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请自重》第103章

新娘的房间布置的尤为喜庆，一袭红衣的新娘就坐在铜镜前，左右各有一个婢女在伺候着。
一个婢女冲她招手：“首饰送来了？过来。”
昔若的面容一出现在铜镜里，萧眉身子一僵，道：“你们都出去吧，我要试一下另一套礼服。”
婢女为难道：“这……”
萧眉板起脸道：“我不习惯你们给我换衣服，全部出去！”
婢女唯唯诺诺的低声：“是。”
萧眉回过身，盯着昔若：“你留下，伺候我。”
昔若祥装恭顺低声：“是。”
众人有点奇怪，也不敢多问，一并退出房间，昔若反身去反锁上门，再上前走到萧眉背后，萧眉突然起身，有点生气道：“昔若，你来做什么？！”
昔若握住她的手，呢喃：“姑母，我惦念你。”
“傻丫头，姑母做事素来有分寸，你又何须担心那么多？”萧眉低低叹一口气，“你和慕儿把事情处理好了吧。”
昔若点头。
萧眉颔首：“那就好，不过慕儿和你做事我也放心，就是有时候担心你们会出偏差，希望是我太过忧心。若儿，庄丞相他不许我再过问政事，所以以后也许就很难帮到你们兄妹俩，如今局势险恶，你们更要互相扶持。”
昔若见姑母如此挂念他们兄妹，心里很是感动：“我和皇兄一定会互相扶持，姑母放心。庄丞相他待您好吗？”
“这要我怎么说，”萧眉略略思量，忽然笑道，“慕儿待你如何，他便待我如何。”
昔若没料到会是这个答案，呐呐：“那岂不是很好？”
萧眉淡淡苦笑着摇头：“是好，但是，很窒息。他总是担心我有一天离开人，每天牢牢把我禁锢在他的视线范围之内。不过我也没那么多要求，能平平淡淡的一生就好，本来对婚姻就没有多少渴求。”
昔若听姑母说的辛酸，歉疚道：“姑母，对不起，这次要不是我，您也不会答应嫁给庄丞相。”
萧眉却道：“虽然这次答应嫁给他是因为这次想要救你，但是想嫁给他的念头并不仅仅是因为你而已。犹豫了很久都下不了决心，反而是突然没有选择就这么答应了，所以昔若也不许愧疚，姑母是为了你，也是为了自己。”
这话说的很明显，昔若立即便听出弥端来了，诧异道：“姑母，您很喜欢庄丞相？”
“……”片刻的沉默，之后是若无其事的嗓音，“以后是夫妻了，就算不喜欢也要相处，喜欢不喜欢又有何重要？”
昔若突然有点好奇这一段往事了，试探着着问道：“庄丞相似乎喜欢您很多年？”
萧眉沉吟半晌，也许是出嫁的心情太过繁琐，她慢慢打开话匣子：“年少的时候我倒是挺欣赏他，在太书院里一起念书的时候他便相当出众，也许懵懂无知的时候还有那么一点点的喜欢……可惜那时他还是个无名小卒，母亲早逝，父亲是一位被剥夺了一切每日喝酒度日的老将军，父皇怀着对他的愧疚把他接入皇宫，却并没有打算给他权利和地位。我自小就是相当理性的人，心知父皇绝不会同意把我下嫁给一个无权无势的人，而他对我似乎也没有那个意思，对我总是很冷淡，我便索性把他当做朋友，不再多想。”
昔若暗暗惊讶，原来早些年竟然是姑母暗恋庄丞相？然后，位置如何突换了？
萧眉似乎看穿了她的疑惑，道：“之后一起在战场上，他是我的部下，一同出生入死，我挖掘了他的军事才能，不断的给他机会，自此他在战场上一跃而起，短短几年就臣了将军。再后来就回朝分工受禄，他入朝为政，一点点爬上丞相的位置。在他成为丞相之后才告诉我，这么多年来他深知自己的地位与我相差太悬殊，所以一直默默在努力，希望能配得上我，可惜我那时心有所属，终究还是没能和他在一起。”
昔若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是缘分不够，我喜欢你的时候，你没有伸出手；你中意我的时候，我心有所属。
萧眉的神情变得有些复杂：“渐渐他也有妻儿，我们之间的感情淡薄不少，却没想到这么多年一直把我放在心上……”
昔若不知姑母与庄羽之间还有这么崎岖的一段往事，听到她这说不由惊讶道：“姑母你，很感动，是吗？”
感动？是感动么，仅仅是感动么？萧眉亦不知如何回答，突然跳开问题提起了一个心愿：“其实我还在等一个人，说好要等他回来，可是人没等到，就这么嫁了，真是有点不甘心。”
就是姑母原来提起过的那个男人吧，昔若问道：“姑母你等的人是谁？”
萧眉模模糊糊的回忆着：“以前我随着军队驻守在月如湾维持边缘的安全。临近有一个小村庄，村子里的人对我们相当好，不时的送水送饭，和我们军队的关系相当融洽。在村庄里有一个外来的大夫，他来自彩之国，为了学医而足迹遍布天下，刚好那个时候在舞之国行医，军队里缺军医，他也就顺便给我们援手，恰逢军队里一场浩大的瘟疫，若非他的帮忙，我怕那时候几万人都要死在那里了。”
“姑母你和他……”
“后来两国维持不了和平，在几年后正式交战，两国的国民同样形成敌对的情绪，不仅军队里再也没有他的容身之所，舞之国的人亦把把彩之国的人全从舞之国赶了出去，他也不能幸免。”
“你答应要等他？”
萧眉抿抿唇，黯然道：“约好是等战乱平定下来就回来找我，但是你看一晃都这么多年，别说人，半点消息也没有，像是人间蒸发一般……刚刚分别的时候我还知道他也在彩之国的军队里为国家出力，也许因为政治立场的不同已经恨透了我。但是我还是觉得有点不甘心，没有得到确切的消息……”
昔若第一次看见姑母如此纠结不堪的样子，心下突然产生要把姑母的心愿了结的想法，问道：“他叫什么？”
萧眉却摇头不愿再提：“罢了。昔若，你出去吧，在这里呆久了被人看见不好。”
昔若哑然：“姑母……”
萧眉已然下了逐客令：“出去吧。”
昔若只有点头，又道：“姑母，要是他对你不好，你就回皇宫来，我和皇兄拼了命也要保护你的。”
萧眉点头，微微笑道：“我知道，你走吧。恩……我还是先找一套衣服给你把你这一身丫鬟装换下来。”
*
“眉儿。”
昔若刚换了一套衣服准备出门，门外就传来咚咚咚的敲门声，还有庄羽略带沙哑的嗓音。昔若不由有点慌乱，毕竟她进来的方法不是那么光明正大，萧眉摇摇头示意她不要慌张，起身，款款走上前去开门。
迎面对上庄羽英气的脸，他的声音出奇的温柔，伸手轻摸她的脸，满目的宠爱：“准备好了吗？”
萧眉温驯的像一只猫，乖巧道：“心已经准备好，可是首饰还没选好。”
庄羽不由轻笑，颔首：“你慢慢选，不用着急。”
昔若就在一边听着他们简短的对话，刚刚才听姑母讲了过去的一段事情，心里的想法万般复杂。
庄羽起先并没有看到她，萧眉忽然回身：“昔若，你过来。”
昔若吓一跳，还是慢慢的走到门口：“庄丞相。”
庄羽一点也没有惊讶的样子，点头。
萧眉温柔道：“你该叫一声姑父。”
昔若别扭无比，心不甘情不愿：“姑父。”
庄羽轻嗯一声，脸上漾起些许笑。
萧眉又道：“你先走吧，给人看见还未大婚你就来我的房间多不好，坏了规矩……顺便带昔若一同出去，这里这么大，我怕她迷路。”
“好。”庄羽忽然伸手摸了摸她的脸，温温的笑了起来，“眉儿，你今天，好美。”
萧眉淡淡一笑，抿唇不语。
“昔若，走吧。”
昔若还以为庄羽会对她说什么，没想到庄羽把她带出姑母的庭院之后又命人把她送回萧慕那里，半句话也没问她。
萧慕正因为她不见了找的着急，看见她松口气：“昔若，你去哪了？怎么衣服也换了？”
昔若摇摇头什么也不说，萧慕见她神色有些异常，也不再多问，只是紧紧牵了她的手，
*
那一日还算愉快，因为庄悦的邀请，昔若和萧慕也决定在丞相府住一晚再走。
夜里萧慕和玉染几人喝酒喝的大醉淋漓，全然不管昔若；庄悦也和哥哥庄琦不知何处去谈心，昔若只有一个人坐在庭院的秋千上晃荡，一边恍恍惚惚的想着心事。
清冷的月光洋洋洒洒散落，繁华过后的夜色分外空寂，让人的心也变得分外安宁。
“怀朔王府这次一个人也没有来呢！自从萧老夫人过世，王爷去了边疆，怀朔王府就彻底落寞了啊！”
白日这样的言谈不绝于耳，此刻不知怎的竟淡淡的想起来。
……
突然听见有人在“昔若昔若”的叫，昔若一抬头看见两个人摇摇晃晃的进来了，模糊的身影一看就是熟悉的那个人，她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