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徒情惑》第62章


二人走了以后,院子里便安静下来,南竺继续练扶风神掌,小鱼则倚在一旁的梨树下吹起了笛子,曲音空灵,思绪也随之飘远。
透过飘舞的雪花,看远处青山含黛,连绵不绝,几乎和暮色苍穹融为了一体。
小鱼看远处看得出神,没注意到南竺一边练功的时候,其实也在暗暗观望着她。
她面容白皙若雪,一头银发顺滑如瀑,再加上一身白衣,此刻静静倚在树下,仿佛整个人都融在了这一片苍茫雪中,让人分辨不出轮廓。若非那婉转笛音幽幽传来,几乎让人察觉不到她的存在。
南竺稍稍运气,双手交错,再次挥出一掌,空中陡然出现一个巨大的金色掌印,掌风震得旁边树上积雪簌簌落下,小鱼正在出神,躲避不及,头上身上被洒了一身的雪。南竺见了连忙走过来帮她掸雪。
担心弄乱了她的发丝,手轻轻柔柔拂过去,缓慢得让小鱼感觉有些异样。
手不小心碰到小鱼脸颊,触手柔滑而冰冷。
小鱼一手拿着笛子,一手胡乱扫了扫肩上的雪,抬头想说句无妨,却发觉南竺正低头盯着她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深深凝望,让小鱼的心跳突然滞了一滞,然后又急速跳动起来。
南竺拿过笛子放入自己怀中,将她冻僵的手放在自己腋下捂着,自己一双大手则捧住小鱼的脸,开口道:“这样站着吹风很冷吧,脸都冻红了。”
掌心温暖的热度顺着小鱼脸颊丝丝传入心底,红晕瞬间染了上来,连带着耳朵都烧红了。
小鱼心里突突地跳着,有些惊慌失措。这动作实在太过暧昧…… 她从前虽然也和他这般亲昵过,只是那时他还像个孩子一样浑浑噩噩,让她也产生不了任何想法。而如今,他真的懂事了,气质越来越像从前的师父,让她再怎么佯装镇定也免不了暗地里多想。
南竺目光闪烁,小鱼实在沉不住气,刚要拿出手来挣脱这温柔束缚,南竺却忽然张开手臂将她整个人纳入怀中。
这拥抱来得如此突然,小鱼一颗心都快跳了出来,沉浸在这梦一般温柔幻境里,恍惚间以为自己还是当初那个喜欢撒娇的小徒弟,等着师父的宠溺。
南苎拥着小鱼,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似乎从自己懂事以后,心里就装进了这个人,视线总是追随着她,无论走到哪里,都第一时间去寻找她的身影。经常会做一些奇怪的梦,梦里也都是他和她在一起,她那是似乎正年少,单薄的身子穿着男子衣袍,却很好看,而梦中的自己反而像个尊长。她在梦里,脸上总是带着笑,明媚得让人挪不开眼。
南竺低下头,嘴唇似有意似无意地扫过小鱼耳鬓。
这样子实在太像一个轻吻了,让小鱼突然间惊醒,猛地后退,挣脱了他的怀抱,如同受惊的小鸟一样转身落荒而逃。
她害怕他发觉自己内心的悸动,更怕去确认一个事实。
南竺望着小鱼离去的背影,静默了良久,才又收回目光,继续练功。
今天做得实在是有点露骨了,不知道她是不是已经发觉了什么。只是刚刚那一刻,她眺望远山时眼中淡淡的伤感,空灵笛音中隐藏的寂寥,让他不自觉的有些心动。
他不明白她心里到底有什么心事,不知道为什么她越来越刻意的跟自己保持距离。这种若即若离不但没有让自己安分守己,反而让人控制不住的,无时不刻不去追逐她的身影。
她的忧伤总能牵动自己的心弦,让人不知不觉间沦陷,而她却始终停留在自己的世界里,总还是把他当成一个没完全长大的孩子,对他目光中的深意浑然不觉。
她是真的没有察觉到,还是心如止水,只是装作不知?
作者有话要说:贴个小鱼所在的云水村的图:
、沉香木簪
子衿跟小七在城里玩了一天一夜方才回来。
一个去了百花楼买醉,另一个去了长乐坊赌钱。直到把赚到的钱又全数输光了,小七才从赌坊出来,直奔百花楼去找子衿。
这城里到处都是她安置的丐帮弟子,无论子衿在哪里,她都能找得到。
隐身进了百花楼,绕开迎客的小厮,便直奔子衿的房间而去,子衿正在温柔乡里沉睡,小七不管不顾地直接把他拽起来,拍拍脸拍醒了,再等他穿好衣服一道回去。
这么多年过去,一直都是这样,什么时候输光了钱,什么时候就来找子衿,哪怕是他正在激烈进行中,她也能大摇大摆走进来,气定神闲地坐在旁边,一边喝茶一边说:“二位继续,不用管我。”
生气也罢,置之不理也罢,小七就是这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摸样。几次下来,子衿实在没辙,也懒得跟她争执,于是便听之任之,她不在的时候就花天酒地,她一来就乖乖收拾齐整了跟她回去,最后倒也算相安无事。
两个人在一起师兄师妹做了几年,小七从没什么过分要求,他教她什么,她就学什么,点金术,驻颜术,隐身术,穿墙术,教会的也就这几样。
他一开始以为她认自己做师兄只是在开玩笑,谁知后来她竟然真的收敛了疯疯癫癫的脾气,安安稳稳跟着他,随着小鱼在各种人迹罕至的地方东躲西藏,直到这两年在云水村安顿下来,才算过上正常日子。
小七跟子衿都做不到餐风饮露不食人间烟火,她又生性喜欢下厨,于是就每天都换着样的做些好吃好喝地和子衿一起吃喝笑闹。其余的时间就是练功,采药,治病救人,以及隔山差五的和子衿进城一趟。
小鱼曾说他们两个都已老大不小了,可以随时出师,找人成家安稳下来,可这两个人都置若罔闻,似乎都习惯了这样结伴隐居江湖的日子。几个人在一起,互相为伴,又互不相扰,就这样过了六年。
小鱼曾经问过小七,要不要她以师父的身份出面撮合一下,小七却说子衿心里没有她,还是算了。子衿的回答则是:兔子不吃窝边草。于是只好作罢。
这一次子衿和小七又是像往常一样玩够了就回去,回到村里时已经是晌午,两个人骑着马顺着河堤慢慢悠悠往回走,一切一如往常,似乎并没有什么异常,小七却凭着天生的直觉,莫明地感到心里隐隐有种不安。装作无意的往身后扫了两眼,倒也并没有什么人跟着,只是那种不安的感觉仍旧如影随形。
小七干脆叫子衿一道下了马,牵着马慢慢走着,走到石桥又停了一会似乎是看风景。子衿看小七的样子便知今日有些不对,这几年多多少少总会遇到一些心怀叵测的人或者妖来打扰几个人平静的生活,两个人在一起也已经形成了一种默契,但凡出门,快回家时都要好好探查一下,确定了没有人尾随而来,才敢回去。
石桥上停了一会儿,小七和子衿都没看到附近有什么可疑行迹,心想也许只是多心了,便放下心,骑上马回到村尾靠山的小院。
南竺还在不知疲倦地练习剑法,即便不用真气,手上的逐风剑也能发出极强的剑气,光华四溢,一套流云剑法舞下来,如行云流水,不疾不徐,十分舒展自然。
小鱼并没像往常一样在院子里看着,而是一个人坐在屋里打坐,听到院子里有动静,才推门出来,接过子衿和小七手上递过来的物品,转身又进了屋。
南竺帮两个人把马牵回后院,眼角余光往院外一扫,便见到院外榆树下隐隐有个身影。一袭黑色宽袍连着头上面巾斗篷将整个人罩得严严实实,只有肩上露出些银丝白发,面巾上方露出的眼光有些凌厉。那是个身材颀长的男人,身周泛着和自己一样的光华,是仙,不是妖。
这个人是用了隐身术的,若非南竺仙力已经接近天尊,肯定是无法看到他的。而在南竺发现他的同时,那人也看到了南竺,尚未等南竺将他面目看清,就闪身消失不见了。
南竺印象中并没见过这样一个人。见他走掉了,也就不再去追究。他的脑子里装了太多东西需要消化,耳边回响的还都是今天上午小鱼告诉他的那些话——他的真实来历。
他本名叫南竺,居然曾经是一派掌门,是受封天庭的北极翊圣真君,北极翊圣大元帅,有号令十万天兵的权利。
他还曾经是小鱼的授业恩师,小鱼是他唯一的亲传弟子。而小七和子衿这两个他视作师兄师姐的人,实际应该管他叫师祖……
他已经两千余岁,曾经一度要飞升为天尊,最后却功亏一篑,渡劫未成而几乎殒命,是小鱼重聚了他的元神,才让他重新复生。
小鱼也因为触犯了教规,私入本派禁地而被逐出师门。如今,外界还不知道他已经复活的事。
那些过去的故事距离他实在太过遥远,那些辉煌的身份他从来都没有想过,此刻突然间知悉,一时还有些无法接受。
他现在已经习惯了和小鱼,子衿以及小七在这偏僻的小村庄里整日修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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