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人面新桃花》第64章


“萦儿,慕隐和音音有两三日未见了,想是要叙叙旧,赏赏梅。你饿了一早上了,我们先进去吃点吧。”说罢,也不等我同意,牵着我举步往花厅走。
我顿时了然,这压根就是个套,勾着许慕隐往里面钻。
如果没有猜错,区区在下我,正好做了引他进套的饵。
一直到落座后,心中仍旧是忐忑,举着筷子往门口方向望了望,迟疑开口问道:“大哥,你真的确定他们不会打起来?”
“不会,慕隐从来不打女人。”
那也是,狐狸虽狡猾,嘴巴坏了点,行为举止倒是挺君子的。但是,我脑中灵光一闪,忽然想到一事,顿时大骇。他不会打女人,但是不排除咬人啊,而且专门咬人嘴唇。我就曾经一个不甚,吃过他的亏。
虽是陈年旧事,想起来还是觉得颜面无光,拿起手边的酒杯就要往嘴边递,唇刚刚沾到杯沿,就一只手的给夺了手中酒杯,然后面前出现了一碗细瓷小碗,里面盛着汤,还冒着热气。
“你空着肚子喝酒对身体不好,先喝点汤填填胃,没人与你抢酒喝。”含笑温柔的话语,带着不容抗拒的气势。
我伸手接过那碗冒着氤氲热气的甜汤,捧着瓷碗,指尖摩挲碗壁的细瓷,有暖意通过指尖直传心底,然后遍布四肢百骸。心中那些小小的疙瘩,也因为这一碗甜汤,慢慢化解开来,除了那一个鹅黄色的娇弱身影。
默默在心底叹气,莫非是裔国交锋太久,别的没学会什么,狐疑和小气倒是全学会了?
但是总觉得这纪弦琴会是我的阻碍,如果她势必成为我的阻碍,我还是提前一点把她解决了吧,不然有个隐患埋在里面,心中也不踏实。
我也相信,起码在皇上赐婚的时候,她一定也是欣喜的,想象着去好好经营自己的家庭。如此遭受羞辱,确实难堪,她不过是大病一场,若是我的话,定然是上门将那状元郎胖揍一顿,再想法设法与那卖猪的小寡妇打成一片,让他一辈子都娶不到她当老婆。
同为女人,不是不同情她的际遇。但是我做不到为了同情,将自己的男人,让给她以此来安抚她。
我虽一直认为我算是个半好人,但从来不认为自己是观音娘娘。
救苦救难舍己为人从来不是我的作风。
谁让我没有那颗善良的菩萨心肠呢……
“大哥,把纪姐姐送回家静养不好吗?”我喝了口汤,轻声开口问道。
他笑容滞了滞,微微一笑,道:“萦儿,我与她没什么的。”
“我知道,但是瓜田李下,总有流言蜚语。”我没有放过他眼中一闪而过的犹豫和不忍,心中有失望,但还是微笑以对。
他伸手,白皙修长的大掌覆在我捏着瓷匙的手,姿势奇怪诡异,他唇角弧度已除,定定看我,一字一句开口:
“萦儿,你该信我。”
我无力地笑,敛了笑意,看着他严肃道:“我自然信你,不然我也不会坐在这里。你就当我心胸狭窄,把她送回去吧。”
“我好不容易争取到我们可以一起幸福,我不想因为未知的变数坏了我的心血。”
“萦儿,她已无处可去。”他沉沉看我。
我轻笑一声,将手从他掌中挣出,道:“虎毒尚不食子,大哥也太杞人忧天了点。即便真的无处可去,那也不能长期与男子同住一个屋檐下。如此下来,恐怕除了嫁给你,恐怕她这辈子会真的无处可去了。”
“萦儿,我要娶的是你。”他语气坚定。
我瞅瞅他,终于还是开口,语气也是斩钉截铁的坚硬。
“可是我不能接受我嫁的人家中还有个未婚女子,而且这个女子对于他还是余情未了。”
“我说过我对她无意!”他蹙眉,眉间有薄薄怒意,“我有你已经足够。”
我盯着那双明亮的凤眸瞧了许久,这才轻轻开口:“那就别耽误她的青春了。”
“我累了,先回侯爷府休息了。”搁下筷子,我起身迈步出门,后面有呼唤声,我置若罔闻。
“我说纪小姐,你究竟看上我哪点了,我求求你告诉我,我改还不成吗?”
“你哪里都好,不用改。”
“我很花心的,而且我不喜欢你。”
“没关系,我嫁给你之后,我们好好相处你就会喜欢我的。我相信日久生情。”
“……你怎么如此厚脸皮?……”
“天生外加后天培养的,与慕隐你刚好凑一对。”
“那我娶了你之后要娶小妾。”
“随你,不过你小心保护好你的小妾,我不舍得杀你,但是对于情敌从不手软。”
“妒妇……”
“谢谢夸赞!”
门外依旧进行着鸡同鸭讲的对话,匆匆一瞥,依旧能够看到狐狸满脸的无奈为难,还有不耐烦。
楚清峄不会明白我的心情,就像是慕隐永远也想不明白纪弦音非要嫁他的原因。
这世上的女子,对爱有两种态度,一种势在必得,一种是随缘而就。
前者对爱,苛刻计较,因为要么不爱,要么就爱到极致,即便得不到,也要轰轰烈烈,起码让他曾经独属于自己。
后者的话,遇有缘者才被动,遇不到则草草将就。此种人最幸福,却也最不幸。恐怕将其一生,恐怕也难有好好爱一场的人出现。
我与纪弦音两姐妹,个性不同,却都属于前者。
这种人,嫁人之后,也许就是慕隐口中所说的那词。
妒妇。
娶我之人只能与我相守相携,没有旁人没有背叛。相互厮守一生。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回家码字的时候,本本罢工,电源线坏了╮(╯▽)╭
我一气之下跑去做头发了,坐到屁股发麻,钱包空空回家
然后心情爽了,借了同事的本,把剩下的写完
明天休息还得去配电源线,炸毛
回家:父兄相逢 凤冠沉?嫁衣华?
我与楚清峄的重逢最终是冷战而告终。
对着一个脾气温和的谦谦君子,最大的坏处,大概是就算你想吵架,却也吵不起来。对着那样一张脸,即便有满腔怒火和不满,也不知道该如何发泄出来。
我素来认为自己勉强算得上通情达理之人,且对事不对人,一般不会过分为难某些人,顶多就是无视过去。仔细静下心来想想,这次对于纪弦琴一事我确实有些偏执了,甚至于有些执拗。
有人说,低头认错服软是个好习惯,但是这一次我却不想如此轻易认错。
但是我认为自己没错,所以我不会认错。
自我离开燕王府之后,我等的便是他来向我道歉。
只可惜,皇上大叔也没有给我等到他道歉的机会,连夜一道的圣旨便让我赶赴那林,说让我待嫁。
我的嫁妆很简单,是我这三年来一直放在身边的那枚兵符。
那是皇上要许慕隐传达旨意,附在后面的密旨。
我不知道皇上为何会如此之急,我等这道圣旨等了三年,真到手的时候,却恍如梦中。
“师姐,这十万大军是你一手训练出来的,如今竟然就这么轻易地交出去,你是不是犯傻了?”潇然问我这话的时候,我们已经远离了京城,在赶往那林的路上。
“你看,起码我有了个光鲜亮丽的身份。”我微笑,纵马而上,得到的自然是潇然的嗤笑。
“你若是真喜欢这个王妃的身份,当初早就嫁给文衍了,说不定现在已经母仪天下了。”
是了,文衍去年就顺利即位,成为秦国的国主。
他也曾拉着我的手,信誓旦旦的说,萦萦,等你成人,我一定用十六人抬的大轿将你娶过门。
世事难料,他骗了我,我亦负了他,对旁的男人动了心。
也早已有了属于他自己的皇后,我也将在不久之后成为别人的妻子。
当时过境迁,心中早已没有痛,仅剩的不过是怅然。
当一方背叛的时候,就不该指望另一方继续忠贞。
也许纪弦琴与楚清峄,就是老天给我的惩罚与挑战。
如今的我,用我这些年的心血和满腔的心意与老天来了场豪赌,若是赢了,我生活和乐,夫妻和谐,妻儿满堂;若是输了,便是一败涂地,真正赔了军队折了夫。
值得吗?
许慕隐接过我递过去的兵符,只淡淡问了这三字,神色沉静,看着我的眼中有沉痛和无奈。
当时没有回答他,因为我不也不知道自己所做的究竟是不是值得。
从小到大,我受的教育便是,既然想要的,就要拼尽全力去争取。
大概我做不到的,就是眼睁睁地看着本该属于自己的东西从自己身旁擦肩而过,却只能后悔徒劳。与其这样,我宁愿一搏,起码不必为无谓的理由后悔顿足。
若是当初如何如何,这是我最厌恶的思考方式。
若在战场上,这样的人,必败。
“师妹,有心情想我的事情,不如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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