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我不亲爱的孟先生》第49章


不见踪影,但我肯定他一定在某个角落和我妈酣畅淋漓地对骂。
这他妈的生活。
临走之前,我买了一大卷张国荣的海报和两张CD——这是关庭千叮咛万嘱咐的。我发短信问孟先生要什么,他说我买什么他就要一样的,我说我买了几套关之琳的海报,他就杳无音信了。
关庭分析他肯定在暗中吃醋。我告诉她孟先生肯定不会为这种事吃醋,因为他知道我这辈子也不可能被关之琳看上。再说,我哪儿舍得丢下孟先生跟别人跑了呢,铁定会找一栋小别墅把他养起来。小别墅最好是白色的,院子里有老玉兰树和桂花树的那种。
关庭夸我胸怀鸿鹄之志。
我告诉孟先生,他要是没别的要求,那我也给他买一样的海报。正准备让老板裹起来算账,口袋里的手机突然一震。
“我要邱淑贞的海报。”
于是现在孟先生住的地方的卧室门里贴着邱淑贞,门外贴着关之琳。关庭叉腰参观了一阵:“你们这是贴门神呢?”
我不搭理她,继续打游戏。
关庭翻出钱包看了看,说:“晚上我请你们吃饭吧,叫上我姐儿们,给你们认识认识。”
我嘿地一笑:“就跟你开房那个酒吧女歌手?”
“去去去。我们那叫一见如故,相见恨晚,太晚了她没地方睡,我陪她去酒店而已。”她不怀好意地哼哼,“你以为都跟你和孟潜声一样?”
“孟潜声前几个星期搞社会实践,住宿舍,根本没在这儿睡。我们手都没牵,清白得很。”
“噫——”关庭挤眉弄眼,“孟潜声最近都干嘛呢?”
“不知道,好像在跟他那个魏师兄白天炒股,晚上炒汇。钱生钱嘛。”
“得,他们学金融的估计都这德行,整个儿一貔貅,只进不出。看来现在咱们几个里边儿属孟老板最有钱啦。你家孟老板什么时候回来,我好跟小程说时间。”
我连钟都没空看,随口道:“快了吧。”
“那我先下楼去买罐可乐。”关庭拿上钱包,“你喝什么,我给你带。”
“都不要,你买你的。”
她换好鞋出去,大门“嘭”一声带上了。
一张地图打通,剧情刚刚走完,自动保存的字幕还没退,门外楼梯间传来由远及近的粗重的脚步声,夹杂着人大声说话的声音。我心里稀罕,正想着这楼里难得听见有人这么张牙舞爪,那声音越来越近,也越来越清楚,竟然像关庭的声音。
“……你给我滚!你敢再缠着我试试?”
我立马把游戏返回菜单,一拉开门,正对上关庭的后脑勺。门口的楼梯下一级站着个壮硕的男人,昏黄的声控灯照亮他棕色的脸,竟然是孔英光。
关庭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他也同时看见了我,脸上的肌肉细微地抖动了一阵,重新排布成冷静的模样。还没来得及说话,关庭已经抢先一步道:“再——见!”
说完闪身进屋,门关到一半,孔英光一步越上前,伸手一挡,她关门的动作被迫停了下来。孔英光要来伸手拿她,关庭一惊,扶门的手松开,我跟她异口同声地喊了出来:“你干什么!”
正要暗下去的声控灯“唰”地重新锃亮。
孔英光腮边的肌肉微微鼓出,似乎咬紧了牙关:“你跟他同居?”
关庭的手重新按在了门上,冷笑道:“关你什么事?我们上个星期就分手了,我现在爱跟谁一起跟谁一起!你还当真以为地球围着你哪?”
“你早就跟他一起了是吧,玩儿我?你他妈今天敢不给我说清楚试试!”
我说:“你他妈有病吃药,别他妈乱咬人!”
他垂在两侧的手突然捏成拳头,我眼皮一跳,生怕他照关庭就是一下,赶紧把她拨到背后。关庭又往前挺了一步:“你狗日的少在这儿开门接客又立牌坊,你以为我真不知道你那一大把妹妹?自个儿头上顶了泡屎,倒会往别人怀里擦!”
“谁跟你说的,啊?你哪只眼睛看见我跟什么女生不清不楚了,你以为都跟你一样?”
“你要脸不要?敢拿我的钱给别人买吃买穿,吃屎还要我帮你找纸擦嘴?”
孔英光不答她,只是不住地重复追问:“谁跟你说的?谁告诉你的?孟潜声是不是?是不是他?”
关庭不理,只叫他滚,一连说了七八个“滚”字,孔英光一只脚踩进门内,抓住她的胳膊,我吓了一跳,拉紧关庭的手臂,把她整个人扯到身后,关庭手腕上指印分明,痛得大骂:“我操你妈!”
我的火早蹿了上来,推了他一把,将他搡到门外:“谁他妈让你进来的?给我滚!”
“干什么你们!”
孟先生的脸突然出现在孔英光背后。谁都没听见他上楼的声音,场内剑拔弩张的气氛一时静了下来。孟先生看了眼孔英光:“你来我这儿干什么?不是跟关庭分手了么?”
“他来找茬。”我说。屋子里的关庭已经翻出手机拨通了110,说话的内容一清二楚,说有人强行入室施暴,孟先生叫了她一声,似乎有意制止,对孔英光道:“让开,我要进去。”
关庭举着手机走回门口,孔英光大骂一句“不要脸的烂货”,冲下楼去。她望着空荡荡的楼梯,半晌吐出口气:“狗东西。”
孟先生关上门,问:“怎么回事儿?”
“我去小区外面的小卖部买饮料,刚好碰见他,一路跟着我回来。”关庭把手机丢回沙发上,注意到我的眼神,“110还没拨出去。他要敢进来,我肯定报警。他妈的。”
我关掉游戏:“你以后躲他远点儿,疯狗。”忽然想起来,“他真用你的钱……”
“不知道,我猜的。”关庭拉开了易拉罐,“不过他特爱管我要钱,这儿三百那儿五百的,我开头给过几次,后面觉得有猫腻就没给过。妈的,真当我提款机呢?暴发户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啊。”
孟先生说:“晚上我还要回趟宿舍,把东西全搬过来,寝室的床位我已经退了。去吃晚饭吗?”
“走走走!”关庭灌了一大口可乐,“吃点儿好的冲冲晦气,我给小陈打电话,吃完饭我们先帮你搬东西,然后去酒吧听小陈唱歌儿,她答应请客喝酒的,你们到时候别客气,什么贵喝什么。”
我拿上一件外套,笑道:“暴发户。”
关庭朝我扮了个鬼脸。孟先生把文件袋放下,进厨房关了气阀,冲我一招手:“走,我请客。”
第35章 
我和花臂陈第一次见面就在那天晚上。
她真名叫陈碧桦,由于在酒吧驻唱都用英文名Gigi,所以外人一般只叫她小吉。她身上总揣着张假身份证,因为她说真名比处女膜还宝贵。
花臂陈比我还大两岁,当然不是处女。十四岁破处,上床对象是琴行里教她弹吉他的男老师。“那时候什么都不懂。妈的。”花臂陈使劲嘬了口烟,薄雾从她的口鼻一齐逸出来,在半空变成冶媚的幽蓝色,五官模糊的脸如同呛水的小牛犊子。
花臂陈的处女膜虽然英年早逝,但她一直以处女自居。灵魂和精神纯洁的女人都是处女,贞操不在阴道里,她总爱这么说。
花臂陈有条名副其实的花臂,一整条左臂被刺青盖满,不知道纹的到底是天使还是恶魔,栩栩如生的面孔简直是辟邪利器,只能瞧出背景是一副纹饰复杂的十字架。花臂陈特别得意,说这图案是她亲自设计的,一个劲儿让我猜有什么含义。
我想了想,恰好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走过,香水味熏得我打了个喷嚏:“十八罗汉?”
花臂陈愤怒地把酒杯拍在桌上,斥责孟先生择偶的眼光太差。
她自称对孟先生一见倾心,见第一面就问愿不愿意让他当自己的男朋友。孟先生问为什么,花臂陈说因为你长得像我初恋。
我很久以后才知道,但凡长得漂亮,学历好,头脑又精明的男人,花臂陈都觉得像她初恋。
你问花臂陈怎么知道孟先生跟我搅在一起的,这要说回到我们初次见面的那个晚上。
已经入秋,夜里凉幽幽的,然而穿着外套坐在室内又觉得闷热。我们坐在一家店面极大但仍旧人满为患的大排档里,油腻腻的木桌亮得能当镜子照,关庭正在对着桌子检查睫毛膏有没有晕开。忽然一阵凉飕飕的夜风刮进堂里,花臂陈就在这阵夜风里背着把木吉他杀气腾腾地走进来,吉他从背后卸下,脱掉没系扣的薄衬衣,一整条花臂露出来拍在桌上,连着细腰的屁股往下一沉,大马金刀地坐在我和孟先生对面的空位上。
附近几桌的人短时间内都被这派头镇住了。她用天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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