容易。”
第二天晚上,我坐在酒吧里——一个可以看到葛瑞亚的角落。隔没多久,果然就有人坐到她身边。再过了一会儿,那个人看来很愉快的样子,葛瑞亚对我眨了眨眼睛。
我站起来,不经意地走近他们。经过他们身边时,葛瑞亚转过身来,用一种很友善、很响亮的声音说:“嗨!狄克!
你什么时候回到城里来的?你去哪里啦?”
那家伙也转过头来看看这“狄克”是个什么人;我在他眼中看到一些我非常明白的事情,因为我经常陷入他现在的处境中。
第一眼:“噢噢,出现竞争对手了。等我请她喝完酒之后,他就会把她抢走了!接下来会怎么样?”
第二眼:“不,这只不过是个普通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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