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减一等于几 作者:周德东》第8章


他跑得特别快,十分地敏捷。
是他吗?
张古快步跑到李麻家的窗前,看见那个男婴正在地上专心致志地玩积木。
他确实已经摆得很高了,而且像一个奇形怪状的房子。
张古悄悄退回来。
张古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是不是自己的眼睛花了?是不是李麻家的大狸猫?是不是野地里窜来的狐狸?
如果他看见的真是男婴,是哪一个?
张古和警察铁柱是同学。
他决定和铁柱谈一谈,以私下的方式,向他谈谈自己的看法。
第二天晚上,他去了铁柱家。
铁柱家挺穷的。
张古自己带去了一盒好茶。
竹筒倒豆子,他都对铁柱讲了,自己眼睛看到的一切,自己心里猜想的一切。
铁柱:“那个孩子?不可能!”
张古:“我觉得就是他。”
铁柱:“你是说他是鬼?”
张古:“即使他真是鬼我都不会这样恐慌。活见鬼,那还算我开眼了——最可怕的是我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
铁柱:“我看你是恐怖片看多了,精神受了刺激!”
张古:“还有一种可能,我想过很多次了——这个男婴是正常的,还有一个我们无法看见的另一个男婴……”
张古说到这里,铁柱已经有些害怕了:“别说这个事了,换了频道吧,别吓我夜里不敢撒尿。”
不管张古怎么说,铁柱就是不信。
后来他们又聊了一会儿镇政府大院里的事。
10点多钟张古离开了铁柱家。
张古出了门,就被土坷拉绊了一下,差点摔倒。他在趔趄的一瞬间,看见对面一个黑影,那黑影明显想躲避,却没有来得及。
他站稳了,他看清那黑影正是收破烂的那个老太太。
她鬼鬼祟祟地站在铁柱家房子的阴影中,不只要干什么。
她和张古两个人愣愣地对视了片刻,终于,她低下头去,匆匆地先离开了。
张古暗暗地想:这个老太太在跟踪我吗?
为什么?
难道她真的要收我的头发?
这天,张古在办公室里给冯鲸打电话:“最近那个‘永远的婴儿’和你接头了吗?”
冯鲸:“上个周二我们聊了很久。”
张古:“你这家伙,怎么不告诉我?”
冯鲸:“我觉得你都走火入魔了。”
张古:“为什么?”
冯鲸:“你看看你,戴着鸭舌帽和墨镜,叼着烟斗,拄着文明棍,怀疑这怀疑那,你想当侦探都快疯了。醒醒吧兄弟!”
张古:“是你们该醒醒了。”
冯鲸突然问:“你有没有觉得我很恐怖?”
张古气囊囊地说:“自从你问我三减一等于几,我还真觉得你很可疑。”
冯鲸:“你连这个问题都害怕,那你可怎么活下去呀?有人问你口袋里有多少钱,你害怕吗?有人问你什么时候过生日,你害怕吗?有人问你去北京怎么走,你害怕吗?……”
张古:“这些都跟你那个问题不一样。”
冯鲸:“下次我保证对你说的所有话都不带问号。”
张古:“你告诉我,‘永远的婴儿’又说什么了?”
冯鲸:“我对她讲了这个男婴的事,刚刚开头她就不让我讲下去了。深更半夜,她一个人在房间里上网,害怕。”
张古:“还有呢?”
冯鲸:“我不想再对你说了。而且我们已经约定好,以后在网上聊天的时候隐藏对话,任何人都别想偷看。”
张古:“冯鲸,你能不能要求和她见个面?”
冯鲸:“她家住在江南一个风景秀丽的小城,八千里路云和月,说来就来呀?”
张古:“那你让她给你发一张照片总可以吧?”
冯鲸:“假如她是假的,弄一张照片蒙混过关还不容易?即使她过去对我说她是莱温斯基都没什么问题。”
放下电话之后,张古发现身后站着一个人。
是刘亚丽。
张古愣愣地看着她——她怎么不声不响?
刘亚丽笑了一下:“什么‘永远的婴儿’?你说的怎么跟黑话似的?”
张古:“一个网友。”
刘亚丽引开话题:“镇长要下乡检查各个村的小学校,让我跟他去做一下记录。你给安排一下车。”
张古:“好吧。”
刘亚丽转身走了。
张古看着她的背影。他现在觉得很多人都可疑。
张古在心中打定了一个大胆的主意。
李麻家,司马家,连类家,全都没有电脑。只有卞太太家有电脑。
周二的晚上,张古在卞太太家的院子里埋藏起来。
他要亲眼看见那个男婴怎么溜进卞太太家,怎么操作电脑……卞太太他们今夜照常打麻将。
还是那四个人。
司马太太的老公回部队了。司马太太还没有从悲伤中彻底解脱,打麻将是她惟一的消遣。
卞太太家的院子里有一个小花圃,旁边有一个装水浇花的水缸,很大。
张古就藏在水缸后面。
男婴今夜一定会来。
他要说话,即使是以一个虚假的形象说话。
直觉告诉张古,那男婴不会放弃今夜。
天很黑,风很大。花草瑟瑟。
那只狗又叫起来,叫声好像很远。
张古时不时回头看看溺死迢迢的那个地方,有点?br /> 他很爱迢迢,但他还是怕。
卞太太家的门一直没有动静。
张古想象着,那个男婴在夜色的掩护下出现,他灵敏地溜进卞太太家门,进屋后,他没有开灯,而是麻利地打开电脑,拨号上网,进入聊天室,开始用手指一行行说话。
卞太太的房子里很黑。
电脑屏幕的光射在男婴的脸上,十分苍白,很恐怖……男婴说:我的眉毛很漂亮……一个黑影从张古的眼前跳过去。
张古吓得一哆嗦。
那黑影发出声音:“喵——喵——”
张古松了一口气。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
风越来越大。
那只狗好像永远不睡觉,它依然孤独地叫着,“汪!汪!汪!”
张古想回家,回家把所有的窗子关严,睡觉。
终于他还是咬咬牙挺下去了。
他非要弄清真相不可。
他裹紧外衣,死守。
睡意一次次袭来,他几次都差点睡过去。
每次他激灵一下醒过来,第一个反应都是回头看一眼溺死迢迢的地方,然后再转回来看卞太太家有没有什么情况。
直到天一点点亮了,那个狡猾的家伙并没有出现!
张古再藏下去没有意义了。
他在心里愤愤地骂起来,不知是骂那个男婴,还是骂自己。
他哈欠连天地站起身,回家了。
进了门,张古想应该给冯鲸打电话证实一下——昨夜那个“永远的婴儿”没有在网上出现。
他睡眼惺忪地拨通了冯鲸家的电话。响了很久,才有人接。
张古:“是冯鲸吗?”
冯鲸:“你捣什么乱?这么早打电话!”
张古:“我直到现在还没睡呢!”
冯鲸:“你干什么了?”
张古:“我在卞太太家房前守了一夜。”
冯鲸:“有收获吗?”
张古:“他没去。‘永远的婴儿’没露头吧?”
冯鲸:“怎么没露头!她和我几乎聊了一夜,我刚睡!”
张古这下真的傻了。
怎么回事呢?难道“永远的婴儿”真的和小镇发生的一切毫无关联?她真的是一个来自南方美丽小城的女孩子?
张古沮丧地放下电话,走进卧室。
眼前的一幕让他大惊失色——他的电脑开着,很明显刚刚被人用过!
他记得十分清楚,昨晚他离开家的时候,把电脑关掉了,还关闭了所有的电源。
可是现在他的电脑开着。
而且电脑桌面上出现了一个陌生的小鱼,它游过来游过去,静谧得像一个梦。
张古像斗败了的公鸡跌坐在床上。他的内心充满巨大惊恐。
那个神秘的东西越来越临近了,越来越清晰了,他想不相信都不可能了!
9.根除几个月过去了,那个男婴的个头似乎没有长。
他还是不会说话。
他还是不哭。有时候咯咯笑,但不多。
李麻怀疑他是哑巴。
但是李麻并没有放弃教他说话。
“爸爸!”李麻说。
叉傻乎乎地看着他:“呜咿。”
“妈妈!”李麻又说。
叉:“呜咿。”
熊熊被逗得咯咯地乐,学他:“呜咿。”
李麻和太太都是性欲很旺盛的人。
他们几乎每天都做爱。
他们专门为叉又制了一张小床,把和熊熊都放到另一个房子睡觉。
李麻的朋友结婚,他要去喝喜酒。那个朋友离异,是第二次结婚。
李麻太太知道李麻贪杯,他走时她特意嘱咐他:“李麻,你千万少喝酒啊。”然后她贴在老公耳边说:“只要你不喝醉,今夜我好好伺候你!”
天黑了,李麻还没回来。
李麻太太知道,他回来还早呢。他每次出去喝酒都是这样。
今天周四,又可以凑齐人手打麻将了。
李麻太太把熊熊和叉哄睡,她就出去了。
几个女人在卞太太家玩。
大约快半夜的时候,李麻太太有点不安了。李麻能不能醉倒在半路上?
举行婚礼的这个人是李麻最好的朋友,他一定会烂醉如泥的。
李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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