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蜜之恩》第3章

徐老师脸上红了白，白了青，跟调色盘似的，合着自己就是没理所以被揍了，自己还得担待着？饶是畏惧陆家的权势，他心里仍旧是翻腾着怒火和不甘，忍耐了几番，强扯出一副笑脸来，“没事，陆总言重了。”
陆大少闻言点点头，转头向助理示意，助理立马拿出支票来，“这位……”
王老师好不容易忍住笑意，连忙接上话：“徐老师。”
“哦，徐老师，您可以跟着我的助理去医院妥善处理一下伤口，虽然是家弟的无心之失，但是我们陆家是厚道人，一定包赔您的所有医疗费用。”陆大少善解人意道。
果然是老奸巨猾的资本主义家，这心眼多的，看看这老师，没被小少爷砸傻了也快被老板气疯了，助理暗忖。
为了徐老师的生命安全着想，助理半拉半扯地扶着徐老师去了医院。
眼看无关人等基本都退场了，陆大少神色暗了暗，声音低沉：“小川，过来。”
陆川还是头一次因为打架被请家长，心里不免惴惴不安。“哥，”陆川磨蹭到陆大哥身边。
陆大哥伸出手，陆川紧紧闭上了眼……
王老师惊喊“陆总！”，却来不及阻拦。还站在墙角的姜昆堰握紧了拳头，刚修剪过的指甲在手心留下了深深的印记。
使劲拨乱了弟弟头发的陆大少笑了笑，“说说吧，为什么打人？”说完对王老师颔首，“见笑了，王老师，不过我们陆家教训孩子从不动用武力。”
陆大少选择性地忘记了自己小时候被陆老爹打得四处乱窜。
陆川不免怀疑地瞅瞅大哥，被大哥眼风一扫立马老实了，“哥，那个老师侮辱我的朋友，他说的话，我实在是听不过去了，就，就动了手。”
“那就是你朋友？”陆大少点点头，向角落里的姜昆堰看去。
“对，他是我最好的朋友！”陆川兴奋地朝姜昆堰点点头，笑得眯起了眼睛。
陆大少并不插手弟弟的交友圈子，了解了事情经过，明白不是自家弟弟无理取闹他就放心了，叮嘱陆川认真学习，再次向王老师道谢后就带着司机离开了。
“你们俩等会儿。”王老师没有让人回班级，带着两人回了老师办公室。老师们都去上课了，办公室里空荡荡的。
王老师在凳子上坐下，看着眼前的两个人，“陆川，回家后帮我向你大哥表达歉意，今天麻烦你大哥了。”
陆川不明所以，自己揍了老师被请家长来，班主任为什么要表达歉意？姜昆堰抿抿嘴角，开口，“王老师，谢谢您。”
单纯的陆川不明白，姜昆堰却是明白的，今天这事依照陆川的背景来说根本不至于请陆大少过来，后果无非是陆川背个不痛不痒的处分，而自己被学校劝退。
王老师一直坚持着将陆大少请来，有点闹大这个事情的意思在，自己肯定是不能在原来的班级了，如今牵扯进陆大少，学校方面应该会让自己换个班级，而不是直接退学。而且，陆总进来没多久应该就明白了，没有揭穿只是因为陆川而已。
王老师摇摇头，“不用谢我，我就只能帮你这些，我也没想到你们俩认识，而且陆川居然为了你打了老师。”说到这里，王老师一阵无语，陆川这小子平时看着乖乖巧巧的，这打人往头上打……
“陆川，以后做事不要这么冲动，打架并不能解决问题。今天这是没什么大伤，万一出了人命事故，谁都兜不住！”王老师脸色严肃，批评教育陆川。
陆川点头。陆川向来是听老师话的，说什么就会做到什么，王老师对这点很放心。
“姜昆堰，你，”王老师顿了下，“要不你来我们班吧，其他班级人都挺多的，就我们班还少点。你要是同意，我就去跟校长申请一下。”而且，经过今天这事，估计其他班级也不敢收你了。
陆川闻言眼睛都亮了，转头一直盯着姜昆堰。姜昆堰失笑，陆川这样子就跟小哈巴狗似的，按耐住想摸陆川头的想法，“谢谢王老师，我很愿意去您的班级。”
王老师点点头，“行，那我现在就去找校长，你和陆川先回去上课吧。”
陆川和姜昆堰前后走了出来，现在还没有下课，校园里都静悄悄的。走过走廊拐角僻静处时，姜昆堰一把拉住陆川的胳膊，微微用力将人抵在墙边。
姜昆堰眯着眼睛审视陆川，低声询问：“你是因为听不过那个老师骂我就打了她？”
两个人贴得有点近，陆川不敢放松呼吸，一层红晕在脸上浮现，吭吭吧吧地回答：“是、是。”
听到陆川的回答，姜昆堰嘴角轻扬，退后一步，放松了对陆川的禁锢。
“啧，怎么还脸红了呢？”姜昆堰挑眉，表情玩味，“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我，”陆川咽了咽口水，无意识地回答着，“我叫陆川。大陆的陆，山川的川。”
“陆川？”姜昆堰一字一字地念着，将两个字慢慢地记进心里，“小同学这么容易脸红可不行啊？以后怎么干大事，还敢打老师？”
陆川嘴唇动了动，冒出来一句毫不相干的话：“还差一棍……”
“什么？”姜昆堰有点没反应过来，差什么？
陆川瞅了瞅姜昆堰，认真地说：“我听到那个老师骂了你三句，我就来得及打了两棍。”然后就被你抱住没法打了，陆川把这话咽了回去。
“你这……”姜昆堰失笑，“怎么，还想补上？！”
陆川眼睛发亮，语气激动：“想，我听人说咱们学校曾经有人拿麻袋套过老师，要不我们试试？”
“你这儿都哪听来的，少接触些乱七八糟的人，”姜昆堰眯起眼睛，审视着陆川，“你以前给人套过麻袋？”
“没有，”陆川老老实实地摇头，“我怕我爸打我。”
“你家不是不打孩子吗？他们打你？”姜昆堰眉头皱得越发地紧了，难道陆家有家暴的恶习？看着眼前细皮嫩肉的陆川，姜昆堰无法想象他身上出现青青紫紫的伤痕。
陆川并不知道姜昆堰正在把自己脑补成了一个深受家暴之苦的苦孩子。“我没被打过，但是我哥被我爸打过，当年我爸要把我哥送到军队，我哥不肯，我爸一路把我哥打到火车站，据说当时都有人报警了，差点出动警察局出警……”
陆大少绝对想不到，不到一个小时，自己亲爱的弟弟就把自己的高大形象毁的干干净净。姜昆堰好笑地看着把自己家底都抖搂出来的陆川，“家丑不外扬，你就这么大大咧咧地告诉我了？”
“你，”陆川回答的理所当然，“你又不是外人。”
作者有话要说：
陆大少：好好的弟弟说弯就弯，居然还爆自己老底儿，怎么办？是打一顿还是打一顿还是打一顿呢？！
第4章　姜昆堰的家庭
听到陆川孩子气的回答，姜昆堰撑不住笑了，忍不住伸出手揉乱陆川的头发，手下柔软的发丝让他的手有些不舍得离开。
陆川很久很久没感受到来自他的这份温暖了。头顶的大手差点让陆川红了眼眶，不禁轻轻用头顶蹭了蹭姜昆堰的手心。
姜昆堰心里有什么东西炸裂开，他猛地收回了手，恢复了淡漠的表情，“你知道我爸是什么人么？”他放进口袋里的手捻了捻两根手指，仿佛仍然能够感受到那抹柔软。
陆川不知道姜昆堰为什么这么问，老实地摇头。
姜昆堰后退了一步，拉开与陆川之间的距离，语气冷漠中带着点嘲讽：“那我告诉你，我爸是杀人犯。”
杀人犯？陆川心里颤了一下，猛地抬起头看向姜昆堰，这就是所谓的苦难道吗？已经过去两百年了，姜昆堰还在忍受这些苦难么？
看着陆川震惊地看向自己，姜昆堰抿抿嘴角，果然，是自己奢望了。他越发阴沉了脸色，扭头就向楼梯处走去。
“姜昆堰！”陆川没想到姜昆堰转身就走，急忙边喊边追上去，“你，你怎么了？”
姜昆堰停下来，转身看向陆川，脸上挂着一副冷漠的表情，嗤笑：“既然害怕就别跟着我。”
“我为什么要害怕？”陆川不解。
看到陆川脸上确实没有任何害怕或者厌恶的表情，姜昆堰总算缓和了表情，他沉默了半晌，才回答：“没事，回去上课吧。”
陆川紧张地追问：“那、那你还会来我们班吗？”
姜昆堰点了点头。还没有得到正式的通知，姜昆堰得先回自己的班级，陆川得了准信也放心了，痛快地回到自己的班级。
陆川安稳地坐到位子上，只是缺了一上午的课和早上的自习……他看着桌子上堆满了的卷子叹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