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冠天下》第83章


斯儿醒转,手忙脚乱地收拾木桶,口中不忘答道:“当然来啦。将军一听您中毒,早朝都没上完就跑来了。他一来,您就没事了,比那帮大夫有用多了!”
“那些大夫可有说我所中何毒?”我接着问。
斯儿皱眉想了一下,摇摇头:“他们尽往您身上扎针,还放血什么的,吓死人了,不过好像也没个结果,笨死了,连将军都骂他们‘废物’呢。”
我垂下眼:这帮庸医果然不知道“噬虫蛊”,今日陆君涵必是给我服了裴湛蓝调配的解药,才得以无恙。如此看来,我的谎言还可以再维持一阵子。
耳边听得斯儿道:“姑娘,将军真的很紧张您,他看到您受苦可心疼呢,发了好大脾气…”
“去准备点饭菜,我洗完吃。”我截住她的话,淡淡吩咐道。
见这聒噪的小丫头出去了,我闭上眼睛,放松身子靠在桶边,脑海里浮现的却是那日毒发后他拥我入浴的情景。水犹温,身畔却已是空无。
我将脸埋入水中,将自己的脆弱深深隐藏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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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孽花情海几沉浮(三) 。。。 
靳国,杜康茶舍。
“想不到此人与玉儿竟是旧识。如此说来,这次玉儿被掳与墨邑帝被刺皆是他一手谋划?”虽是问句,语气却已透着肯定。
“不错。墨邑先帝猝逝,不满周岁的幼子登基,他便可顺理成章接手大权,作幕后皇帝。”一个清淡的声音道。
“他既知玉儿身份,本可以此作挟,但至今尚未听到有风声漏出,可是另有所图?”
“正如将军所料,他的确另有意图。”白皙得近乎透明的手指轻叩桌面,“近日苍兄告知我一个消息,我推测这才是他带走瓷儿的真正用意!”
这天我作了大半日的绣活,只觉腰肢酸硬,放下针线伸了个懒腰,决定出去走走。
才走出院子没十分钟,残月鬼魅般地出现在我身后,在我侧头赏花时成功地把我吓得一个踉跄,毕竟一张有刀疤的脸不是每个人都能马上看惯的。
她和我的视线一对即飘开,我心中一动:这种目光好熟悉,以前在裴湛蓝身边时便经常能“享受”到。又想起那日玫瑰园中她看我的眼神,心中已有了数。
我找了块大石坐下,状似无意地问:“残月,你跟了陆。。。将军多久了?”
没人理我。
我耐着性子又道:“我和君涵小时侯相识,此次重逢,感到他似乎变了很多。你一直跟在他身边,可知他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依旧沉默。
看来我想从她身上找突破口的想法是无法实施了。我随手折下一枝玉兰,闻着花香,缓缓地自言自语道:“我和君涵14岁时认识,一分开就是六年。这六年里我经历了生死离别,拥有过人世间最宝贵的亲情、友情,还遇到了一个值得生死相随的人。”
残月面无表情地站在一旁,我凝视着手里的花,道:“当年我也曾喜欢过君涵,直到后来遇到了他,我才知道什么是爱。爱一个人,并不一定要得到他,只要他快乐,只要他能每天健康、平安地活着,就已足够,哪怕,陪在他身边的那个人不是我。”
残月依旧沉默,我微低下头,看到她垂在腰侧的手在微微发抖。
“不是每一段缘分都能有美好的结局。我很幸运,爱的人也爱我。拥有的时候我会用我的一切好好去爱,但若有一天,他不再需要我,我会把他藏在心里,默默守护着他,祝福他。爱不是禁锢更不是拥有,而是理解和付出。”
“同样是女人,我想你能理解我的感受。”我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起身往回走去。
“靳国发兵了。”低沉而简短的几个字,宛若春雷惊炸。我猛地停住脚,残月目不斜视地从我身边越过,走在了我前头。
我脑子里不停翻转:靳国与墨邑素来不甚和,此次对墨邑先帝在靳被刺一事不作解释,直接开战,是示威还是武力征服?发兵的理由又是什么?我曾跟裴湛蓝讲过我和陆君涵的事,他定是已推测出我人在墨邑,只是如此一来,陆君涵可会以我作要挟?
我摇了下头:我应该还没那么大本领,引起两国战争。裴湛蓝也绝不会拿我的性命冒险。只不过靳墨两国间的争战好不容易平息了几年,此刻又要开战,老百姓定是怨声载道。
一边是幼龄登基的小皇帝,另一边是尚在襁褓中的小小皇帝,这两个国家做主的皆是幕后人,裴湛蓝和燕铭九发兵自是公私兼备,一方面雪耻嫁祸之辱,顺带着救我脱困。然而陆君涵会如何应对,留着我又作何目的?我却揣测不出。
金殿。
陆君涵冷眼看着几个大臣口沫横飞地地互质争辩,其他人有的沉思,有的幸灾乐祸,还有的偷眼看他的反应。
靳国昨日正式下了战帖,以替墨除奸定国为由,集结大军十万,由燕铭九率领,向墨邑进发。
此举在墨邑境内引起了恐慌。虽然先帝是在靳被刺,但毕竟对大多数老百姓来说,战争便意味着妻离子散甚至家破人亡。且在过往近十年与靳国的交手中,墨邑并没占到什么便宜,那个燕铭九更有“不败将军”之称,此次他亲自领兵,还未开战,墨邑军心已有些震散。
朝内有一些先帝的拥簇者便藉此上奏,再次将先帝被刺一事提出,质疑其中疑点,建议重新彻查,以免不明不白与靳国为敌,甚至还提出了先帝当政时避战爱民的主张。明则为了避免战争之苦,实则是想重组朝中局面,夺回朝权。
两派人唇枪舌剑,几乎便要大打出手。陆君涵听得心头烦躁,使了个眼色,内侍赶紧宣布退朝,几个激辩中的朝臣兀自心有不甘,迟迟不肯离去。
他懒得多留,快步走出大殿。靳国此次竟会抢先发兵,倒有些出乎他的意料,看来他是低估了那丫头的重要性。
一想起那双灵动清澄的眼眸,他的心不由一震,随即又是一阵莫名的烦躁。
我在院子里左三圈右三圈踱了半天步子,终于按捺不住,快步走出院子。残月未走远,听到脚步声回过头,我赶上她,诚恳地道:“我想见将军。”
她沉默了一瞬,冷声道:“随我来。”
陆君涵有自己的将军府,但因其身份特殊,在宫中也有一处别殿供其处理公务和休歇之用,我却暗想恐怕是为了方便跟那个太后私幽而用。
穿回廊,绕环墙,残月领我到了殿外,让我等候,自己先进去了。我四下打量了一下,说是别殿,其实只是位置隐蔽了些,其奢华程度绝对和帝皇寝宫有一拼。
片刻后一个丫鬟将引我进一间侧室,垂首道:“请姑娘在此稍候。”
这“稍候”却足候了大半个时辰,我不禁苦笑:往日见他只嫌烦,今日想见却不得见,人哪,总是这么纠结。
我实在等不下去了,出了房间直往正厅里闯去,丫鬟拦我不住,在后面急急追着。穿过外堂,迎面撞见两个内侍抬了一个铺盖卷出来。从我身边经过时,里面赫然露出一个女子,只见她乌发披散,苍白的面色中带着一抹异样的潮红,沿脖颈看下去隐约可见被卷里白皙的身子似乎未着寸缕。
我愣了一瞬,恍然大悟,不禁又是气恼又是好笑:难怪等了这么久,敢情是叨扰了人家的好事,只是这大白天的,未免也太。。。
我站在原地,进也不是,走也不是,正踌躇间,一个丫鬟从里面出来,冲我福身道:“将军请姑娘进去。”
看来是完事了。我迈腿向里走去,那个丫鬟却没有跟着,只是在我走进寝室时从外面关上了门。
一踏进屋,一股暧昧而迷离的气息冲入鼻端,耳畔充斥着销。魂的娇吟。我下意识地向前看去:一张巨大的檀木床上,一个雪白的娇躯被压在男子健壮的身子下,结实的腰部迅猛而强悍地挺进着,半掩的紫金幔帐难以遮挡撩人的□外溢。
我只觉热血直冲脑门,傻愣了半晌,才想起转身往外走。
“站住!”低哑的喝声从身后传来。
我身子一滞,随即加快脚步向门口走去。
眼看就要触到门把手了,一股旋风从背后袭来,我还没来得及叫就已经被夹在一个坚实的臂弯中。
“不是急着见我么?现在怎地又要走?”声音暗哑充满蛊惑,在我听来却如厉音贯耳,令人不寒而栗。
“我不知道你在忙,等你忙完了再找我吧。”我强自若无其事,深知此刻必须镇定。
他嘴角轻扯:“有什么能比你还重要呢。”说罢挟着我往床边走去。我试图挣扎,在男人强健的力道下却是徒劳无功。
走到床边,床上女子已经坐起,脸庞妩媚,眼神迷离,见他走近,红唇娇唤:“将军。。。”
“滚!”女子脸色霎变,下床捡起地上掉落的衣裙,连穿都未及穿便匆匆而去。
屋门在身后“咣”的一声闷响,宛如警钟骤响。
身子随即被扯倒在那张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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