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皇后:袖手天下》第92章


起身往寝殿走,没两步又转回来,拉了景熠一起。
中宫正殿十分宽敞,寝殿外间窗前是硕大的妆台,台上镜前西侧靠着柜格的角落,有一只雕花的檀木盒,普通的样式成色,没有精致到出彩,也没有朴素到简陋,只是宫里常见的用来盛放一般钗环饰物的东西,这妆台上摆放着的就有好几个,并不起眼。
眼前这个唯一不同的是,盒子外头挂着一柄小锁。
这盒子是我两年前进宫的时候随手捡了一个锁上的,水陌问起过我一次,里头放了什么,我语焉不详,她也再没问过,就任由它摆在那,每每擦拭后都会放回原处。
大概是实在不起眼,又或是这一年景熠把坤仪宫看守得很好,这次回来我发现那盒子还在,位置都不曾挪动。
来到跟前,我捧起那檀木盒给景熠,不说什么,只是给他看,他起初不明所以,少顷待他目光落在那小锁上,忽然微一眯眼,挑了眉不掩惊讶:“江北花家的玲珑锁?”
我笑着点头,伸手捏了那锁,踌躇一下又松开,道:“还是你开吧。”
江北花家的玲珑锁,天下闻名,不仅因为是世家精品,还因着一条人人皆知的特点,让传世极少的玲珑锁成为江湖上天价难求一把的珍品。
玲珑锁是没有钥匙的。
花家的锁每把都必须由各代的亲传家主亲手打造,一年只出一把,并且要确认得锁之人有开锁的能力才会授予,每把锁的形状纹样皆不相同,件件均可追溯主人,但这等珍贵精巧的东西,寿命却只有一次,落锁的时刻便已给这锁判了极刑,一旦开锁,便是尽毁。
因着这样的惨烈,要么稀世珍宝,要么宗族传家,玲珑锁锁住的东西必然都是极重要,存世最久的一把已经超过百年不曾开启。
而我用一把玲珑锁来锁这样一个摆在明面上的普通木盒,实在是暴殄了天物,也难怪景熠惊讶。
大概是舍不得就这样毁去一件精品,景熠接了那盒子却不动手,问我:“里面是什么?”
“总之是于我珍贵的东西,打开就知道了,”我指指那锁,“花家这一代家主花暮语欠了我人情,你若喜欢,我再去问她要一个便是。”
他淡看我一眼,自然是对我那轻描淡写的一句人情表示了质疑,见我没有继续解释的打算,他也没问,随即运力指上朝那锁扣一弹,景熠的内力修为某种程度来说还在我之上,玲珑锁当即便断了一头,极快的,剩余的部分纷纷散落,碎成了小小的千百块,再无成形。
怪不得所谓尽毁,原来是这样,我也是第一次亲眼见到开锁的场景,心里免不得赞叹花家的高超工艺。
盒子打开,景熠再一次愣住。
作者有话要说: 隔了几年重新打开这篇文的亲们,爱你们。
☆、第二十四章 莫问缘深浅(一)
里面是一支凤钿步摇,说是步摇,却只是两寸许长的如丝线般纤细的纯金流苏,飞凤碧玺为衬,并不华丽冗长,看得出哪怕几乎不符大妆正礼首饰的规制,工匠也坚持不让周边装饰夺了主钗宝物的光彩。
那是一块通体碧色的上等翡玉,天然成型并无切割雕琢,透彻得无一丝杂质,至边缘处,色泽又极轻缓的飘了淡紫,应了我朝紫气东来的吉祥,如此绝世精品,恐怕世间见过它实物的不足十人。
即便如此,一件首饰依旧不足以让景逸动容,真正让他动容的是,那飞凤纹样乃是皇室专属,并且这东西,他是认得的。
那是建德九年,昭裕皇后,也就是景熠的嫡亲母后,三十岁生辰前夕,南疆开采出来的一块翡翠珍品,因着着实珍贵,连隐世多年的宝饰名匠端雨子都惊人现身,亲自制成了这支凤钿步摇,由南疆太守进贡为昭裕皇后的生辰贺礼,图样早早的送进了皇宫。
然而珍品加之名匠,一时世间多少人垂涎,尽管派了重兵护送,还是离开南疆没有多远,便在川南遭劫,护送官兵全部覆没,无一人生还,这支钗也失去了踪迹。
建德帝虽大怒,毕竟只是一件首饰,当时的朝政已然堪危,实在无暇顾及旁下,这一件贡品劫案,很快便不了了之,再无人提起。
谁又能想到,这样一件人人贪图的珍宝,竟会在我妆台上的一只朴素盒子中,默默无闻的躺了两年。
见景熠不掩惊讶的抬头看我,我冲他笑笑:“这东西被劫的时候我才四岁,当然不是我做的。”
他面上一顿,也是笑了,随后问:“怎么得来的?”
我看着他,静默一下,道:“还记得建宣十一年,你问我有没有把握去杀掉百里落。”
“嗯,”对于他吩咐过的事,他的记性一向好,“你没吭声,过一会儿问我想要让他怎么死。”
我弯一弯嘴角:“是啊,其实我那时候并没有太大把握,百里落很少现身,跟他交过手的,又极少有活着的。”
“最重要的是,他弟弟就是你杀的,他恨你入骨,自然对你的招式套路悉心钻研破解之法,对倾城一系也是十分熟悉。”
景熠说这些话的时候十分平静,却又是太过平静到几乎是在刻意掩饰什么,他停一下,很快又道:“我这样问傅鸿雁的时候,他说做不到。”
“我从来不会拒绝你,”我垂眼,吸一口气,“好在幸不辱命。”
“你那次回来,是受了伤的。”他声音略低。
我愣一愣,没想到他当时竟是看出来了,我那年还特意养了两日才去见他,生怕他觉得我无用。
当即摇摇头,我捧起桌上的檀木盒:“我那次回来,也是这样捧着一个盒子。”
见他扬眉,我解释:“你说那百里落在江湖中再跋扈,朝廷自无需理会,但他若是勾结封地亲王意图雄霸一方,便决计不可姑息了,为防打草惊蛇,要他死于江湖纷争。”
景熠点头:“是。”
“所以我去接了唐家堡的生死缉。”
景熠瞬间收紧的眸子告诉我,他是知道生死缉的。
唐家堡的生死缉,是江湖上最严苛的通缉令,一般都是杀人,办成了可以拿走一件唐家堡最贵重的东西,又或委托唐家堡做一件事,谁都知道唐家堡的唐老太太一生收集各色珍宝,寻常东西根本入不了老太太的眼,在南方又是极有名望,所以这悬的奖赏着实诱人。
说它严苛,在于接了生死缉的人若办不成事,会随被悬赏的人一同登上通缉名单,视为不自量力,故名生死缉。
“江湖上想杀百里落的很多,敢去动手的却几乎没有,他若死得贸然,便不能符合你的要求,于是就只有唐老太太的悬赏最合适,没人会疑到与朝廷有关,”并不想多说那次任务的过程,总之都是过去的事,我扬一扬手,道,“然后我就拿到了这个。”
“然后你捧来给我,说是川南得的,”景熠紧跟着道,“我说,你留着吧。”
“是,我特意问唐老太太要了这件东西,你却都没有要求打开来看一下。”
他目光闪烁:“言言,你当时,一定很失望。”
我略垂一下眼,后又看着他笑:“所以我明知道这东西是什么,也没有坚持给你看,就心安理得的留下了。”
“你问我怎么得来的,”我眨眨眼,指着显而易见的事实,“是你送我的。”
他淡淡的笑十分好看:“那你把它藏了三年,怎么现在又肯拿出来给我看?”
我看着他,没有答,过了一会儿才道:“景熠,其实那时候你便发现我的心思了吧?故意给我很难很难的任务,想让我知难而退。”
他不出声,我又紧接着:“可是当我一口应下来之后,你又觉得不妥,因为你知道百里落与我有私怨,身手又好,担心我会有危险。你给我解释为什么要杀百里落,你要杀任何人从来不会解释原因,只除了那一次,后来你注意到我受了伤,记得我们的对话,却忽略了我特意捧来给你看的东西。”
用眼睛仔细的对上他的眸子,我问的很认真:“景熠,你早就知道我的心思,还有你自己的心思,一定是有那么一个瞬间的,是不是?”
他没有犹豫,目光抖动一下:“是。”
“可是你又觉得那样不对,不符合你的身份责任,”阻止了他还要说什么的打算,我跟着道,“特别是发觉我的坚韧不拔之后,你便开始酝酿着将我赶走。”
似是抱怨,我却微笑:“我竟一直都没看透。”
“罢了,”我认命般的摆摆手,“要不说呢,最是难测帝王心,算起来,落影能有后来的声名,皇上功不可没。”
他任由我絮絮的说了许多,不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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