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记事》第15章


他是病了。俩人连说带闹折腾了好一阵才听到虎子说话,“阿昕,你吃,芙蓉糕好吃。”
坐在屋里的张婶听后直摇头,他这儿子算是被沈昕吃的死死的了。
农家人晚上也不点灯耗油的,吃过饭早早就歇息了,虎子睡不着缠着沈昕给他讲镇上的事,沈昕就捡了几个好笑的说给他听,说到搞笑的地方虎子听了也是哈哈直笑。在说到镇上某个有钱人家的儿子被羊追的到处跑的时候,沈昕除了语言还加上了动作模仿那孩子的样子,可笑至极。
虎子在被窝里笑的前仰后合一个不小心,周遭安静下来,四唇相对两个少年两种不一样的心情。沈昕羞了个满面通红,手脚并用的推开虎子,虎子却完全不明白一样的看着他,被这么一踢身形不稳“哎呦”一声坐在地上。
作者有话要说:唯一的女主角出来鸟
张婶的病
虎子现在并不是什么都不懂了,村子里那些男孩们说的事他也听过几次,最起码亲嘴这档子事他是明白的,喜欢才亲,亲了就要在一起。虽说刚才不是故意亲的,可总归是亲到了,那就要在一起,可,喜欢到底是什么样的感觉呢?
相对于虎子的坦然,沈昕就显得有些惊慌,面对虎子的示好他总是躲还躲的颇为狼狈,一来二去的张婶也看出来这两人之间有问题。关于这件事她不准备插手,孩子们的事就让孩子们自己解决。
住在一个屋檐下又睡在一个炕上,很多事是躲也躲不过去的,晚上睡觉的时候沈昕裹着被子背对虎子,这已经是他俩连着五天没说话了。这几天虎子从没放弃要找沈昕说话,沈昕就是不理,虎子依然没有放弃,吃饭的时候大块的肉总是在沈昕碗里,芙蓉糕也给他留着,有了好玩的也
第一时间拿回来给他,晚上入睡后还是会习惯性的在沈昕身上摸着摸着被子怕他着凉,憨直的人用他笨拙的方法讨好着。
要说沈昕气确实挺气的,一直当作是哥哥的人就这么毫无预兆的亲了上来,只是气完了他也想到虎子就是这么个心智不全的人,他未必知道亲这么一下的意思,再气有什么用。这几天虎子的小心翼翼他也是看在眼里,只是想给他个小教训让他不要再随便亲上来。
真正让他们和好的是张婶的病,一生操劳的女人突然就晕倒在院子里,把沈昕吓了一跳,连背带扶的把她扶到炕上。虎子去叫大夫的空档沈昕就自己给她把脉。
只是他学识尚浅,只能诊出她脉象比较虚弱还很杂,剩下的就诊不出来了。大夫诊治的时候他就站在旁边听,张婶的身子是年轻的时候太过于操劳逐渐掏空所致。年轻的时候不觉起,等老了身子骨不如从前了,亏欠下的病就显现出来,眼前也没有什么特效的方法只能好生养养。
沈昕一一记下,送老大夫出去后就把家里的猪骨炖上,没有什么珍贵的食材里面加了几味补气的药材,寻思着去买个大一点的砂锅,原来在药铺的炖汤都是用砂锅,这样炖出来的东西又烂又香。
沈昕没有把大夫说的话告诉张婶,只说是她太累了要多休息几天,家里的活都不让她插手。休息了几天后张婶下地,刚一站起来就觉得头晕目眩的,再干什么都提不起劲,往往去捡鸡蛋弯腰再直起都要扶着墙站好一阵。让沈昕给她号号脉得到的答复每次都是说她身子虚,这一躺就躺了半个月。
开始沈昕还用“病来如山倒
病去如抽丝”这样的话来安慰她。开始张婶还相信,可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时间久了就感觉出来,她知道孩子是好心,说些宽慰人的话来让自己安心,只恨自己不争气的身子,她如果就这样倒下了两个孩子可怎么办。
张婶的病来的突然好起来更是缓慢,家里家外就靠两个孩子支撑,沈昕去买了个大点的砂锅,每日也是换着花样的炖汤。沈昕想炖个鱼汤加点豆腐进去鲜而不腥,只是这刚开春鱼价还比较高,他就琢磨着自己去钓几条鱼。
沈昕是自己走着去的却是被虎子给背回来的,愿意嘛,其实也没别的就是他不小心掉河里去了。这事要说起来还是要怨虎子,沈昕一大早就拿着自制的鱼竿去钓鱼,他选的地方挺好,在河的朝阳面太阳正好能照在身上很舒服。
只是一不知道今天黄历上是不是写着不宜垂钓,等了大半个上午别说钓鱼了连咬钩的都没有,沈昕就想要不要换个地方试试。正想着突然水面上的鱼漂一沉,沈昕赶紧就拉杆,一时还拉不动,
心中一喜是个大家伙,家里可以吃几顿了,心中想着手上也没停,缓缓的用劲往上拉。
虎子来找他,离的还有点距离的时候就看到沈昕正把上钩的鱼拉出水面,从鱼活蹦乱跳的样子来看是个大家伙,脚下加紧走了几步。本来是想喊沈昕,后来也不知怎么的不打算喊了,悄悄走到跟前猛一拍沈昕的肩“阿昕,我来接你回家了。”
沈昕无聊了一上午好不容易钓到这么条大鱼,正沉浸在喜悦的心情中完全没主意身后有人,被猛的一拍浑身就一哆嗦,结果就是他还拿在手里的鱼一跃重新回到水里,而沈昕为了要抓住跳在空中的鱼,一不小心就掉进河里顺便还把脚扭了。
鱼没钓到人还在河里游了个春泳,虎子背着沈昕手里还拿着鱼竿,走了一路遇到的村民都免不了要开两个善意的玩笑,沈昕臊的直接把头低下不敢抬头,虎子只是嘿嘿的笑。
他俩一进门把张婶吓一跳,赶忙就去扶沈昕“这是怎么了,浑身湿成这样掉河里了吧?”
沈昕胡乱应了一声就回屋换衣服,虎子抱来柴火烧水给他洗澡。
大木桶在农家来说算是比较少见的,村里人也不讲究,夏天在河里游水的时候就算洗过了,冬天也就是用大一点的盆装水擦一擦,很少人家有这种能坐进去一个成年人的木桶。这个桶还是虎子做的,缘由当然是沈昕喜欢泡澡,他就去找村里木工活做的好的陈平让他教,别看他心智不全
,做起手艺活还是挺像会事的,简单的东西学几遍就会了,陈平都说他悟性好,即便这样也没少费日子才算做出这么一个像样的。
沈昕把身体泡进热水了里,被温热的水环绕着脚上扭到的位置也没有那么疼了,一直等他洗完穿好衣服虎子才进来,手里还拿着个小瓶子,“阿昕,大夫说这个擦脚好。”
打开瓶塞一股浓浓的药酒味扑鼻而来,这个味道沈昕认得,是老大夫自制的药酒,专治跌打损伤。沈昕要自己擦虎子不让说:“是我害的阿昕扭到,就要我擦。”坳不过虎子只能同意他擦。
沈昕本就生的白净,即使现在种地风吹雨淋的也依旧白净,白净的都不像是种地的,倒像是学堂里的学生。虎子的长相就随他爹,皮肤偏黑,嘴唇也略厚,唯独那双眼睛随张婶,黑的发亮。
虎子的手有些粗糙,帮沈昕擦药酒的时候力道也掌握的不是很好,还会有些疼,本来沈昕想提醒他一下,但是看他认真的表情还是把这些话都咽下,这世上恐怕只有他一个人能把给脚擦药酒这件事如此认真仔细的对待。
今年的春耕对沈昕又或者是对张家来说都有些吃力,不管喝多少汤药张婶的身子就是不见好,反而日益衰弱下去,家里家外全靠沈昕撑着。
张婶越发觉得对不起沈昕,只要看见他就忍不住掉泪,总说亏待他了对不起他。沈昕摇头,帮张婶擦干眼泪又扶起来喂药,“娘,别再想那些有的没得,我不觉得委屈,娘跟虎子哥待我好,我不亏。”
每到晚上张婶熟睡后沈昕总是会起来偷偷的给他再号一次脉,白天说的都是些宽慰人的话,晚上这次才是真正的诊脉。脉象还是一贯的虚细,明日的药可能要加大点计量。轻手轻脚的回到屋里钻进暖和的被窝忍不住打了个哆嗦,猛然听到身后虎子说:“阿昕,娘的病是不是好不了了?”
沈昕以为虎子睡了才起身去给张婶号脉的,为了就是能静下心来仔细诊着脉象,没想到虎子竟然没睡,黑暗中传来幽幽的一句话把沈昕吓个够呛。
皎洁的越过透过窗户照进屋内,给黑暗的屋子带来一点点的光亮,沈昕回头正看到虎子的眼睛在月光下越发的黑亮。别人都说虎子心智不全什么都不懂,其实沈昕知道,他懂他都懂,从张婶病了开始虎子就很少再笑,以往黏着沈昕的时候也都变成坐在张婶身边跟她说话。
以前让他去干活都需要催促他好几遍,现在什么都不用说他知道
该干什么,种地也许不如正常人种的快种的好,也都是用心在做,还专门刻了三个小木人摆在张婶的枕头边,一个是张婶一个沈昕还有一个是他。手法很粗糙,只能约莫看出来是个人,当他笑嘻嘻的不木人拿给张婶的时候,张婶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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