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魇》第5章


便在此时,古纯额头伤口处,一滴鲜血沿着眉角落下,正好滴在手中的黑棍中。古纯看得真切,血,似乎被黑棍吸了进去。
黑棍再次发出“叮”一声细响,似乎正欢喜雀跃。古纯心里一惊,觉得这小黑棍古怪莫名,竟会吸血,便想将棍抛掉,谁知一甩,竟没能甩出,黑棍牢牢的粘在了手心之中。
古纯还来不及动作,便觉全身一紧,发晕欲呕,更心惊的是,全身的精血竟源源不断从手掌心处流出,黑棍便似开了个大口,将流出的精血大口大口吸入,甚至古纯还能感觉到它的愉悦,就如初入蓝天的雏鹰,刚进大海的幼鱼。随着精血的流入,黑棍棍身逐渐变幻着颜色,从丑陋的漆黑变得猩红一片。
古纯心中大骇,觉得如此下去自己必将丧命,无奈手中的黑棍粘得紧,自己无论如何也甩不掉,而全身却越见乏力。如果此时此处仍有他人,便能看见古纯全身正以看得见得速度萎缩下去,而双眼通红隐见亮光。
古纯此时觉得仿佛置身炼狱,所见之处到处是尸身血海,残臂断头,许多的人发出惊恐绝望的叫声,越往远处奔逃,而尾随其后的,竟是一些不知如何形容的丑陋怪物,正从容的掠杀着奔逃不及的人。寒光一闪,好端端的一个人便也四分五裂。周围的血腥气如此浓重,几乎让古纯窒息,古纯大声奔走,只想逃离此处,无奈脚竟是似加了钉子,无论如何也移不开半步。蓦地,一个挂满人类断肢内脏的怪物,狞笑着站在古纯面前,古纯还不及喊叫出声,怪物手中的巨刃便已斩落。
就在古纯自觉身死之刻,画面竟然一转,周围空气便似被何物推动,一波又一波的往外发出气浪,吹得古纯倒退几欲跌倒。顶着风浪,古纯看清楚原来在天际似乎有两人在战斗,风浪便是出自战斗之处。每一招的碰撞,都能引起天地的一颤,以往师兄之间的切磋,相较之下就如孩童玩耍一般。古纯看得心惊胆战,也许是一刻钟,抑或更久,忽地其中一人,脚踏七星,手舞方圆,口中诵念中,风起云涌,手中之剑光芒万丈,刺入另一人护甲之中,另一人临死的反抗,天地色变,黑云滚滚,石裂山崩,爆发的能量之强,连置身远处的古纯也受不住,眼前一黑,身子不由主地往后飞。不知往后飞了多久,古纯再次睁开双眼,挣扎着起身,发觉身在一片碎石之中,“噗”一声响,一根黑棍从天而降,插在了古纯前面的地上,黑色的棍身,闪烁着一丝丝猩红。这,这不是手中正拿着的那根黑铁棍吗?
###第十四章 黑圈
洞中,微弱的荧光下,古纯蜷缩成一团,身上精血十去八九,几乎就在油尽灯枯之际,蓦地,从古纯气海深处滕起一股金气,沿着手臂,竟流入了黑棍之中。棍中黑红之气如临大敌,又带着些许兴奋,似乎带着千年万年的仇恨,嘶吼着扑向金气。反观金气,虽同样带着雀跃,但从容不迫,黑红之气与金气便在古纯的掌心处战在了一起。时而黑红之气胜出,时而金气逼进。
古纯的身体便被当成了一个战场,可怜古纯身为主人,刚从昏迷中恢复意识,便随着两股神秘力量的争斗时而堕入冰海,时而融入火山,一下高处不胜寒,瞬间又落入万丈深渊。
不知过了多久,金气与黑红之气便决出了高低,只见金气忽地大盛,一步步进逼,竟逼入了黑棍中间。黑红之气虽竭力反抗,无奈后续力道不足,眼见抵抗不住。许是黑红之气垂死的挣扎,猛的一闪,竟包住了金气,嘶嘶吼声中透着无奈的得意。金气大意被围,但好在力量强大,左突右冲,意图冲出包围。纠缠中,忽地“啪”一声,两种神秘的力量竟然混成一团,红黑金三种颜色混合其中,闪烁中消失不见。
随着神秘力量的消失,洞中再次回复黑暗,而古纯失去的精血,竟源源不绝的从黑棍中流回古纯体内,萎缩的身体以看得见的速度回复原状,最后“叮”一声,黑棍从古纯手中滑落,洞中再次寂静一片。
仿佛过了千万年,古纯从昏迷中苏醒过来,刚坐起,见到黑棍正安静的躺在脚边不远处,忽地想起刚才如堕地狱般的痛苦,骇得他“噔噔噔”连退三大步,脚下一个不稳,又重重的摔倒在地。就在古纯仍来不及继续害怕之时,背后传来“咔”的一声响,原来是古纯急退之中不择方向,竟撞在了那位故去的前辈身上,已不知故去多少年的身体无风自化,隐约中,古纯见到前辈原本圆睁的双眼早已闭上,嘴角似乎带着安详的笑意。
“对不起,前辈,晚辈无心的,我只是,只是……”古纯自幼便被教以尊师重道,眼见前辈尸身被自己所毁,虽然只是无心,但已够他内疚,忙磕头不已。
转眼间前辈尸身已化成了灰烬,古纯抬起头,心道自己无心之失,让前辈无完身便逝去,怎么也要为前辈立个碑,好让人知晓曾有本门前辈在此故去。想着便起身,在拜了几拜,俯身收拾起前辈的遗灰。刚拾尽,借着微弱的荧光,古纯发现前辈所坐之处竟然还刻着些字。
“天意!见此字者,必为我落云后代门人。盒中之物,福也祸也,本欲埋其于天地之中,然能耐千首之苦者,非毅力坚韧者不可为,附吾从此物中得之口诀一首,望善用,或可解吾百年之惑,以慰吾在天之灵。福兮祸兮,唯天见。”下边是短短千字的口诀,古纯读来坚涩,似懂非懂,字里行间明明天朗气清,转眼间又乌云密布,看似四通八达,又满布荆棘,不合情理之至。但又引人入胜,弃之不舍。古纯闷头苦念,花了几个时辰,倒是将千字口诀背下。
口诀后又写道“后代来人磕头立誓不可将今日之事说与二人知……”末端似另有些字,但已模糊不清,不知是刻字人弥留之际无力,亦或觉得不妥擦去。
古纯便重重的再磕了三个响头,立誓今日之事不对二人说起。后又想道,难道师傅都不可说,如果师傅问起,如何是好?想完又觉得有点自寻烦恼,如今困于此处,能否出去都未为可知,何必急于应付师傅的问答。
复又收拾了前辈的遗灰,用手刨了个坑,埋入后搬来石块压住,刻了落云前辈之墓,后辈古纯立几个字。在墓前拜了三拜,忽然想起刚才那根可怕的黑棍,旋又望了望四周,发现黑棍正安静地躺在了地上。
忆起刚才的可怖之处,古纯仍有余悸,不过前辈小心珍藏着重托付之物,想必自有他的用处,于是古纯便也大着胆子,先是伸手碰了碰黑棍,见并无特别的反应,于是小心拿起,入手微凉,就如普通的铁棍,正自端详,不料异变又起,黑棍竟如活过来般,绕着古纯手臂结成了一个铁圈。
古纯料想过它许多变化,但这次委实出乎意料之外,用手掰,竟然掰不开,就如量身做的一个手环般。黑红金三色光闪烁了几下,棍身便重新变回了黑色,再次没入寂静。当真古怪之极。古纯无奈的摇了摇左手处铁环,所幸不甚重,戴之想必不会影响以后干活,只能既来之则安之。
东方千里之外,佛香山。
连绵的鎏金屋顶,从山脚下一直盘踞直到半山腰,屋室楼宇,晨钟暮鼓,膜拜颂扬,梵鸣寺香火之鼎盛,向世人声明着它正道巨擎的地位。
在半山腰一间禅房处,房中佛香渺渺,墙壁中间大大的佛字勾显着佛法的无边。忽地木鱼诵念之声嘎然而止,正静坐的一位面目慈祥,身穿月白色僧袍的老和尚睁开了双眼。他便是名下闻名的梵鸣寺住持一悟大师。
只见他缓缓站起,微微皱了皱眉,似自言自语道:“出来了吗?早了点啊。”旋即又对着外室唤了一声:“道明。”
外室即刻快步走入一个十多岁小沙弥,眉清目秀,年岁虽轻,但额头隐现金光,想必其修炼梵鸣寺无上功法小弥陀功已小有成就。
小沙弥快步行到一悟大师身旁,行了个礼道:“师父,您今天早课这么快便结束吗?”
一悟大师疼爱的看着自己唯一的弟子,慈祥道:“不是,刚才为师礼佛中忽生感应,想必是你在后山中参悟当中的师叔祖出关了。道明,你跟为师去看看师叔他老人家有何吩咐吧。”
道明退开一步,道:“是,师父。是否要弟子通知几位师叔呢?”
“暂且不必,我们先过去吧。”话音刚落,一悟便已打开房门走向后山。
一悟大师德高望重,虽然身为住持,不过平时多在房中礼佛,少见出门,这次竟然在早课时间外出,院中打扫的僧人们料想不及,纷纷行礼。
绕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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