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海花 实体书版本》第3章


马平川皱起眉头,拉停了马,他的手下也纷纷停马,孩子骑的马看四周的马停了,也停了下来。孩子转头看向马平川,马平川问道:“你说什么?小鬼,你知道你乱说话的后果吗?这可是我马家的祖坟,你是告诉我,你掘开我家祖坟触动了机关,不仅惊动了我家先祖,还把我的庄稼全毒死了?”
“我不会乱说话。”那小孩子说道,“况且我话还没说完,我下面会告诉你,你们祖坟里的棺材都去了哪里。”
马平川点头,手已经按到了自己腰间的手枪上:“对,那你说,去了哪里了?和这蝎子有关系?”
“被吃了。”那小孩子说道,“底下的这座古墓,把你们祖坟里的棺材,都‘吃’了。”
“吃了?”马平川觉得很怪异,他竟然和一个十几岁的孩子这么严肃地交谈,而且还被这孩子的气场死死压住了。最离奇的是,他发现这个孩子说的一切,他竟然有点相信了。他捏紧了手里的枪,想让自己找回主动权:“怎么叫吃掉了,这古墓是活的?”
孩子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不知道?”
“我知道你在哪里能找到那些棺材,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棺材会被地下这座最大的古墓给吃了。”孩子说道,“你如果现在掘开这里,你会发现所有的棺材全部都贴在下面这座蝎子形古墓墓室的墙外,好像被什么东西吸引过去一般。”
孩子很镇定,这种超乎常人的镇定,让马平川越来越不舒服。
如果你看到一个看着很弱但又一点也不怕你的人,你最好小心一点,因为“不怕”这种事情是装不出来的。真正的不怕一定来源于内心无比强大的力量。马平川这种人,习惯了用权势压人,其实内心没有多少底气。
孩子说完之后,看向马平川:“我有一件事情,觉得需要知会你一声。这里方圆几十里,再过几个月必然寸草不生,几十年都无法复原,在这片区域内的所有人,都将不得善终。这里人口密集,你作为一方之主,还可有些作为,也许事情不至于如我所说。”
“怎么做?”马平川问道,“小鬼,你来找我说这些,肯定有目的,不若把事情讲明。”
孩子说道:“我有几个伙伴,如今还困在地下的古墓之中。我在古墓中看到过你家的棺材,知道你们马家是这里的望族,为棺材的去向所扰,所以来知会一声,同时我也希望你帮我做两件事情。第一,给我准备七天的干粮,一把短刀,重六斤,风灯油星和炭粉一袋,我要下去救我的朋友,并想办法封死古墓的几个窍孔。第二,请你掘开这片枯死的庄稼的边缘,在湿泥上取五丈长的竹竿灌入石灰,敲入泥中,只留一指,越密越好。”
“为何要这么做?”“画地为牢,下面的东西太凶,必须将其困住,在这里解决它。”小孩子说道,“我从里面出来,和你说这些,很不容易,我的朋友被困在下面,生死未卜,但是事情由我们而起,我一定会解决。如果我七天后没有再来找你,请你将这封书信寄回我的家乡。”
小孩从怀里掏出一封书信,递给了马平川,道:“如果我七天后没有出来,这地方,让你们的子孙尽量不要靠近。”
马平川看着书信的封皮,收信的人写的是东北的张家,就皱眉道:“小鬼,这下面,到底是谁的墓?为何那么凶?如果是我的祖宗的大坟墓,我帮着外人动我家祖宗大坟好像不太妥当吧?”
小孩道:“你家如此兴盛,和这种邪穴不会有关系,你们在这里修坟山,估计只是巧合而已。底下的这座古墓,墓主尚不明确,但这种形状的墓室里的一定不是一般人。”
马平川想了想,他想的是其他东西,如果不是自己家的祖坟,看这墓的规模巨大,其中一定有大量的财宝,眼睁睁看着给这个小鬼弄去了,自己岂不是猪头三吗?
“我今天已经说了太多的话了,你不要再问了。”孩子说道,“你能否帮我,给一个准信儿。”
马平川在当天晚上准备好了小孩要的东西,小孩带着馒头,随即消失在了夜色里。第二天,他按照小孩的说法,组织乡丁去周边采购长竹和石灰,把整片区域围了个遍。
马平川的想法是,等这个小孩把下面的事情做完,自己再将其捕获,逼他带着自己的人进入古墓,或者,干脆黑吃黑,让他们把盗得的财物都交出来,反正古墓是在他的地盘之上。
然而,马平川再也没有看到过那个小孩。怪事到此并没有结束,是马平川利欲熏心也好,还是他对地下的古墓好奇也罢,在半个月后,他下令掘开整块坟地,要把地下的古墓揭顶,看看到底是什么样子。
但是,在地上挖出一个巨大的深坑,却没有发现所谓的古墓,只挖出了一只两丈多长的黑色铁蝎子。再往蝎子底下挖,泥土频频坍塌,加上此举惊动了各方势力,都来刺探,马平川一看事情不可再做,只好把泥土回填。
多年后,当马平川想起了那封信,还是派人送信到小孩给他的书信上的地址,并进行探访,发现信上所书的地址是一处巨大的宅院,已人去楼空。当地的人说,张家原来是当地有名的望族,行事低调,但是不知道为何,在前段时间忽然败落,销声匿迹了。
没有人知道,小孩子到底去哪里。马家祖坟底下是否真的有一个蝎子形状的地宫?
马平川也只是推测,这个孩子应该姓张,如果他活下来了,一定是一个了不得的人。
第四章 第二件怪事
再说一件怪事。
陈雪寒并不了解西藏,当兵转业后他就来了西藏,在那曲待了一年多,在墨脱待了三年,但也仅仅是待着而已。
当年的西藏,困难的程度超乎人的想象,但是,一旦适应下来,往往会为自己找到留下来的理由。
陈雪寒也一样,他对西藏的了解仅限于他看到的,待在那里的理由,也不过是,习惯了。
在他眼里,把西藏的一切用文字罗列下来,是一种舍本逐末。他不需要了解西藏,因为西藏对他来说不是一个概念,他喜欢的是这里本身,而不是名字。对于念叨着仰慕西藏神秘文化的来客,他并不以为然。为什么来这里?理由在清新又稀薄的空气中,在莽莽大雪山中,在静得犹如天堂的雪域旷野里,不在那些浮夸的传说里。
早先的几年,他靠偶尔帮当地人打打短工、当当脚夫赚一点酥油和羊肉。到了墨脱之后,他开了一个破旧的饭馆,那年头没有那么多钱多烧脑的人来西藏寻找生命的意义,他的客人大部分是探亲的军属和当地兵站的边防人员。
墨脱一年中有八个月大雪封山,多雄拉山凶山恶雪,大雪封山的月份中,客人极少,他独居在饭馆的后堂,那种宁静使得他着迷,而且也极少有人会打扰他的宁静。
他不知道自己这种避世的欲望是从哪儿来的,也许是因为他儿时梦到过自己站在雪山之巅,那是一种超凡的平静,所以他追寻而来。
不过,也不是每一年他都能享受到这种宁静,那一年冬天,是一个例外。
那年冬天好像特别漫长,陈雪寒都记不得是几月了,只记得已经连续下了三天的雪,他早上起来扫雪时,看到有一个喇嘛站在他的饭馆门前。
这是吉拉寺的喇嘛,好像名字叫扎吉,早年和陈雪寒偷讨过酒喝。吉拉寺是雪山上的喇嘛庙,当脚夫的时候陈雪寒经常去那边,和寺里的喇嘛都很熟悉。从吉拉寺到这里,要半天的时间。那时天色微亮,雪还未停,扎吉身上结满了冰花,显然是在夜里下的山。就算是熟悉山路的喇嘛,在大雪中晚上下山也是十分危险的,陈雪寒料想肯定是出了什么事,使得他不得不连夜下来。
喇嘛似乎已经耗尽了全部的力气,站在那里毫无反应,陈雪寒用比较生硬的藏语问他怎么了。
喇嘛没有回答他,只说道:“请给我来一份吃的,随便什么都可以,我还要赶路。”
陈雪寒问他:“去哪里?”喇嘛道:“我要去马普寺。”马普寺是一个大寺,在墨脱的外面。陈雪寒非常惊讶,因为现在这个季节翻越多雄拉山异常危险,即使有非常的理由,也应该等雪停了找人结伴而行,否则很容易碰上小雪崩,更别说此时很多地方的山路就已经没法看清了。
于是陈雪寒把喇嘛让进屋内,给他准备了几块青稞窝窝,又问他是不是寺里发生了什么。
喇嘛又偷偷问他要了几壶酒,才说道:“是这样,上师我要到马普寺去告诉他们,那个客人,回来了。”
陈雪寒一听,觉得很奇怪:“客人?从哪儿来的客人?什么客人?”
在这个季节,怎么可能有人会进到墨脱?更何况,是去一座在雪山上的寺庙,这就更加奇怪。喇嘛摇头,裹起青稞窝窝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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