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妤记》第248章


“其实,你心里对大青衣的渴望,不仅仅来自于母亲的遗命,对吗?”
唐虞微笑着,漆黑的眸子里闪着温柔无比的光芒:“你对戏曲之道的执着,你在戏曲之艺上的灵性,都是我毕生未见的。你总是能努力去追求自己所想所愿,将梦想变为目标,然后再将目标变为现实。‘大青衣’对你来说或许一开始是因为母亲的遗命,可当你真正成为了戏伶之后,它已经成为了你为之努力奋斗的最终结果。但凡是戏伶,都知道戏中青衣旦是无可取代的主角。而身为青衣旦,只有得到‘大青衣’的称号,才算是真正站在了戏伶之中的尖峰之端。而我相信,你的努力并不会白费,总有一天,你能成就这个梦想,成为当之无愧的青衣第一人。”
这番话虽然是从唐虞口中说出来的,但子妤却觉得好像一字一句都发自自己的内心,仿佛心声一般,与自己所想是如此的契合。
前世不过是一个卑微的哑女,今生,子妤只想要一个让自己不再遗憾的结局。上天给了她一次重来的机会,而这个机会又是如此的精彩绝伦,她不能不去争取,不得不去坚持。就算是为了祭奠她短暂而又晦暗的前世,她也一定要让自己在这一世活得足够精彩!
可这些想法,都是在遇见唐虞之前的。
只从和唐虞相识相知,相依相恋,子妤就已经不知不觉地忘记了前世带来的种种不堪。卑微也好,凄惨也好,晦暗也罢。。。。。。只要今生能和他在一起,对于子妤来说,其他的,都已经变得不重要起来。
想到此,子妤脸上也浮出了释然的笑容:“其实,和‘大青衣’相比,能与你在一起,才是我所愿所想的。如果成为大青衣需要付出的代价是以你为牺牲,我宁愿放弃所有,只为换来和你的一生相守。”
“子妤。。。。。。”以唐虞对子妤的了解,她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并不太难。可面对着一切都有可能,面对着能真正成为二十年后戏伶中唯一“大青衣”的她,自己却不愿意成为她的负累:“答应我,坚持下去。我有时候虽然不明白,但我却能理解你对‘大青衣’渴望的背后寄托了些什么。成为‘大青衣’并非是一个虚无的目标或者结果,而是对自己戏伶生涯的一个总结。对于戏曲,你充满了让人无法想象的灵性,你好像生来就是属于那方舞台的。只要你站在台上,一颦一笑,一念一唱,都会让人无法自拔地沉醉在你所营造给我们的世界中。这是天赋,这是上天给予你的礼物,你若为了我而放弃,我是不会原谅我自己的。”
不得不被这样一番话所感动,子妤的眼中泛起了点点的泪花:“你说的这些我都懂,可是。。。。。。”
唐虞打断了子妤的话,脸上露出了鼓励的微笑:“让我站在你的身边,看着你去完成心愿,好吗?我们一起并肩,摘取属于戏伶界最美的那朵花儿!之后,我们再寻一个世外桃源,过着安逸平静的生活。”
知道唐虞是为了自己才这样说,子妤心里柔软地似乎要化掉,除了点头,其余任何语言都没有了意义。
两人既然把话说开了,自然各自心中都再无一丝顾虑。唐虞让子妤不要再理会其他。反正在戏班有花夷坐镇,就算有传言出来,也不会有人敢质疑花子妤什么。而出了戏班,唐虞现在是皇子所的皇子师,已经不再是子妤的师父,更不会有人去议论什么。
不过青歌儿的事情始终需要解决,两人商量一番,决定暂时不要见面为好。待流言冷却下来,青歌儿也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她的话是否属实,自然也就不会有人再提及这件事。
商量好每个月唐虞沐休的时候两人去城外的马场单独见面,子妤又问了一些唐虞在皇子所的事儿,见天色差不多已晚,子妤这才依依不舍地目送了唐虞离开。
虽然唐虞告诫自己离青歌儿远点儿,因为她的话根本就没有人能证明。可子妤前思后想,还是决定找到青歌儿,好好和她谈一谈。
刚走出小竹林,子妤就瞥见一抹熟悉的青绿衣裙隐在廊柱之后。蹙眉,想也没想便开口喊道:“请问是青歌儿师姐在那儿吗?”
说来也巧,青歌儿这几日一直注意着花子妤有没有被班主训斥,没想到她回来的第三天唐虞也从皇子所回来了。估算着,今天分明不是他沐休的日子。一推测,青歌儿就知道唐虞回来必定和自己告诉花夷的话有关,便大着胆子悄悄躲在林子外,想知道两人究竟会说些什么。
无奈竹林稀疏无法掩住身形,青歌儿只能在外面的廊柱边躲着,只言片语也没办法听清楚。
见唐虞先行离开,青歌儿正打算也跟着离开,却没想被花子妤发现了行迹。
挺直了身子,青歌儿柔柔转身,脸上挂着和清秀容貌丝毫不般配的冷漠笑容:“怎么了,被我撞见你和唐师父私会,想求我不要张扬出去吗?”
步步走进,子妤脸上却并不见分毫的着急。或许在和唐虞谈话之前,她是有些担心的。可自从两人说开来,一切都已经变得不那么重要。再说先前她和唐虞说话很小心,确定四周无人才敢吐露心声,所以也不怕青歌儿会听进去只言片语。
“难道青歌儿师姐已经沦落到终日游手好闲无所事事的地步了吗?”子妤粉唇微启,看着比自己低了小半个头的青歌儿,眼神中带出了一丝明显的鄙夷。
正文 章二百四十八 心如死灰
小竹林离得师傅们所居南院有一段距离,由抄手游廊连接,平时极少会有人来往。所以当花子妤看到青歌儿鬼鬼祟祟在那儿的时候,自然能想到她是专程跟踪了自己或者唐虞而来的,不由得眼神中带着一丝鄙夷地看着她:“难道青歌儿师姐已经沦落到终日游手好闲无所事事的地步了吗?”
“花子妤,你到底凭什么这么骄傲?”
原本还咄咄逼人的青歌儿被花子妤带着鄙夷的眼神给刺痛了,声量也不由得拔高起来:“你和唐师父之间的龌龊已经被我发现,你竟还能这么理直气壮?”
“我为什么不能理直气壮?”
子妤冷哼一声,见青歌儿动气,自己却愈发地冷静了起来:“师姐向班主高密,班主可曾警告过师姐不许嚼舌?且不说你没有证据证明你所说的话,就算我真的和唐师父有什么,也轮不到你来指指点点。”
“你还真不要脸!”青歌儿见花子妤竟变相承认了,暗中一阵欣喜若狂:“唐虞为师,你为徒。何谓师徒?如师如父!唐虞就是你的长辈!如今你公然勾引师父不说,还大言不惭地承认了。好好好,花子妤,就算你在戏曲之道上本事再大,单单是这一条,就足够毁了你和唐虞两人的名声!”
“师姐,请您搞清楚一件事。”
子妤勾起唇角,见青歌儿一副狗急跳墙的样子不由得更带了几分轻蔑:“第一,所谓我和唐师父之间的亲密举动,自始至终都是你一家之言,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你说的话。班主已经下了封口令,你若再传,你认为别人会信你吗?第二,当时,为了参加宫中贵妃寿宴的演出吗,班主只是让唐师父暂时做我的老师。我和唐师父既没有行拜师礼,也没有在戏班的名册上存档,师徒关系并无实质。第三。如今唐师父身在皇子所,班主已经答应收我为亲徒教导,所以唐师父对我来说和你一样,他只是戏班的一位师傅罢了。”
说到此,子妤看着青歌儿一脸愕然的表情,心中竟有种无比畅快的感觉,便又冷冷道:“所以,就算以后我和唐师父有什么,也不会在伦理道德上有任何不妥之处。还请师姐放心,不必再如此关心我了。”
花子妤这番话听得青歌儿脸色铁青,却偏偏找不到任何话来反驳,脑中一热,竟脱口道:“花子妤,你到底置止卿于何地?”
“止卿?”子妤没想到她会突然提起止卿。
提起这个名字,青歌儿眼中的泪水竟不受控制地滑落而下,此时的她哪里还有半分先前的咄咄逼人样儿:“止卿对你一心一意,守在你身边这么多年,难道你就这样对待他!”
突然明白过来了,子妤终于理解到了为什么青歌儿总是抓住自己不放。
当时给金盏儿下药,后来给自己下绊,再让红衫儿被孤立。。。。。原本,子妤还以为青歌儿只是个为了向上爬而不顾一切的卑鄙小人。以为她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因为她想要在青衣旦上成为花家班的第一人罢了。
可没想到,她针对自己的原因竟是为了止卿!
。。。。。。
愣了这半晌,子妤疑惑地看着青歌儿,看着她起伏不定的胸口,看着她泪眼涟涟的面容,有些不明白地问道:“青歌儿,莫非你喜欢止卿?或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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