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前男友的白月光求婚后》第99章


钟叔说:“不是这个意思……怎么说呢,你现在给我的感觉,很像最开始,刚搬来大院时的模样。”
谢宁沉默良久,又去卫生间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
镜子里的他垂着目光,身上是干净整洁的衣服,双手按在洗手台上,模样十分安静。
安静得就像是外界的一丝一毫变化,都无法再干扰到他。
谢宁默不作声地洗了把脸,抽空给季文彬打了个电话。
“季医生。”他说,“我的病,好像又复发了。”
季文彬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
不得不说,谢宁觉得他是一个很优秀的心理医生,不仅在于和他聊天是一件很愉快的事,更在于无论你什么时候找他,他都能给予你回应。
哪怕半夜三更被病人的电话吵醒,季文彬依旧会用刚睡醒的声音,温和有礼地回应你,而你从他态度中感受不到一丝一毫被打扰的恼怒。
他会给你一种,我随时随地都在的安心感。
所以即使没时间当面聊一聊,谢宁依旧会抽空给他打电话。
电话那头,季文彬说:“可以描述一下具体情况吗?”
怕吵着谢老爷子,谢宁打电话时特意走到了休息室里。
这会儿休息室没有人,椅子都是空着的,谢宁也没有坐下,走到窗户前,往外看去。
从这儿看去,正好能看到经过这幢楼大门口的人流。
身体有一瞬间的晕眩感,但三楼尚在他的忍受范围里,谢宁垂下眼眸,安静地看了会围在大楼附近的花坛,然后缓缓向季文彬描述这些天的感受。
“……我不知道该怎么描述这种感觉。”最后谢宁说,“整个世界对我来说都变得陌生、乏味了起来。”
“情绪变得很淡,以前会让我生气的事,现在发生了,我也觉得无所谓。”
“有那么一瞬间,会觉得自己很累,不是身体上的,是精神上的那种……精疲力竭感。”
季文彬:“你是自己察觉到了异样,所以才来联系我的吗?”
谢宁摇头:“事实上,我一直没觉得自己有什么变化,是钟叔——我爷爷的管家,说我现在的样子……和当年一模一样。”
“那你觉得呢?”季文彬问,“你感觉自己现在的心态和当年一样吗?”
谢宁沉默一会儿,说:“我不知道。”
“我有时候,会想不起来当初的那种感觉,就好像那是很遥远的事情,那些过去,对我来说就像是一个梦,我能记得发生了什么,但回忆不起梦里的感觉。”
季文彬笑了一下:“这是好事,说明你正在逐渐脱离过去的影响。”
“那我现在这是……怎么了?”谢宁问。
季文彬想了想,说:“你爷爷的病,是你事先没有心理准备的,所以猝不及防之下,你的情绪陷入了长久的失落当中。”
谢宁应了一声:“嗯。”
季文彬又说:“这是很正常的,人的情绪总会因外界的变化而起起伏伏,你这段时间情绪不佳,并不能肯定的说是你的病复发了。”
事实上,谢宁究竟是否曾患过情感冷漠症,还要打一个问号。
“这样吗?”谢宁有一瞬间的茫然。
季文彬换了个说法:“你先不要有心理负担,也别轻易就给自己下定论。”
“可是……”谢宁眼睫毛洒下一片阴影,盖住了他的眼神,“我现在,感觉什么都是冷漠的,无所谓的。”
季文彬顿了一下:“没有例外吗?”
谢宁陷入沉默当中。
“生活里总是充满着光明和爱的。”季文彬循循善诱道,“有没有这样一个存在,他让你觉得温暖、美好,光是想起,就能让你不自觉地笑出来。”
“你无法对他冷漠、无所谓,也许很轻很淡,但他在你心底曾留下过这么一道痕迹。”
今天天气很好,有阳光从窗外照进来,打在谢宁的身上,在地上拖出了长长的影子。
谢宁沐浴在阳光中,好半天,眼睫毛颤动两下,手微微抬了抬,握住了窗台的边沿。
“庄延。”他轻轻的吐出一个名字,唇角一点点地勾了起来。
谢宁不自觉地露出一个笑容。
“什么?”季文彬像是没听清,问道。
谢宁按着窗台,语气变得轻快起来:“我说,有的。”
那个人,光是念着他的名字,就让他的情绪一点一点地牵动起来。
就好似,他点亮了他的世界,让他的生活变得五彩斑斓,生动有趣了起来。
“谢谢你,季医生,我想我……”
他话说到一半,目光往下望去,在看到一个眼熟的背影时,不由顿了顿。
那人身材挺拔,一身黑色的外衣,双手抄着口袋,正低头往前走去,几个错步之后,身形便消失在人群当中。
谢宁愣了好几秒,突然忘了自己刚才想说什么。
再往外看去,大楼门口人来人往,却没再看到让他觉得熟悉的人。
季文彬见他戛然而止,半天没有后话,不由问道:“怎么了?”
谢宁揉了揉眼睛,半晌后垂下眼眸,淡淡地道:“没什么,眼花了。”
第七十二章 我回来了
从休息室出去没一会儿; 谢宁突然想再给季文彬打个电话。
他觉得自己约摸是出现了幻觉。
要不然他怎么可能看到庄延慢悠悠的从走廊里过来。
听说人疲累到极点的时候,眼前会出现想象中的人; 就好像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于是幻想出心心念念的人,聊以慰藉。
但谢宁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庄延现在远在千里之外的影视城,可能还在片场里; 皱着眉呵斥NG的演员。
或者在摄像机后面,面无表情地调整镜头、灯光和走位。
谢宁能在脑海里清晰地描述出庄延在片场里的样子,他去围观的次数不算多,但也足够他把庄延的模样记下来。
不仅画在了纸上,还记在了心里。
而影视城离这里有一千多公里的距离; 谢宁坐飞机回来也用了好几个小时。
所以眼前这个从走廊里走过来的庄延只能是假的,是他的幻觉。
假的庄延也是那么高大英俊; 走路时身姿笔挺; 大衣的边缘随着他不疾不徐的步伐翻飞两下。
谢宁抬着头,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他走到谢宁面前,眉毛像是动了一下,嘴角弯起了一个弧度。
谢宁的余光看到他的大衣随着他停下的步伐; 安静地又垂了下去。
谢宁很想伸手抱一抱他,但他不敢动; 他怕自己任意一个举动; 都会把眼前的幻象给打散。
所以他只是安静地站着,目光长久地落在庄延的脸上。
但他没有动,庄延却动了。
他微微倾斜下身子; 弯腰靠近了他。
谢宁在庄延贴近他的刹那闭上了眼。
他觉得梦终于做到了头,幻象要消失了,而他也要清醒过来了。
下一秒,他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谢宁想,这怀抱也太真实了,连庄延扣在他后背的手都遒劲有力,甚至能感受到手心火热的温度。
真实得好像他现在就被庄延珍而重之地拥抱着。
庄延啧了一声,不满地把头搭在了他的肩膀上:“怎么见到我一点反应都没有。”
声音很低沉,也很耳熟。
谢宁的第一反应却是,原来他还幻听了吗。
但幻象没有变成碎片,梦也没有醒。
谢宁傻乎乎地说:“这幻觉也太久太真实了吧?”
“什么幻觉。”庄延笑出声来,无奈地在他脖子上亲了一下,然后贴着他的耳朵说,“我回来了。”
谢宁被抱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又有些难以置信地摸了摸庄延的脸。
庄延嗤笑:“我还能是假的不成。”
谢宁“啊”了一声。
他很想掐一下自己,但在庄延的注视下又不太敢,安静了好几秒后才问道:“你怎么回来了啊?”
庄延看着他,直白地说:“我想你了。”
谢宁的手不由自主地抓住了庄延的衣摆,又“啊”了一声。
庄延见他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问道:“你呢?”
谢宁呆呆地问:“什么?”
庄延捏了一下他的手心:“你想我了吗?”
“想的。”谢宁小声说,“每天都想。”
他说完,又觉得这句话太过直接,于是抑制不住地红了脸。
但他也没有收回的念头,他想把他的思念都说给庄延听。
庄延的眼神有一瞬间变得很深邃,但目光落在谢宁身上后又变得克制起来。
走廊毕竟不是什么私密的地方,随时都有病人家属或是医生护士经过。
庄延抬头看了一眼,谢宁身后是一间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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