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掩盖(出书版) 作者:武和平》第79章


俊?br /> “狄生。那次是狄生和我一道来的。”
“狄生一共来过几次?”
“两次。”马晓庐回答得不容置疑。
“我让你们说,究竟是几次?”薛驰转向两个看管员发问。
“是有两次。”小任接口道,“那天还下着雨,狄生穿了件雨衣,我记得很清楚。”
“为什么他只签一次名字呢?”薛驰目光如炬,扫视着在座的几个人,最后把目光落在马晓庐的脸上,发现对方的眼神里有几丝游移。他不再追问,顺手把那只箱子放在了桌上。
“晓庐,这就是柯松山拿来的箱子吧?”
“是。”
“你是不是动过呢?”
“没有,从来没有,这箱子是经来民同志检查过的,没有什么夹带,他向我报告过。”
“这个箱子的贴壁夹层里原来藏过一小袋剑牌砒霜,但毒性很低,不会致人死命。后来被人换上了‘小霸王’毒鼠强,俗称‘三步倒’,是国家明令禁止生产的剧毒药物。喏,就是这个。”薛驰掏出一个小方纸袋推到了马晓庐的面前。只见白色的包装袋上,印有粗重的红字:闻到即死,好猫鼠药厂,下边画着一个黑色的骷髅。
“这就是柯松山用来自杀的药物了?”马晓庐惊异地问。
“定为自杀恐怕为时过早,咱们可以研究一下,如果像他遗书上所说自己是被人逼杀,为此死不瞑目。可为什么还要见严局长,非要死在严局长面前?在严局长到来和他谈话时,他是刚刚服毒,发现他的中毒突施抢救时,你们还记得他说过什么吗?”
“他说不要紧,不要紧,不要管我——”小任因当时在柯松山一边坐着,记得十分真切。
“对,这就是说,他本人对放在箱子里砒霜的毒性是有把握的,或者说,他是想当着局长的面造成中毒的假相,赢得救治,以便脱离目前这个羁押场所。”
“那为什么他服了毒鼠强呢?”王来民惊诧了。
“这就是有人暗中调了包,有意使他误服了毒鼠强,杀人灭口。现在已经查明这包毒鼠强就是那个穿雨衣的人当日到一公里外的农资服务部购买的,而后把它交给了调包人。”
“谁能干这种事呢!”马晓庐愤慨地站了起来,显得十分震惊和激动。
“这个人就是在座的人中间,因为箱子的夹层里留着他的指纹。”
“谁?!”几个人的眼睛飞快地相互审视,从朝夕相处的战友们眼中,每个人都显得那么不容怀疑。
“你还看谁?我的马局长助理!”薛驰声音很低,直盯着对方。
“哼,哈哈哈,支队长把玩笑开大发了,你啥时候也成了克里斯蒂的模仿秀了,我或许摸过他的箱子,但绝没有换过他的什么砒霜!”马晓庐语音急促,显得十分烦躁。
“你又错了,你的指纹没留在箱子上,而是在包砒霜的纸上——被柯松山服毒前扔在了厕所马桶上,当时不知为什么你百密一疏,摘去手套。”
“你这是栽赃、陷害,推卸自己的责任,我要到市局控告你!!”马晓庐说着起身就向外走。
“还用到市局去?我受严局长委托,就地接受你的指控,你坐下说!”薛驰像座大山一样挡住他的去路,马晓庐被震慑住了,向后退了几步。
“我现在来帮着你说!”薛驰愤怒了,满脸的皱折都在抖动着,“柯松山并不是爆炸案的直接作案人,他是主观上放任了这种结果的发生,客观上被你们利用了!”
“你说‘我们’?!”马晓庐显得莫名其妙,一脸的无辜。
“你不要装蒜,我真没有想到,当年那个顶着压力侦办大猇峪案件的马晓庐,后来是怎么变节的,他们花了多少金子,能让你销毁了卷宗,放跑了邱社会?!”
“好吧,薛支队,我这就来回答你的问题。”马晓庐退到桌边,突然从腰间抽出了一把手枪,对准了薛驰:“这可不是我交给你们的那把仿真手枪,里边正装有五发子弹,在座的连同一会儿到的狄生,一个也不要想走,咱们一天过周年!”
薛驰纹丝未动,极其蔑视地盯住马晓庐发抖的手和黑洞洞的枪口,大声喊道:“小龟孙子儿,我真瞎了眼,把你选成刑警队长,又安排你到这里来办案,你他妈的开枪,向老子开枪啊!”
马晓庐两手握枪,一时控制不住自己,全身像发疟似的颤抖,他瞬间把枪在四周走了一个圆弧,最终把枪口捅入了自己的口中,只听一声沉闷的枪响,鲜血迸溅,枪抛在桌上,人倒在了地下。
薛驰迅疾跨越桌子扑了上去,近距离地看着这张血肉模糊的脸,对方正在倒气,出现了垂死前的那种极度紧张和恐惧。薛驰不失时机,抓住他的手,把嘴贴近他的耳际,大声喝问:“那个穿雨衣的人是谁?快说,穿雨衣的人到底是谁?!”
似乎是一种条件反射,马晓庐应声答道:“是邱、邱……”而后就不再说话了。
原来,柯松山意外死亡,引起了严鸽的觉察,不少疑点集中在金岛局长助理马晓庐身上。她内松外紧,安排薛驰调查。很快查到:大猇峪案件的中途搁浅,就是马晓庐变节的开始。最大的可能是孟船生让他在矿上入了暗股。在巨大的诱惑面前,这个青年干警终究没有守住职业的底线,成了黑恶势力的帮凶,令人惋惜,又使人痛恨。而柯松山的遇害,是又一次的杀人灭口,如果不尽快收网,不仅围绕大猇峪发生的一系列案件的侦办裹足不前,甚至还会有其它不测发生。严鸽感到了肩头的压力愈加沉重。她召集薛驰他们,研究了下步方案,决定将脱逃的木腿罗海作为突破口。
华灯初上时分,陈春凤还驾着那台红色出租车漫无边际地“扫马路”。她今天心绪不宁,少了那种溜缝插针抢生意的劲头。此时,腰间的手机响了起来,是罗海急促的声音,要她马上取些现钱到市郊朝阳大街地下停车场等他,并且叮嘱她千万不要回家,提防被公安局的便衣发现。
陈春凤驾车不久来到临近郊区那个偏僻车场,车场内空荡荡的。罗海突然从屋顶龙骨的支柱上跃下,绕着出租车观察了一遭,放心地拉开车门坐在副驾驶的座位上。车辆在驶出站口时,保安示意停车收费,陈春凤开窗交款,罗海蓦然发现有几个人向这里围拢过来,自己这边的车门不知为什么被关死固定,他刚要喊陈春凤,就觉得身后有了动静,后排座椅上蜷伏的人早用一张网状的绳索将他罩住!车内空间狭小,他左右挣扎,又有几条束带将他拦腰捆扎,他像一只困兽被牢牢缚在座位上。罗海气急败坏,咆哮怒骂,因为他看清楚了自己落在了警察的手中,而出卖自己的竟是妻子陈春凤。
罗海身上的手枪被搜出,当他被带走的时候,陈春凤在车上嘤嘤哭泣,梅雪在一边劝着她。陈春凤内心充满了委屈,她并非有意背叛自己的丈夫,而是切切实实为了这个家!
在此之前,严鸽曾掰开揉碎地给她陈说利害:罗海已成了别人手中的一条棍子,也是被牵在手里的替罪羊。他不是个坏人,是江湖义气使他误上贼船,并且越陷越深。他现在觉悟还不算太晚,只要坦白自首有立功表现,是可以得到从宽处理的,以后还可以踏踏实实安心过日子。否则这样下去,即令公安局不抓他,黑道也饶不过他。
陈春凤知道严鸽此言不虚,凭着女人的直觉,她早已意识到立在罗海身后那个黑影,随时可以把他推下万丈深渊。而丈夫却像蒙上眼的瞎子,对逼近的危险毫不知晓。她十分明白,现在救丈夫的唯一办法是让警察把他抓起来,对罗海来讲,看守所或许是他最安全的地方。况且,她把丈夫交给曾制服自己仇人的女公安局长,才是最放心的。
正由于此,陈春凤才义无反顾地站在了严鸽的一边。她也属于当今社会这样一类女人,她们平时弱小得使人几乎忽视了她们的存在,但一旦有人使她们重新燃起对生活的希望,她们定会向往正义,追求高尚的目标和自尊的人格。
入夜时分,雪亮如剑的探照灯光笔直地掠过公安局看守所高高的塔楼,贴着围墙的边沿,横扫到那条运送石料的小火车道上,两条黑蛇似的铁轨反射着微光,传递着远远的火车汽笛的鸣声,这声音在静悄悄的夜晚显得格外清晰。
罗海此时躺在监所卫生室的医护床上,他的右腿缠满了绷带,几天前流淌鲜血的脚跟部还在隐隐作痛。他大睁着眼看着窗外昏暗中的云雾在飘忽,不时盯住室内嗒嗒作响的电子钟表,默默计算着时间。紧挨着他旁边熟睡的看守员张百姓已经鼾声大作。
几天前,他被一个身材低矮的看守,带到监所后排的一个号房,当背后号门上锁,他的眼光逐步适应了室内光线。此时,他看清楚了这号内的格局:有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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