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啸剑指江山》第119章


萧王爷,请问您还能更无耻一点么?
这赤*裸裸的威胁在残酷的战场上显然是极有杀伤力的,城内的西楚残兵在滔天的愤怒之后,流露出了显而易见的犹豫。
耻辱感,像烙铁一样烫在残兵们的心上,如果能有与敌人同归于尽的机会,想必他们是绝对在所不惜的,可是城墙下的大门在内应东玄特工队的努力之下,已经又有了打开的趋势。
亡城就在眼前!
自己死了不要紧,可是城里的父老乡亲们该怎么办呢?!
西楚守军们脸上的愤怒之色逐渐被绝望与悲凄所取代,终于,诡异沉默的城头上,有第一个兵器掉落的铿锵声——
紧接着,第二个、第三个。。。。越来越多。
虽然仍然有坚定的负隅顽抗者,可毕竟不怕死的人是少数的,很快就被镇压下来。
城门已经完全打开了,不设防的铁琅堡终于在东玄蜀川联军面前敞开。
原本飘扬在城楼上的西楚旌旗也不知何时被砍倒下来,染上了污血和泥泞,宛如一块破布似的,再也不见昔日的荣光,淹没在了烟尘之中。
除了失魂落魄被驱赶下城头的西楚兵们偶尔经过时,会露出一丝复杂的沉痛目光之外,再无人去注意它。。。
挡住大军前进道路半个月之久的铁琅堡,终究以如此可笑的戏剧化方式画上了休止符。
不过傍晚时分,如血的残阳慢慢朝天涯而去,暗淡的黄昏映在士兵们疲惫的脸孔上,蜡黄而惨烈。
浴血沙场的兴奋感一旦过去,随之而来的便是虚脱以及疲惫,既是身体上的,也是精神上的。
城堡内,入目皆是满眼疮痍,到处是干涸的血污和残肢断瓦,不忍视卒。
尤其想到,倘若不是西楚死,将来就是我蜀川亡。
悲凉的感觉便如影随形。
一如这依旧坚韧牢固的铁琅堡,就像三国之争的缩影,任你是再如何钢铁般的铜墙铁壁,仍然逃不过一朝败亡的结局。。。。。
苍凉的号叫声呜呜咽咽响起来,原本西楚的冲锋号,如今也成了东玄蜀川的收兵角。
常裴将军井井有条地收拢着散乱的部队,分批入城,接管堡内首府和粮仓、物仓。
等一切打点地差不多了,耀帝陛下和蜀川王早已入住了堡内的守备府。
堡内的建筑大体与东玄蜀川类似,不过这守备府大约是为了突出与众不同的地位,屋顶竟然是圆形的,城台上四四方方,角落六个顶天圆柱撑在圆顶上,颇有几分古人信仰的天圆地方的象征味道。
屋檐下壁画雕琢也十分精致而悦目,不说五步一廊、十步一阁,也算极为奢华了。
主厅游廊绛红的地毯一路铺进大厅内,两只青瓷玉瓶左右分开立在门口,四处都透着一股子百年重镇的华贵气息。
镂空的大门边现出一角火红色的披风,一条修长的腿迈入大厅门槛,顿了顿,像是欣赏屋内的陈设般,又继续往里走。
此人自然正是一手导演了铁琅堡一役的萧王爷。
内室里隐约传来男人说话的声音,萧初楼一手挑开垂落的纱帘,缓步朝里走。
攻下铁琅堡出乎意料的顺利,各种时机都恰到好处,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牵引着,一气呵成地串成一条线,包括接下来的安抚俘虏和堡内的降民。
幸而蜀川军素来以纪律严明著称,烧杀抢掠的事是没人干的,有耀帝陛下坐镇,东玄军就更不可能丝毫放浪形骸了。
随着联军日益的渗透稳定,城内造反的势力也逐渐分崩离析了。
一切似乎都朝着最好的方向发展着,可萧初楼却并没有感到想象中那样喜悦。
虽说蜀川军伤亡并不算大,总算能控制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甚至比预计的情况还要好上一些,可是身为一手主导了这场战争的幕后黑手,萧初楼一路走来,看着那些热血奋斗的青年在自己的蛊惑下一个个奋不顾身地牺牲一切乃至生命,他心中依旧有些不是滋味。
毕竟,这原本是一场可以往后延期无数年的、甚至可以避免的战争——然而他决绝而自私地打破了这样的平衡。
不是为了萧王府、不是为了蜀川,更不是为了玄凌耀,只是为了他自己——一个虚幻的梦魇。
但是事已至此,已经容不得他有丝毫退缩了,对待被看做的敌人的人,萧初楼不会有丝毫手软,倘若西楚军不肯就地投降,或许,他真的会屠城也说不定。
萧初楼一面走着,下意识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十指骨节分明而修长,指甲修剪得圆润而干净,没有染上过一滴血色。
看了片刻,萧王爷又若无其事地抬起头,面上神情淡淡,自信满满。
他知道,他心里,有魔障。
或许有朝一日,等他实现心中执念、又或者彻底放弃这个执念,才会解脱吧。。。。
现在的萧初楼,就仿佛一个等待被判刑的囚徒,孤独地画地为牢,默默地等待着那个日益临近的结局,无论重生、亦或死亡。
暂且将这一切都抛掷脑后,站在门口的萧初楼已经能清晰的听见常裴罗里罗嗦地说话声。
萧初楼眉头挑了挑,又是这家伙,三天两头拿着些芝麻绿豆的小事往这里跑,知不知道挡着情人亲热会遭驴踢的啊?!
“。。。。。陛下,守备府原来的几个长官逃走了几个,都被我军抓进大牢了,还有三位副将都死在城门口,眼下这里的最高长官是个小小主簿,还算听话。。。”
“。。。。还有,北堂将军传信恭贺陛下旗开得胜,他也不会落后的多少的,很快就能追上来。。。”
“嗯,不错,朕相信北堂的能力。”耀帝陛下头痛地耐着性子听常裴叽里呱啦说了一通,终于瞅着空子打断了他,“其他一些小事,你便自己决定吧,常裴,你现在已经是我东玄的将军了,要有自己的主见。”
“陛下教训的是,常裴定当遵从。”常将军脸上略微泛红,急忙告退,却因为走得太快差点撞上迎面而来的萧王爷。
萧初楼抱臂,取笑道:“走路也急、说话也急,常将军,你也该学学你家陛下吧。”
“参见王爷千岁。”连日来次次都被吐槽的常裴将军,面部表情渐渐有朝囧的方向发展的趋势,到底忍住,匆匆退下了。
萧初楼转头望着正在淡定喝茶的皇帝陛下,笑吟吟地想着总算可以清净一下了,谁知还没走过去两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又突兀地响起来——
“陛下。。。”
萧王爷俊朗的脸容不自然的扭曲了一下,转身往门口走,牙齿锉的咯咯响。
须臾,猛地打开了门,阴沉道:“常将军何事?”
常裴无辜道:“卑职想问陛下——”
还没等他说完就被萧初楼利索地打断,郑重而严肃道:“陛下如厕去了,出门左转不送。”
紧接着,门板“啪”的关上,差点打在他的鼻子上,常裴的脸彻底囧了,默默想着,他只是来问陛下和王爷晚膳想吃些什么而已。。。。。
内室里,正在喝茶的耀帝陛下听见那句充满怨念的鬼话,嘴角扭曲成一道诡异的弧度,终究没忍住,一口茶蓦地喷在了桌子上。
趁萧初楼尚未回来之前,耀陛下又默默擦干净嘴角,顺手把茶壶倒翻在桌上,回头正好迎上萧王爷奇怪的目光,淡定道:“不小心把茶壶绊倒了而已。。。”
第八十七章 痴怨
关于为何茶壶会被突然绊倒这个问题,萧初楼当然不会为了这么点小事没有涵养地去追问。
此事暂且不提。
此时已近四月末,虽然大队人马一路往西北放挺进,除了清晨之外倒也不像从前那般寒冷。
由于蜀川军和东玄军的强势侵入,西楚边境的老百姓早就开始大面积往内地迁移,这种情况既是百姓们自发的,也是联军放任的结果,毕竟谁都不希望自己的后方存在敌方的平民,随时准备在自己不经意的时候捅上一刀。
蜀川招财部的谍探们也随着这股人潮往西楚都城的方向潜进,虽然西楚方面对于外来逃难的平民检查得日益严格,仍然混进了与不少联军的卧底。
西楚内部的混乱直接导致战争伊始的节节败退,大量难民的涌入使得谣言满天飞,闹的国内人心浮动,人人自危,仿佛下一刻就要被玄蜀联军攻破都城、国破家亡了似的。
与日益动荡的局势不同,此刻西楚都城皇宫之中,却是一派说钠骄病?br /> 落日的余晖映照在高耸屋顶上的琉璃瓦,折射出迷人的光晕,只是白玉阶廊人行匆匆,无人欣赏。
一个清秀的宫女端着茶水匆匆走向太子东宫,夕阳的影子拖在地上看起来有些瘦弱,她在宫门前深吸一口气,这才小心翼翼地推开了门。
寝殿的纱帘俱都垂下,遮得死死的,阴森地像是夜晚,只有梁顶上的八角长明灯微微亮着。
宫女楚燕不由放慢了脚步,往内殿挪去。
“喀嚓——”一声尖锐的器皿碎裂声毫无征兆地刺进了她的耳膜!
紧接着是一个男人嘶哑而歇斯底里的嚎叫:“楚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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